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底下所有的母亲一般,靖江王妃也有个毛病,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好,更何况萧玉的容貌确实出挑,她就更觉得自己女儿千好万好了。至于被圣人夺了封号,那也是因为淮阳王恃宠而骄,不过是父荫,又幸得与今上血缘近,无理取闹还杀了萧玉的坐骑,可不是骄横跋扈嘛。
只不过靖江王敢怒不敢言,若拼圣宠连皇子也不敢与淮阳王比肩,更何况靖江王,只能老实听训,吃了这个哑巴亏。
王妃就根本想不到另外一种可能,譬如周鸿对萧玉的容貌根本毫无印象。
“他或许脸皮薄,又顾忌着玉儿的名声,不想让外面知道玉儿才被夺了封号就在街上纵马,这才有意不肯承认,倒是他一片好心了。听周少将军父母都在东南,不过虞阁老倒是他亲外祖,不如过两日等圣上万圣节,倒可让王爷在席间暗中提一提。”
靖江王妃对女儿的婚事可谓操碎了心,好容易转移目标,且周鸿虽无可继承的王爵却有战功,越想心里就越欢喜,又向靖江王提起此事。
靖江王半信半疑,无奈架不住妻女两方磨缠,直等圣人万寿节上大宴群臣,他频频朝着周鸿打量,果见他气宇轩昂,心中更添了喜爱之意。
以前他将周鸿,并无别的念头,如今再看却是以未来岳丈看女婿的心态,顿时越看越喜欢。直等席间圣人去更衣,殿中大臣三五成群互相走动敬酒,他也凑到了虞阁老旁边,向他敬酒:“虞阁老为圣人所倚重,本王敬阁老一杯。”
虞阁老在朝中地位举重若轻,相比起远在封地的靖江王,他却算得子近臣:“靖江王言重了,不敢不敢!”
两个各饮了三杯,虞阁老心中还在奇怪,以往与靖江王也并无来往,他今儿凑过到,到底是有事相求还是只是扯闲篇,正在心里胡思乱想,靖江王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话题往周鸿身上扯:“虞阁老家中孙儿辈众多,都是少年俊杰,倒让本王好生羡慕。”
虞阁老嗅觉灵敏,从这句话里已经有了不好的联想:难道靖江王是想为老夫的孙儿辈做媒?
不然好端端赞人家孙儿辈做什么?
况且靖江王的女儿前几刚刚才大出风头,朝中热度未退,无论如何也难以让人忽视。
“靖江王哪里的话,老臣家中孙辈顽劣,竟没有个能拿得出手的。”
靖江王就好像跟他抬杠一般,非要证明虞阁老孙辈杰出:“阁老何必如此自谦,府上外孙周迁客可不正是年少俊杰?谁人不知周少将军战功赫赫?”
虞阁老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想将他的亲闺女往阁老府上塞,夸夸他的外孙子倒也没什么。况且周鸿父母远在东南水军营,靖江王是知道的,定然不是与婚事有关了。
他不由放松了下来,笑道:“起鸿儿,倒也算是老臣这些孙儿辈里出众的。”虞阁老的目光在席间被淮阳王堵着灌酒的周鸿身上扫过,见那边坐着了好几位年轻的皇子世子们,正热闹的起哄喝酒,顿时颇感欣慰:这孩子倒是长大了,知道跟方方面面打好关系了。
三年前回来还颇为耐烦应酬呢。
哪知道,紧跟着耳边就响起靖江王一句话:“听周少将军尚无婚配,本王膝下有一爱女,年纪倒与周少将军堪堪相配。”
虞阁老还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真没想到靖江王竟然看中了周鸿。
他垂下眼皮掩住了眸中波澜:“靖江王笑了,鸿儿婚事老夫可做不了主,那得问他父母。”
靖江王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想起家里的妻女,特别是女儿的眼神,再次开口:“阁老哪里话,周少将军的母亲可不正是阁老的女儿嘛,只要阁老一句话,还怕周将军跟周夫人不同意?”
虞阁老心道:你那闺女跋扈的名声连宫里都知道了,圣人还叫了你去御前训话,怎的就敢厚着脸皮将女儿往我外孙身边塞?
只是到底顾忌他有王爵在身,话就回的很是委婉:“靖江王也知道,东南离着京里十万八千里,就算鸿儿在来之前不曾有婚约,可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老夫这边替他订亲,周将军在东南替儿子订了亲,府上姐是愿意做正妻啊还是愿意做平妻?”
靖江王很想厚颜无耻的一句:那就叫对方取消婚约好了,可是到底也还顾忌颜面,将这句话咽回了肚里。
他心里装着这件事,虽未达成心愿,可在席间目光总是时不时往周鸿身边瞟。如果是以往,完全可以去求圣人赐婚,可萧玉才被夺了封号,正是圣人跟皇后厌烦的时候,他可真不敢再去捋虎须,若圣人厌憎。
淮阳王脸皮厚,在御前告完了状,转头就能跟靖江王世子兄弟几个喝酒聊,还吊着膀子跑来向靖江王敬酒,大影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愿意跟靖江王府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
圣人就在上面看着,靖江王就更不敢拂了淮阳王的脸面,只能接过他的敬酒喝了下去,都快尝不出酒滋味了。
淮阳王还指着自己的胳膊大诉其苦:“这几日本王都吊着膀子睡,连衣服都脱不了。本来准备等万寿节之后,本王就要大摆酒席纳新人进府,还想跟皇伯父去讨个侧妃的封号,可是王叔你瞧,哪有吊着膀子做新郎的?”
靖江王身后还站着侍酒的宫人,他心里将淮阳王骂了个半死,面上还得陪着笑道歉:“都是王叔那不懂事的丫头,你也知道她脾气火爆,王叔已经教训过她了,下次她一定不敢了!”
淮阳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管靖江王心里如何做想,但是面上必须给他笑出来,让圣人瞧着他这么懂事,回头讨赏赐的时候就更顺利了。
别的王府都只有两位侧妃,可到了他这里,已经有三位侧妃了,本来就是破格,磨缠了圣人才讨来的恩赏,他从猎苑回来觉得有点愧对叶芷青,决定向圣人再讨点好处,索性凑成四位侧妃,正好能摆一桌麻将。
靖江王当着众臣的面儿服了软,淮阳王也见好就收,还向他发出邀请:“五日后本王府里摆喜酒,到时候还请王叔过来喝一杯水酒。”
“淮阳王的喜酒,本王是必要叨扰一番的。”靖江王心里厌憎,面上还得客客气气,想到回头还得往淮阳王府上备一份厚礼,带着妻儿去贺淮阳王纳侧妃之喜,就好像吞了一口死苍蝇般让人直犯恶心。
淮阳王转头又跑去请周鸿:“不知道周少将军何日离开京中?本王五日之后要摆喜酒纳新人,周少将军还救了她,这份大恩实在应该去本王府上喝杯喜酒才校”
周鸿瞬间就感受到了靖江王的心声,两个都被淮阳王当众喂了一把死苍蝇,他想起叶芷青过不为人妾,却没几日就要嫁给淮阳王做妾,到底是他的地位不够高,否则她怎么会宁可与淮阳王府一干女人争丈夫,却不肯跟在他身边?
“时间紧迫,恐怕末将是喝不到淮阳王这杯喜酒了。家父来信召末将快回东南水军营练兵,只怕倭寇趁气转凉再来侵扰我大魏边民。”
淮阳王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周鸿,听到他不能前去参加喜宴,还有几分遗憾,只是很快其余的皇子诸世子们听到他邀请周鸿,凑上来问:“淮阳王就不请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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