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周看着单宁的背影,这丫头片子最近好像瘦了啊?
等一等,她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占我便宜?
张一周出神地望着单宁走过的那条马路,直到单宁绕道回来他都没有发现。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有美女啊?”单宁问。
“有啊,刚才有个美女,从这里过去。”
“我怎么没看到?”
“你这辈子怕是看不到了。”
“切!没有被我盖章过的美女,都不是真正的美女。看我买了什么?”
单宁从袋子里拿出两罐啤酒,一打烤串,把袋子平铺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张一周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单宁,单宁伸手拿起另一罐,豪迈地说:“我自己来。”
“大气!”张一周“称赞”道。
没想到单宁抠了半天,把拉环扯断了。
张一周把手里的啤酒递给单宁,说:“逞什么能,命运注定让你喝我打开的这一瓶。”
他拿出钥匙扣,撬开啤酒,出口处明显翘起来一块金属。
单宁看到了说:“我还是喝这瓶吧。”
“我来吧,划破你的嘴可怎么嫁人。”张一周边说边喝了一口。
单宁用自己的酒凑过来轻轻碰了一下,咪了一口,问:“一周哥,你今天不开心啊?”
“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所以我喊你出来看日出。”
“关心我啊?”
“对哦。我不开心的日子,是一个人偷偷挺过来的,那时候就我自己在家,可以放声哭,可以放声笑,可以不吃饭,可以一睡好几天。其实我那时候也想有人可以跟我分担一下,但是我怕被人发现,因为我怕别人安慰我,但是我又怕别人都发现不了,没有一个人安慰我。”单宁喝了一口酒。
张一周没有说话,沉默半天,挤出来三个字:“所以呢?”
“所以,你现在知道有人关心你,就不会孤单啦。”
张一周碰了一下单宁的酒,猛灌一大口。
“对了,那天你到底有没有喝醉?”
“哪天?”单宁明知故问。
“就那一天啊!”
“哪~一~天~嘛?”单宁拖长了音调,像个醉鬼。
张一周笑着说:“不错呀小姑娘,你买的都是我爱吃的。”
二人吃完,溜达着来到江边,看着天水相接的那条黑线慢慢泛起一层红纱,太阳像个咸蛋黄一般,慢慢的浮出水面,紧接着碧波荡漾的江水上也洒满了一层金色,变得波光粼粼起来。太阳似是在用力向上跳跃,当它跃出水面的时候,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扑面而来,周身迅速闪现刺眼的白光,它不再像在水里那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纠结与挣扎,像火箭脱离地心引力一般向天空飞去。雄伟与瑰丽这些词汇此刻在单宁脑海里烟消云散,只是觉得:阔气!
“它还会回来的!”单宁说。
“什么?谁会回来?谁回来了?”张一周问。他此刻甚至有点怀疑单宁知道了一切。
“太阳,你看它刚才跃出水面的一霎那,是不是像挣脱了束缚与捆绑,欢欣雀跃地冲到天上,享受短暂自由的时光,可是到了晚上,它就又主动沉入海底,就像陷入爱情的斯德哥尔摩患者。”
张一周看着单宁,猜不透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上海之巅,暨上海中心大厦,是上海市一座超高地标式摩天大楼,主体119层,五层裙楼,五层地下室,总高632米,结构高度580米。这是一座外观螺旋式上升的建筑,建筑的开口由底面旋转贯穿至顶部,被称作城市的天际线。
张一周和单宁买到了今天的前两张门票,排在观光队伍的最前头,进了电梯。
急速上升的电梯就像飞机陡然爬坡,一阵巨大的晕眩和耳鸣让单宁有点站不稳,她闭上了眼睛抓住了张一周的胳膊,张一周抬起另一只手忙攥住了单宁的手腕,两个人默契的就像多年的夫妻。
不到一分钟的时候,电梯直达118层的高空。
诺大个环形观光厅,包裹落地超大透明玱璃幕墙,就像站在天空之城俯瞰,将360°的上海尽收眼底。
近处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东方明珠电视塔等摩天建筑在上海之巅面前,就像橡皮遇见了铅笔。
远处世博园、城隍庙、上海体育场、虹桥机场就像餐盘中的果蔬点缀,平铺在盘底。
黄浦江奔腾入海,两岸景色一览无余。
单宁扒着栏杆,隔着玻璃向下望。
“如果我有水哥(王昱珩)的眼睛,我是不是就可以跟着那辆公交车,从这里出发,途经每一个站点,最后再回到这里。”单宁指着地面上一辆辆指甲盖大小的车说道。
“听起来很有意思。”张一周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我到这里才感受到奥特曼打怪兽是什么感觉。”
单宁的脑海里浮现出比楼还要高的奥特曼和怪兽对垒的场景。
“什么感觉?”张一周问。
“我想跳下去。”单宁看着窗外。
“什么?”张一周着实被吓到了。
“我说我想死。站在这里有跳下去的冲动。”单宁重复了一遍。
“弗洛伊德的死亡本能论你知道吗?”张一周问。
“我只读过他梦的解析,人的本性源于欲望,梦是潜意识的欲望,死亡本能是什么?”
“弗洛伊德认为生命的目标就是死亡。人活于世,有两种本能,一个是爱的本能,或者是性本能,另外一个就是死亡本能。前者是从无到有,一个生的过程,后者是从有到无,一个毁灭的过程。这两种本能作用相反,相互并存,此消彼长。你啊,以后避免高空作业和长时间高空眺望,容易让你超脱物外,看淡生死。”张一周嘱咐道。
“放心啦,虽然我现在没有爱人,但也不会一心求死。我还没活够呢。人世间的美食我还没有尝遍,能陪伴我一生的人还没有出现,我才舍不得死。但是站在这里,你看,人如蝼蚁,车如模型,那一排排的高楼像积木一样,你不会觉得几万块一平的房价跟它有什么关系,你也不会觉得富贵和贫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几十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一眨眼就过去了,早一年死去和晚一年死去好像也没什么差距。这样居高临下看久了,容易消弭掉内心的欲望。”
张一周看着窗外,的确是人如蝼蚁,车如模型,几十年后,尘归尘,土归土,又有什么好计较。
是不是不应该暗示叶嘉眉那句“家里有个醋坛子”?
张一周想:没关系,这件事情可以解释清楚,如果她想回来,也许我愿意,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的欲望是什么?”张一周问。
“中大奖喽,我想体验一下做暴发户的感觉,银行卡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亿。”
“然后呢?辞职养老,环游世界?”
“肤浅,这些奖金我一分钱都不会动,全年吃利息,我会做一个有理想的深入调查记者,雇佣很多的顶级保镖来保护我,一切贪污腐败、蚊虫鼠蚁、老虎苍蝇、统统消灭干净,将个人名利和生死置之度外,为寻求社会的公平正义贡献自己的力量,做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有钱人。”单宁调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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