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不喜欢新狗窝了?”吴嘟囔了一句。
重现金身之后,这尊明代早期的鎏金释迦牟尼坐像的工艺之精湛,就显现出来了。
面部细节到位,金水档次很高,而且连衣褶都是流畅生动。没有款识,也不是官造,但绝对是民造的一流水准!
吴夺查了一下拍卖记录,同时根据实际情况估算了一下,这尊佛像,就是体量偏小,但几十万的行情总归是有的。
不过,佛像既然在吴夺手里重现原本的金身,吴夺并不打算出手;最起码现在不怎么缺钱,短时间内不可能出手。
而后,吴夺起身,将地面上的残漆碎渣打扫收拾干净,又小心将佛像装回了锦盒,给收好了。
再度坐回到沙发,吴夺回想化肥的表现,点了一支烟又陷入了深思。
化肥变了。
确切地说,它明显在成长,虽然从收养它到现在,还不到十天。
它本来就有比较淡定的气质,如今,更淡定了,还增添了许多别的气质。
刚才那一瞬间的猛然回首,就是多重气质的合集。
而且,它不喜欢又大又软的狗窝了。
不过,它为什么喜欢在电脑桌下面趴着?吴夺的电脑桌是简约长条形的,类似于以前的老式课桌,下面的空间长度还可以,但是宽度比较小。
家里还有一个餐桌,下面的空间更大,但是看起来化肥并不喜欢。
想着想着,吴夺不由呲牙叫了一声,这太入神了,香烟燃尽,被烫了一下。
吴夺摁灭香烟,摇头苦笑。罢了,化肥的种种神奇之处,一直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顺其自然吧。
只是看它这个样子,若是等到成年,怕是不会和自己再待在一起了。
一般的狗子,一岁多也就成年了,不知道化肥是不是更早······
午饭之后,吴夺躺到了床上,化肥又趴到了电脑桌下面。
不知不觉,吴夺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到醒来,却发现外面的天色有些发暗。
“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傍晚。”吴夺伸手拿起手机,一看时间······
不是当天傍晚,而是第二天的清晨!
而且,还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常松昨晚打来的。
睡得够沉的,手机铃声都没吵醒!
这么早,吴夺也没有立即回电话,看了看化肥,依然在电脑桌下。不过,它看到吴夺醒来,也起来了,缓步走向客厅。
吴夺下床,给化肥上了狗粮和水,然后才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一时没什么胃口,吴夺也没吃早餐,只是喝了一盒牛奶。
上午九点多,吴夺给常松回了电话。
“昨晚是不是耍大宝剑去了?打了两个电话都不接?你不能捡了漏就嘚瑟啊!”听常松的口气,好似昨天的事情已经彻底翻篇儿,重新满血复活一般。
“昨晚睡着了,可能是睡挺沉,真没听到。”
“告诉你个好消息!”常松兴奋道,“你猜怎么着?还真是一个古玩诈骗团伙!这帮人,分工有序,四处出击,利用钱币做局,通常就是拿真的袁大头或者墨西哥鹰洋之类的几百块的玩意儿当诱饵,然后搭配一枚价值几十万的古泉,古泉都是高仿的,用来骗人。”
“你去鉴定了?也报案了?”
“对!你的眼力我现在是真服了,这枚高仿逼真得很,一般人哪能判定啊?”常松也不觉得丢人了,“我说,警方已经盯了他们不短时间了,不过他们的头儿还没浮出水面,所以还没到最后收网的时候!所以咱俩都得严守口风啊!”
吴夺想了想,“不对啊,既然还没收网,警方会告诉你这么多?”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常松笑道,“哥们儿是干嘛的啊?好歹是文物局办公室副主任科员,我找了文物稽查队的队长一起去报的案!”
“靠,一个副主任科员被你说的像个副厅级巡视员似的!”
“我最后说不定比厅级还高呢!趁现在结交我这样的潜力股,那是你有眼光!”常松嘿嘿两声,“中午请吃饭吧!我这就给你打听高汉达教授的选修课。”
“行,想吃什么你想好。”吴夺被常松带的情绪也明亮起来。
中午常松真没客气,选了个海鲜酒店,还点了一只澳龙,整顿下来花了吴夺小三千块钱。
不过吴夺最近捡漏密度有点儿大,这点小钱儿花着倒也不太心疼。
“我给你问好了啊,高汉达教授的文物鉴赏选修课还有,每周一下午两点开讲,还是两节课连堂,在东大文史楼101大教室。”吃饭的时候,常松告诉吴夺。
“那不就是明天下午?”吴夺一听,自己手头的事情,连得还挺紧凑。
“嗯,你要明天没时间,下周也行,反正一周一次。”常松边吃边说。
“明天说好了跟吴处长过户房子啊,看看上午能不能办完吧,能办完我下午就旁听去。”
“行。今儿你请我吃了澳龙,等你搬了新家,再请我吃一顿帝王蟹。”
“本来我主动请客你还表现得有点儿礼义廉耻的样子,这被骗了四万块钱之后,彻底放开了啊!”
常松擦了擦嘴,“我这笔钱啊,估计能追回来。到时候庆祝一下我再请你哈。”
“快拉倒吧,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而且追回来也未必是全款。以前都是你请我请得多,如今我好歹有点儿闲钱了,该多请请你。”
“这话我爱听。”常松顺手递给吴夺一支烟,“我说,你咋还不找个女朋友呢?”
“没碰上合适的呗。”
“哎?你上大学的时候,不是有个小甜甜么?”
“哪来的小甜甜?”
“那就是牛夫人?”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瞎编排什么呢?”吴夺掸了掸烟灰,“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啊,换女朋友跟走马灯似的。”
常松一听,居然摇头晃脑地唱起来:“我最深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进退我无权选择,紧紧关上心门······嗯,那我估计你应该是这种情况!”
“这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
“阿妹的歌,是挺老的,我以前也没听过。我们办公室主任,一个半老徐娘,唱这歌不错。”常松顿了顿,“你是不知道,跟我们局的老同志们去唱歌,都是什么向天再借五百年之类的;我唱个青春点儿的,他们都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你唱啥了?不至于吧?”
“这狼这西狼啊,快哇莫回刚······”
“大田后生仔?”吴夺哈哈大笑,“可不是呗,人家是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到你这儿成了东街口的路边有很多奶茶店······”
两人这顿饭吃得挺欢,一扫昨天常松被骗的阴霾。
第二天一早,吴处长的老婆来电话了,和吴夺约好一小时后在齐州市房地产交易大厅见面。
吴夺打车过去,吴处长的老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老吴今天得上班,周一例会局长在,也脱不开身。反正这房本儿上也只有我的名字。”
“行啊大姐。”吴夺当着吴处长的面儿,叫她嫂子;吴处长不在,自然而然改成了大姐。
进了交易大厅,本来吴夺还想找个现场代办的小中介给操持了,结果吴处长的老婆摆手说不用,现在的服务窗口效率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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