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试一试!”吴夺拿了一个苹果,切了点儿给它。
吃了!
连番验证之后,吴夺彻底傻眼:
“你居然是吃素的!”
缓过神儿来之后,吴夺还是先喂了它。用水给他泡了馒头,又给他吃了点儿苹果。
一条吃素的狗······
狗本来是杂食动物,而且吴夺一向认为狗更喜欢吃肉。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这才正常。
不过,这条小白狗确实不像流浪小狗崽。它知道找地方上厕所,知道洗澡,甚至面对“黑痰盂”,它是有一定的交流表现的。
好似经过训练一般。
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即便是长期进行素食豢养和训练,也未必能让一条狗主动不吃肉;更何况,这是一条小狗崽,训也训不了多长时间。
难不成是基因突变?
吴夺正在胡思乱想,吃饱了的小白狗却又走到了沙发边,扭头冲吴夺又叫了两声。
很显然,他又要上去了。
吴夺将它抱上了沙发,同时也坐在了旁边,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小白狗扭头看了看吴夺,转而慵懒地伸了伸前腿,却没再搭理他。
这成功赖家之后,傲娇劲儿还上来了!
吴夺需要静静。
偏生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话的是吴夺的高中同学常松。
吴夺是在外省上的大学,常松却是在齐州,东山大学历史系,去年毕业考了齐州文物局的公务员,不过不是一线,是办公室的行政岗。
高中时他俩一文一理,并不同班,是打篮球熟起来的。常松的篮球水平,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平常稀松;但是吴夺却打得一手好球,算是带着他玩儿。
吴夺来到齐州以后,两人有时间就会聚聚。
他俩有个共同爱好,就是古玩。常松的古玩水平,也和他的名字一样,平常稀松;可他忒喜欢装逼,经常满嘴跑行话。
常松的老爸在茂岭县开着沙厂和物流公司,也算是个富二代;昨晚就是他请吴夺喝的酒,安慰失业后受伤的幼小心灵。
“没事了吧你?”常松问道,“我这刚起来。”
“没事了,破费了哈。下回我请你。”
“客气个毛蛋啊,我昨儿给你说的事儿,你还记得不?”
吴夺想了想,“喔,你女朋友要过生日了,你想买只翡翠镯子送她。这算什么事儿,回头我跟你一起去趟玉石城就是了。”
“别回头了,今儿周五,下午我正好能溜号。”
“今儿下午真不行,我有事儿。”
“你特么都失业了,老爷子在老家,身体邦邦硬,你有个毛蛋事儿啊?”
“我收了件瓷器,下午和典当行的人说好了,给看看。”
“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今天上午,路边买的。”
“嗯?来来来,发个图,让愚兄先给你掌掌眼······”
“行。
吴夺对常松的装逼已经习以为常,也没说别的,拍了几张照片给常松发了过去。
结局和吴夺预料的一样。
常松根本没看懂。
不过,看不懂也不影响他下结论,说这就是八十年代的瓷器工艺品小痰盂。
更要命的是,黑釉还激发了他的表达欲,从这件瓷器又扯到了“黑定”上
“黑定”是定窑中的黑釉品种。当然,这一件不是“黑定”,他俩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厮在文物局待久了,理论知识比吴夺还丰富。
古玩圈里,多得是这类人士,你让他侃侃而谈,面对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说不定都不怵场;可你要是把他扔到市场里,一个铲地皮的文盲就能把他给忽悠了。
吴夺配合他扯了会儿,最后说买镯子的事儿让常松再定时间,挂了电话。
早饭吃得太饱,到了中午吴夺也不怎么饿,煮了碗挂面,就着那盒开了的牛肉罐头吃了。小白狗又跟着吸溜了两根面条。
下午一点多,吴夺换了身衣服出门了,临走前没忘给小白狗倒了一碗水,“我出去办点事儿,你可别拆家啊!”
小白狗哼唧了一声,算是答复。
祺祥典当行位于齐州市中心偏东的位置,而吴夺住的地方临近西郊,好在有一趟东西贯通的地铁线,还算比较方便。
吴夺去年毕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是先去了一家珠宝公司,春节后才赶上祺祥典当行招聘,过了笔试面试进入试用期。因为房子早就租了,住的也挺舒服,所以就没再就近重新租房。
吴夺准时进了祺祥典当行所在的金融大厦。
祺祥典当行是东山省最大的典当行,实力雄厚,名声响,效益好,颇具规模,不是一般的小典当行能比的。
核心部门,自是鉴定评估中心,下辖十几个部,除了吴夺之前所在的珠宝玉翠部,还有瓷器部,书画部、古玩杂项部,奢侈品部,汽车部,房产部,等等。
瓷器部的主任老潘,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之前还在拍卖行干过,眼力不弱,经验丰富。
他和吴夺单独在鉴定室见了面。东西一摆上桌,他的眼睛就不由一亮,“这渣斗有一眼啊。”
渣斗?
吴夺不由暗骂自己一句,对啊,这明明是个渣斗啊!自己是知道这种器型的,怎么见了实物,愣是没反应过来呢?
渣斗和痰盂,还是有区别的。
这东西大概起源于晋代,主要是喝茶或者吃饭时摆在桌边,喝茶时用来盛放茶渣,吃饭时用来放个肉骨头鱼刺啥的。
老潘详细看完,面色有些狐疑地看着吴夺,“祖传的?我感觉好像刚出土不久啊,还能闻到土气呢!”
吴夺心里咯噔了一下子,不过他反应倒是挺快,“嗐,就是刚挖出来的!我听我爷爷说,破四旧那会儿,不是怕被砸了么?就在地里埋了几十年,这不是前些日子才又挖出来嘛!”
“噢!”
没想到,老潘居然连连点头,“这渣斗能到宋。但从釉面来看,在土里应该不会超过百年。”
吴夺不由大喜,但依然全力绷住,“潘主任,您肯定能到宋?”
宋代的东西,不一定宋代就入土了,之后任何一个时期入土都有可能。吴夺从老潘的结论来判断,这玩意儿看来顶多也就是民国时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埋了。
听了吴夺的话,老潘只是笑了笑,有点儿好话不说二遍、不要挑战我的专业的意思。
吴夺又道,“潘主任,不过这窑口我还是有点儿二乎,这肯定不是‘黑定’,但是这黑釉的东西······”
“这是耀州窑的黑釉渣斗,你看这种釉面类似金属的光泽······”
吴夺一听耀州窑,理论知识立即纷至沓来。
宋代有五大名窑,汝官哥钧定,这也都是曾经被纳入官窑雏形的窑口。同时呢,还有八大著名的民窑系,正好北方四个,南方四个。
耀州窑,就是北方的一个著名窑口。
“这耀州窑,好像主要是青釉,而且刻花独特,所谓的‘刀刀见泥’嘛!”别看吴夺之前面对这件耀州窑渣斗抓了瞎,但这要说起窑口特点,立即就能来上几句。
还是那句话,古玩这行当,理论是理论,眼力是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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