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壁前墨迹了很长的时间,这会本就没多少可燃物的篝火已经快要熄灭了,雷阳用短刀拖着小本子架在灰烬堆上,借着余温开始烘烤。
没多大会,小本子上的油脂开始软化,我们也一起闻到了一种香臭混杂的奇异味道。
一想起来这烤的是尸油,我就一阵反胃。
坚持了几分钟之后,雷阳终于把刀从火堆上拿了下来,小本子被甩到地上,已经液化的尸油还发出一些滋啦滋啦的轻响。
趁着小本子上的尸油还没有冷却,雷阳找了块没来得及扔进火堆里的布条,包着它拿在了手里。
这个小本子看上去不大,但却很精致,表层应该是牛皮的,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损毁的迹象。
雷阳轻轻揭开第一页,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接连往后翻了好几页,都是同样的情况。
“卧槽,空的?浪费老子那么大功夫!”雷阳开始有些烦闷。
我也有些失望,刚才他们一直在讨论那具尸体的身份,我虽然插不上话,但心里其实也好奇啊。
雷阳有些气结的想把小本子扔进篝火里,但手刚一抬起来,还是忍住了,继续耐着性子把小本子一页页的往后翻。
足足翻了有几十页,差不多是一半的页数之后,空白的线格纸上终于有了信息,一个大大的‘古’字写满了一整页纸。
我本能觉得这么厚一个小本子上不可能只写着这么一个字,果不其然,有了第一个字出现,接下来两页也有了另外了两个字。
“古!惊!尘!这好像是个人名。”我随口念叨着,袁晓兰和张二也跟着一起露出思索的神态。
我眼前那只拿着小本子的手突然颤抖起来,我抬头一看,雷阳的目光阴晴不定,配合着不时闪烁的火光,显得更加诡异。
“怎么了?”我问了雷阳一句,同时也是想提醒袁晓兰他们,雷阳似乎有点不对劲。
雷阳抿了抿嘴唇,语调复杂的道:“这个名字,我见过。”
张二第一个接话道:“听名字像是个高人,但不是我们这一行的。”
“当然!他怎么可能会是个盗墓贼!”雷阳的语气突然加重,而且不经意间还冒犯到了张二。
雷阳也没有意识到张二不悦的神色,又在一瞬之间放下了咬牙的力道,颓然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我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师叔,难怪我一出山,老头子就和上面打了招呼,叮嘱我有空来湘江边儿上转转,现在我怀疑老头子肯定故意想把我往这鬼地方送。”
等到雷阳抱怨了半天,才向茫然的我们解释:“我打小在山上跟师父学道,去年刚被他送进那个地方。小时候老头子跟我说过很多次,我有个很牛掰很牛掰的小师叔,可惜天妒英才,他跟一群人去了一个危险重重的地方,受到了诅咒,再回过一次师门之后就满天下找活命的机缘去了,后来就再也没回来,大概率是死在了某个地方。”
等雷阳说完之后,我们几个齐刷刷盯着雷阳,他愣了一下,问我们干嘛这样看着他。
我尴尬的笑了笑,问他:“你的师叔,是遭受了了什么样的诅咒?”
雷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过了一会才沉声道:“老头子说,小师叔的诅咒像是一种怪病,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体温远低于常人,而且,体温和心跳等生理特征会越来越接近死人,到了最后,人自然也就死了……”
我们这只队伍总是会习惯性的一起沉默,过了半晌之后,张二哑着嗓子开口:“看来,被别人坑的不止我们兄弟,你也是一样。”
雷阳所说他师叔古惊尘遭受的诅咒,跟雷阳现在的身体状态如出一辙,很显然就是同样的诅咒。
在雷阳说出这件事之后,张二又主动说出另一件事,关于他那个已经猜到的算计他们兄弟的人。
“我们兄弟三个是北方人,都没上过几年学,打小学了点拳脚功夫,我大哥不到二十岁就带着我们出来打工,跟着公建队来到了南方,也认识了我们的师父,张春雷。是他带着我们入行的,但拜师的时候他年纪已经很大了,极少下斗,大多数都是在墓坑上边儿指导,后来我们兄弟三个出师了,他就干脆退休养老了。”
“自老早以前起,我们就发现师父他其实对于钱财没多大兴趣,之所以干这行,更像是在找一些传说中能延年益寿的东西,但一开始我们也没多想,觉得怕死是人之本能,师父年轻时候就积攒下了很大一份家业,又无儿无女的,想多活几年享受享受也是人之常情,但直到这次,我才发现这老小子也是另有图谋的。”
话说到此,张二对于自己师父的敬意也荡然无存了,言语中满是愤恨。
“这次也是张春雷告知我们,棺山之中有一个名为‘地胎’的物件,食之虽不能真正的长生不死,但只要用上一小块,寿命就能数倍的增加,我们兄弟的盘算是每人吃上那么一小块,剩下的售以高价,过个几十年就卖出去一点,往后的日子也就不用再涉险下地了,没曾想,我那两个兄弟到死都不会想到,害死他们的人居然会是他!”
雷阳一开始还对张二的话没多大兴趣,听完之后才沉声问他:“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你们师父算计你们的?”
“你说害死我两个兄弟的是一个擅长巫蛊的高手,张春雷虽然是汉人,却在苗寨隐居几十年,他自己也承认过自己对巫蛊颇有研究,还对我们兄弟说那些养蛊行巫的手段过于伤天害理,只教给了我们一些分金辩穴和倒斗的手艺,压根就没教过我们巫蛊。”
张二越说越气,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咬牙道:“他娘的养蛊伤天害理,教给我们倒斗的手艺就不伤天害理了?这老小子明摆着就是怕我们学会了,他算计起我们来没那么容易!”
雷阳勾住张二的肩膀拍了拍,这俩人一开始互相看不对眼,现在却成了真正的难兄难弟。
张二和雷阳都口口声声说要是还能离开这儿,一定要各自去找自己的师父算账,我也好奇为啥他们俩的师父都这么坑自己徒弟?尤其是张春雷,三个徒弟已经用蛊虫杀死了两个了。
按理来说,雷阳和张二的身份应该是对立的,雷阳虽然一直不愿明说自己的身份,但张二是铁定的盗墓贼,雷阳一开始对他的敌意很大程度来源于他的师门。
既然和盗墓贼对立,又是学道的,那十有八九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了呗。
两个人的师父,一个老盗墓贼一个正派高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居然同时设计坑杀自己的徒弟,这事估计没人能想得通。
我以为这事到这就算完了,但不曾想半天没发声的袁晓兰也凑了进来,而且一开口又是令人深思的话语。
“被引来棺山的,不止你们两个。”袁晓兰沉声道:“我和你们的情况还不太一样,但细想之下,很可能也有牵连。”
我们安静下来聆听,袁晓兰一开口又是重磅丨炸丨弹。
“多年以前,我们家并不居住在湘西,在上个世纪,我太爷爷先后做过两党的军官,他最后一次执行的任务就是带领一支军队来了湘西,但他当年执行过的任务内容,已经没人知道了,袁家到我们这一代,就只剩下我和小杰姐弟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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