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挑剔,随便找了个水缸后,把盖子一掀,也不管里面哇凉的缸水,曹满翻身就跳了进去。
呜,哈!
真他大爷的......
冷!
这一刻,曹满冰凉透体,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光腚挨冻的日子里。
寒风瑟瑟,夜雨袭袭,四野茫茫,鸡儿颤颤。
忍着寒冷的冰水,曹满把盖子一盖,整个儿窝在了里面,好在水缸里的水不满,闷不死他。
尽管如此,那滋味也不好过,缸里的水直接没过了下巴,离着鼻孔也就一小丝的距离,微微一喘气,能带起一层小水波。
轰!
院里传来一声巨响,似乎追他的怪物不是从院外跑进来的,更像是直接跳落在了院中,双脚落地后发出的震动,直接把水缸里的水都震得来回晃动。
哎呦俺的娘!
曹满心中苦涩,想起了娘。
尽管很小的时候娘就走了,他还是想娘。
有娘的娃儿甜蜜蜜,没娘的娃儿呜哇哇......
时间过得好慢,慢得跟蜗牛爬似的,又或是蜗牛睡着了,曹满泡着冷水,度日如年,秋水望断。
老悲惨。
更惨的是,曹满人胖但不耐寒。
有时候他都觉得奇怪,明明自个儿一身糙肉,为何天冷的时候比瘦棍穿的都多呢?
莫非真是体虚了?
阳气不足了?
老肾要疙瘩?
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啥?关键是,现在该咋办?
嘚嘚嘚,嘚嘚嘚!
曹满冻成狗,老牙在干架,清鼻涕倒挂前川,吸溜溜。
他狠命的咬着手,宁愿疼也不愿弄出半点响声,否则那玩意能要老命。
“嗯?好像......”
“没声了!”
曹满侧耳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响动,静悄悄的,再听听,还是没声。
“该不会是那个怪物走了吧?”
想到这,曹满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移开脑袋上的盖子。
可是又一想,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把稳一点比较好。”
曹满耐着性子,继续窝缸。
又过了一会儿,水缸外依旧没有什么响动,曹满转了转眼珠,滴溜溜,再转两下,滴溜溜......
“老天保佑,希望我能逢凶化吉。”心里默念着,曹满慢慢把手抬了起来。
放以往,按着他的性子,敌不动,我坚决不动,耗死算球,但现在......
尼玛,实在太冷了。
眼瞅着双手就要触摸在了盖子上,突兀,缸外响起了一声低吼,听上去就好像......
牛蛙叫?
太扯了吧!
莫非一直追在屁股后面的是只成了精的老牛蛙?
曹满立刻停止动作,木雕泥塑般保持原样。
好个刁钻阴险的牛蛙精,敢情还会兵法,想引蛇出洞。
牛蛙叫一声声响起,缓慢的脚步声也渐渐传来,一步一步沉重而清晰。
这会儿,曹满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因为对方的脚步声正是朝他这边走来。
“不会吧,难道我暴露了?日!”
曹满心乱如麻,下一刻,他几乎失声尖叫。
哐!
不知是哪口倒霉的水缸被砸碎,随后“稀里哗啦”一阵水响,曹满菊花一紧,就像被捅了一下。
“娘嘞!现在我该怎么办?”
曹满吓得魂飞天外,心里再度叫起了娘。
可气的是,曹满在心里叫唤一声娘,外面就有一口水缸被砸碎,叫两声,碎两口。
曹满......
娘,你耍你的儿是不?
咔嚓!
又是一口水缸被粉碎。
曹满嘴角抽搐,不敢叫了。
但是心里挺憋屈,这是叫娘吗?叫命差不多。
憋屈的同时他又有点想不通,老子想娘关你牛蛙怪屁事,我俩又不是同母异父,至于逼得这么紧吗?
又或是......
哐,咔嚓!
哐!咔嚓!
两口水缸先后碎裂,曹满再度禁锢思想,真不敢想了,否则非缸碎人亡不可。
煎熬,又煎又熬,曹满算是深刻的体会了一把,若非求生欲强烈,这会儿他非想娘不可。
好在,当曹满强行停止了在心中叫娘,缸外再也没有传来砸缸声,只是怪物的低吼声还在持续,显然是不想离开。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只要我曹满能够躲过这一劫,让我再世为人,我一定痛改前非,日行一善,慈悲为人,老天爷,活菩萨,求你们开开眼,救救我这个浪子回头的可怜人吧......”
没有了指望的曹满只能祈祷满天神佛,期盼着能生存下去。
临时抱佛脚,法子虽土点,但说不准真能抱住一根粗腿呢?
巧了,也就半晌的工夫,脚步声的再次响起,水缸外的怪物渐行渐远,渐渐地没了动静。
曹满欣喜若狂,恨不得高吼一声,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统统宣泄出来。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心情的舒缓,全身肌肉也随之放松了下来,特别是菊花.....
噗,噗噗!
好响的连珠屁,掀起一个个水泡,还臭,曹满自己都觉得恶心。
浊气散尽,肚子倒是舒坦了,可其他地方不见得会舒坦。
曹满脸色大变,关键时刻菊花叛主,这是想谋害主子哇!
“糟了,牛蛙怪!”
果不其然,一声可怕的怒吼随之而来,曹满吓得裆下一颤,当场软蛋。
警所审讯室中,段虎如狼似虎般几口就把碗里的汆肉米线划拉一空,随后端起新沏的浓茶喝了个底朝天,这才点燃了一支纸烟,打着饱嗝吐着眼圈,好不自在。
一旁眯缝眼和孙志看得眼泡外突,这是饿死鬼才投胎来的吧?
能吃也就算了,要不要吃得这么惊人!
长长的米线一口入肚,几乎连嚼都不嚼动一下,喉咙眼到底有多粗?
不会卡到吗?
不会噎到吗?
不会呛到吗?
三个不会,表达了二人内心浓浓的疑问和惊叹。
要知道段虎吃下的那碗汆肉米线,光是份量就抵得上平常的两倍有余,是孙志特意让老板加料加肉帽煮出来的。
按照段虎的速度,一般人连普通份量的一半还没吃完,他就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干净净。
见过食量大吃饭快的人,没见过像他这般猪啃牛吞的吃法,难怪二人看得如痴如醉。
特别是眯缝眼,小眼瞪得溜圆,尽管看上去还是两条缝,但是比平时明显要大不少。
“虎爷,你吃饱了吗?”
“马马虎虎吃个半饱吧,诶,现在的生意人也不实诚了,怎么把米线的份量减少了这么多,光是汤水不见米线,和原来根本就没法比,记得小时候吃一碗勉强管饱,现在嘛......”
翘着二郎腿的段虎似有不满的抱怨着。
孙志和眯缝眼鼻孔喷气,要脸不?
是你太饭桶,不是人家克扣米线,还有......
你小那会儿才多大点个头,饭量能和他现在相比吗?
“虎爷,茶水我帮你重新沏上了,你还有什么吩咐吗?”眯缝眼已经被彻底折服,态度殷勤,乖得比小媳妇还乖。
“呵呵,你小子倒是挺会来事的,好吧,看在你伺候得还算周到,你就帮我......”
话还没说完,段虎忽然脸色一变,几步来到审讯室的门外,看着从天边急速涌来的黑云,眉头不自然的皱紧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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