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有人进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吴元只当王纪泽去而复返。
来人不吭声儿,径直走向窗前桌子,拿了个苹果咬嚼。
“你怎么来了?这可是男宿舍。”吴元虽然仍未转身,却知道来的是王欣然,因为王欣然抽烟,身有烟味儿。
“例行检查,看你跑了没有。”王欣然大大咧咧。
眼瞅着没法儿再睡了,吴元翻身坐起,套了毛衣,“昨天来翻我东西的是你们的人吧?”
“不好意思,他们以为你跑了。”王欣然不以为然。
“我不会跑的,你快走吧,”吴元撵人,“这里是男宿舍,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王欣然不但没走,反倒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咬嚼着苹果,“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呀?”吴元反问。
“少装糊涂,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加入我们?”王欣然问道。
“哦,这事儿啊。”吴元打了个哈欠。
王欣然瞅了吴元一眼,继续吃苹果。
“你先出去行吗?”吴元说道。
“干嘛?”王欣然皱眉。
吴元无奈叹气,“我要穿裤子。”
“事儿真多。”王欣然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等王欣然出门,吴元掀开被子,穿裤子拿着脸盆和洗刷用品去卫生间洗刷。
王欣然竟然跟着去了,靠着走廊的墙壁歪头看着吴元。
不时有男同学穿着裤衩出来厕所,看到王欣然,都忙不迭的跑回了宿舍。
“你能不能讲究点儿?”吴元很是无奈,“你回宿舍等着我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越到最后越容易出事儿,从现在开始,我得跟你形影不离。”王欣然点了香烟。
吴元知道王欣然说到做到,除了皱眉也做不了别的,简单的刷了牙,洗过脸,拿着脸盆回宿舍。
王欣然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进到宿舍,“咣”,把门关了。
“你干嘛呀?”吴元急忙打开了门。
“你不冷啊?”王欣然又关了门。
吴元没敢再开,再开,王欣然还得关,更惹人起疑。
“想好了没有?”王欣然追问。
吴元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坐到床边,“再容我想想。”
王欣然也没有催促,抽完烟,又拿过了桌剩下的那个苹果,十块钱买了四个苹果,这家伙自己吃了俩。
既然已经决定要回去,得想好怎么做才能回去,眼下的情况虽然看似复杂,实际只要冷静思考,还是能理出头绪的。
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三条路,第一条,继续按部班的念书,等到时机成熟,悄悄溜走,独自行动。
这么做的好处是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人干涉。缺点是时刻被两方面的人马惦记着,俗话说不怕贼偷怕贼惦记,指不定哪天出事了。还有是自己独立行动得不到任何的帮助,单是翻译吴追留下的那些字是很大的难题。
此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不容忽视,那是即便找到了回去的方法,回去的时间点也不能随心选择,极有可能也需要遵循三百六或者三百六十五这样的跨度单位,假如真是这样,最直接的影响是现代过一天,远古时期也会过一天,他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久,远古时期的族人等待他的时间也越长。
如果不是非常需要他,族人和巫师不会如此拼命的搜寻,也是说,拖的越久对远古时期的族人越不利,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如果拖个十几二十年,怕是算回去了,族人也死光了。
第二条路是选择与王欣然等人合作,这么做的好处是能够得到官方的大力支持,不管干什么都是事半功倍,而缺点是处处受制于人,得服从级的指挥和命令,不能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而且到时候官方很可能还会设法阻止他回归。
最后一条路是设法联系赵颖,跟赵颖合作,这条路看似是条死路,实际也有可行性,因为赵颖等人背后的势力也很强大,王欣然等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应该也能做到,最主要的是赵颖这批人没有官方背景,做事情没有太多顾虑,只要有足够的交换条件,他们也可以提供巨大的助力。不过这条路也有个很大的弊端,那是赵颖等人很危险,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实际除了这三条路,他还想过请师兄林清明帮忙,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即逝,此事非常危险,不能拉林清明下水,不然很可能会害了他。
思虑良久,吴元始终拿不定主意,平心而论这三条路他更倾向于第一条,第一条路最大的好处是自由,最大的弊端不是危险,而是慢,他拖不起,确切的说是他远古时期的族人拖不起。
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些时候前瞻太远也没用,因为事情一直是处在变化的,今天情况是这样,明天可能变了,既然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我不加入你们,后果是什么?”吴元抬头看着王欣然。
“也没什么后果,”王欣然说道,“我们总不能把你抓起来,不过出于对你安全方面的考虑,我们会加大对你的监控力度。”
吴元笑了笑,是苦笑,王欣然虽然说的很含蓄,实际是有威胁成分的,他如果不合作,官方会死死的盯住他,在这么严密的监视之下,他不可能隐秘的去干什么。
“翻译有结果了吗?”吴元问道。
“你以为是繁体变简体呀?哪有那么快。”王欣然摇了摇头。
“大约需要多久?”吴元又问。
“一个周,”王欣然说道,“不管能不能翻译出来,都不会超过一个周,如果届时还没有翻译出来,估计以后也翻译不出来了。”
“等翻译有了结果,我再决定去不去。”吴元用了缓兵之计。
王欣然倒也能够理解,“行啊,按你说的。”
正事儿说完了,王欣然却没有走的意思,而是歪身躺在了王纪泽的床,玩起了手机。
在吴元盘算怎么撵走她之际,王欣然说话了,“你不是想知道你师父的情况吗?我调出来了,现在发给你。”
吴元拿过手机,点开了王欣然传过来的件。
件面有师父的照片,有七八张,从年到老年都有,这些照片他此前一张都没见过,仔细看,照片大多有钢印和红戳,应该是自不同时期的证件拍下来的,另外,师父拍的这些照片穿的都是便服,并没有穿道袍。
下面是关于师父情况的说明,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某个时期在干什么这一套。
师父的名字吴元知道,籍贯他也知道,但师父的出生年月他不知道,不过他现在知道了,师父出生于一九一五年。
件不短,吴元五分钟才看完,看完之后心情并不平静,只因师父的命实在是太苦了,这一辈子只能用俩字儿来形容,那是“倒霉”。
师父姓杨,俗家兄弟姐妹九个,他排行老八,出生之后不久被过继给了本家一个没有子女的叔叔。
儿时生过天花,险些死了,脸的麻子想必是那时候留下的。
后来家乡遭了水灾,跟叔叔和婶婶闯关东,途需要过河,船翻了,又差点儿死了。
虽然获救,叔叔婶子却淹死了,眼瞅着要饿死了,被一个游方的道士收养了,跟着那个道士颠沛流离了几年,终于从北方一处道观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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