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是她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娶她,第二句是说当年都是因为我,才使得她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也是由此才发现,我丢失了当年的一部分记忆。
我已经把这两天的事情盘算的很清楚,却感到更加烦闷郁结,因为我对于很多人,尤其是另一个‘文雅’以及白毛猩猩的行为不能理解。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出看不懂的戏码,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每个演员的表演,但却无法理解舞台上到底在上演怎样的情节,让我恨不得冲上台一把扯住编剧问个明白。
而现实中是没有编剧或者导演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掘土,用体力的消耗来消磨心中的烦闷。
边儿几个人也都各自在想着什么,也没人帮我,在忙活了大半天之后,我终于把满身泥泞的文雅挖了出来。
把文雅从坑里抱出来之后,也只有她心疼的抱住我的是双手,问我疼不疼。
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抬头看着文雅充满纯真的双眼,用衣襟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泥土。
当一个人一直盯着另一个人的眼睛看的时候,心里总会浮现出很多的情感或者思绪。
现在可能是一个最不合适的时机,但我还是开口问了出来:“文雅,当年你走丢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文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眼神中闪过很明显的恐惧,低下头去又不敢看我了。
“不记得了也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轻轻拍了拍文雅的脑袋,出言安慰道。
我开始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残忍,但至于为什么会想到‘残忍’这个词,我自己也说不好。
文雅开始低头默不作声,我也不太敢说话了,生怕再刺激到她。
过了有十几秒钟,文雅又一把抱住了我的手,猛然抬起头,用起了水雾的眼睛看着我:“记得!我都记得!”
“算了,这些等以后再说吧,咱们先回家。”
我感觉到文雅要说的事情可能会很沉重,怕她情绪崩溃,不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但旁边沉默了许久的袁晓兰突然凑到文雅面前,露出笑脸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我怒目瞪着袁晓兰,对她的好感度再次降低,这个女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出声。
“躲避是最没用的办法,只有了解的更多,才能往前看,往前走。”
袁晓兰告诉我这么一句话,我仔细品了一下,的确是有道理,但心里对文雅还是不忍心。
最后我也只能再对文雅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也没关系,有我在没人能逼的了你。”
虽然明知道我是在场除了文雅之外最弱鸡的一个了,但还是很坚定的对文雅做出了承诺。
或许有的时候,内心的力量真的与外表的强弱无关。
文雅的眼眶已经盛满了泪水,我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泥爪子’,也没法去擦,袁晓兰很自然的帮文雅擦了两把眼泪,用一个女人该有的温柔鼓励文雅。
“那天我们俩在村子里玩了一下午。”文雅终于开始讲述起来:“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开始玩过家家,你当新郎官,我当新娘。”
文雅的话让我心头激颤,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副模糊的画面。
那个阳光和煦的下午,青梅竹马的玩伴在泥土地上嬉闹玩耍,而关于要玩过家家的游戏,算是我们俩一起提出来的。
就在几天之前,村子里有人结婚,我带着文雅去人家里蹭喜糖吃。
在几天之后,我已经淡忘了这件事,甚至连那时候的糖果甜不甜都不记得了,但文雅却叉着腰‘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说她长大之后要嫁给我。
而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不用等那么久,结婚不就是拜天地入洞房那一套吗,咱俩现在就可以。
然后就是我们两个有样学样的模仿着拜堂成亲的样子,一整个下午都沉浸在这个美好的游戏之中。
真当文雅开始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了,而我的心脏却像被锤击一样,每一次跳动都沉闷无比。
我捂着胸口,几乎是有些站立不稳,咬牙继续询问文雅:“后面的事情呢?”
文雅一开始也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我这么一问,她又流露出消沉的愁容。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又去玩捉迷藏,我说要是你找到了我,我才会嫁给你。”
文雅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终于还是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可你没来找我,我就一直等,等到天都黑了,你也没来。”
我的耳边开始出现嗡鸣,绞尽了脑汁在想,我当时去了哪儿,我为什么不去找文雅,我为什么就这样把她遗忘了?
努力了半天,后面的事情我还是想不起来,脚下一个踉跄,靠着雷阳搭手扶了一把,我才没有跌倒在地。
我已经没有勇气继续问下去了,袁晓兰还在‘循循善诱’:“然后呢?你怎么上了山?在山上又经历了什么?”
文雅已经不再看着我,把视线对向了可能让她觉得更加亲切的袁晓兰。
“我一开始就躲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边,于飞一直没来,到了晚上我就害怕,想回家,但走着走着就到了有铁网网的地方,我爸妈说这个地方不能去,会有妖怪吃人,我就调头往回跑,可是妖怪还是跳出来把我抓走了。”
文雅说完之后就开始一直强调着‘妖怪’这件事,袁晓兰继续问她是什么样的妖怪。
我一开始以为是文雅的记忆可能也出现了问题,‘妖怪’是她虚构的,但没想到她很多详细叙述了起来。
“就是一个很大很丑的妖怪!黑色的,嘴巴里有很多尖牙,头上有两只角,眼睛是红色的,一直哇哇的叫,就像电视里的大猴子一样。”
我们几个再次陷入沉思,开始在脑海中模拟这个‘妖怪’的外貌,文雅又补充了一句:“它的一边眼睛上有个很长的疤。”
“又是眼睛上有道疤?”我下意识出声,难不成这山上奇异的东西都是这样吗?
文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继续讲述当年的经历。
“那个‘妖怪’抓着我跑到了山上,它跑的很快,跑了很远的路,我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山下了,我爸妈找到了我,就把我带回家了,我有时候也会在想,那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我爸爸妈妈也一直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妖怪’,都是哄骗小孩子的。”
如果是在之前,我可能也会觉得这真的只是文雅的一个梦,但现在连不知道算是死物还是活物的白毛猩猩都见过了,我们也可以很确定,文雅当年的经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而且她的这段经历是一切事件的根源,文雅说不记得被带上山之后的事情,有可能是她当时年纪小被吓晕过去了,也有可能和我一样,遗忘或者丢失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记忆。
如果按照文雅的叙述来看,当年在她上山之后,肯定还发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也这是因为这些事情,导致了现在出现两个‘文雅’。
事实上,两个文雅的形象已经开始在我的认知中慢慢重合,一个时间停留在了十几年前,一个在山上长大,但是那个‘长大后的文雅’,说自己是被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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