众人担忧地围坐在吴禄身旁,不过从面相上看,吴禄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想起他刚才从掌中喷出的熊熊烈火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我还是为之一震,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有了这样的神力,难道是因为标记的作用?
我轻轻掰开他蜷缩着的左手掌,发现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焦黑伤损、皮肉开绽,他的手,依然白皙完好如初!只是正中心的记号,显得更加生动明艳,仿佛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
此时,我脑海中又响起了那句被复述了多次的话:播州之野生异人,纹列缺而行似魅,触草木尽焚,以攻人,无御之者,时人谓之曰,释!
呵,有意思,又是播州。
我想着需要跟云杉他们交谈交谈来捋捋思路,就问:“你们想过没有,在这整个事件中,有几次提到了播州这个地名?”
我想了想接着说:“第一次出现,应该是在诱使我们来到这里的那篇博客上,那个冰蓝色的标记……第二次,档案室里的古籍上。第三次,档案室老头的话里,他说他去了解过播州弘农杨氏,虽然都是假的。第四次,老太婆讲的故事,就发生在播州!”
“这一次又一次的出现,难道没有说明什么问题吗?”
“出钱买我们的人一定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比如播州、手串、释人、异化、神力之间的内在联系。”
总之冥冥之中,我感觉这一切背后都有一个极深的渊源,就像一幅拼图,我们才拼出了整个故事的冰山一角而已。
正当我沉浸于自己的思潮中时,云杉的话打断了我,他说:“我觉得吴禄的突然爆发和手串对我们的保护并非偶然,这两者都或多或少有所预兆。”
云杉问我俩还记得上次的测试吗?
他的话把我们拉回到不久之前,有一次,我们行驶在半途中,云杉忽然提议做一个测试。
所谓的测试,其实他已经酝酿了很久。他想,既然他手里有一本记录释者高级术式的古籍,何不趁此机会让我们练个一招半式,要是成功了,不正说明古籍无误吗?我们也好更放心大胆地去寻找余下的古籍。
于是按照古籍指示,我和云杉就从最基础的气沉丹田开始,我憋了半晌,毫无感觉,连个屁也没憋出来。而吴禄虽然也没有成功,但我记得他说他明显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在窜动。
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就调侃他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现在想来,可能是他快领悟到了精髓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当初没有任何感觉呢?难道是因为我生性愚钝?”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就要说到你手串的功效了,我猜想你的手串大概有极强的防御、保护和净化治愈的能力。”云杉神秘一笑,接着说:
“我这样说原因有三:第一,我们进入幻境时,手串因为共振的原因能力大为提升,导致我们直接开挂隐身,说明它可能有很强的保护和防御的能力。第二,你的身体原本被共鸣震伤,但现在并无大碍,我觉得可能是手串起了治愈作用。第三,就是为我们挡下致命一击了,再次佐证了它的能力!”
“所以,它就像一层厚厚的盔甲,挡在你的身体和外界之间,恐怕连你体内的异能也无法轻易穿透!”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难以置信地望向云杉。
“既然现在你手串已经断了,不妨再试一试书上记载的技法,如果使得出来,那我的推理就没有错。”说话间,云杉已经把古籍译文翻找出来递给了我。
我翻开译文,盯着书上的第一招第一式,屏气凝神,把注意力集中在掌心一点之上。缓缓调动身体的每一寸机理,与脉络间的气血相互协调配合。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逐渐感受到了一股气流在身体里徐徐升腾,马步进一步稳固好,双脚使劲踏实地面,掌心向前抬起左臂,心神汇于一线。
就在此刻,我突然心脏骤紧,一股气流从掌心喷涌倾泻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火星,在空气中闪耀着温暖的星芒。
看到这一幕我猛地惊惶了一下,紧绷着的身体中气突然一泄,火苗就倏然熄灭了,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了空中。
夕雾和小汤圆一脸错愕地看向我和云杉,云杉喃喃道:“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吴禄才幽幽地醒了过来。期间我一直百无聊赖地坐在路边,一边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随便翻翻手里的书卷,想着学习个一招半式也好。
各种的事情一齐涌来,让我十分手足无措、心烦意乱。神器串珠已有毁损、余下三本古籍还不知所踪、我和吴禄身体的异化也叫人心惊肉跳、雇佣兵队伍与我们彻底结下梁子、幕后黑手的身份依然扑朔迷离,所有错综复杂的线索在我脑中死死地纠缠着,结成了一张细密的网,把我缠得快要窒息了。
我并不确定自己有处理如此复杂关系与无处不在危机的能力,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必须伪装成积极乐观的样子,不能流露出半点消极,这样才能减轻身边人的心理压力,给他们增添他们斗志、信心和希望。但我很清楚,只要踏错一步,我们这一车的人都会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得知吴禄醒了,我起身抖了抖坐麻了的腿,随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回头正好望见吴禄虚弱地扶着门框,正要往我这边走来。
他强忍着身体的痛苦慢慢往前挪着步子,见了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赶紧小跑过去扶住他,同他往前走出来一段路。
“现在感觉如何了?”我问。
吴禄抿了一下嘴唇:“主要是肌肉骨骼酸痛,浑身酸软乏力,可以慢慢活动活动会好一点……”
我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一下子透支狠了,我听说大量的肾上腺素可以激发潜能,但后遗症和超出体能范围的肌肉损伤也会十分严重,可不容小觑啊!”
吴禄默默点了点头:“我猜也是这样,我之所以当时动不了并且突然晕厥,可能是肌肉差点脱离了骨头,”
他接过我手里的书瞧了一下,“并且我是突然发作,完全没有按照书上正确的步骤了,强行运功,所以后果比较严重咯……看来,我要好好休养休养才行啊!”
“对对,你这样想就对了,”我拍拍他的肩头,吴禄被疼得龇牙咧嘴,吓得我赶紧缩回手来。
等我们俩上了车,云杉跟我们讨论了一下今后的计划。首先,小汤圆是肯定不能再带在身边了,他毕竟是太小了,我们此去一路艰险,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谁都不能百分百保证他的安全。
“不如我们把他送到你们青城观附近镇上的托管幼儿园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总比跟着我们劳碌奔波得好。”我说道。
众人不置可否,沉默了半晌后,云杉率先开口道:“不然这样,我们先找到这附近最近的投宿点住下,然后再由我开车把小汤圆送到道观附近托儿所安顿好,最后我在折返来与你们在宾馆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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