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了？”孙慕晴又问道。
　　韩泠悦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继而开口，对高程说道：“高博士，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许你做不到的，别人就可以做到。”
　　“我知道，你看到这个时候，很失落，也很生气，为什么有人会比你厉害，可以在不知道你的研究方向的情况下，从死者的体内解析出了药剂的成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职业叫法医，他们专门和死人说话。”
　　孙慕晴一听韩泠悦说到法医，两眼开始放光了。
　　当初自己要学法医专业的时候，家里是死活不同意的，说一个女孩子干嘛要去研究死人，怪渗人的，但是孙慕晴就是热爱这样的职业。
　　“法医？”高程抬头，看向了一边的孙慕晴，然后伸手指了指，“是她吗？”
　　“对，是我。”孙慕晴坐直了身子，也看着高程。
　　“呵呵……是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行了，你们啊，也不要再问了，我都认了，人，都是我杀的，我做的实验研究，用的活人实验，但是之前都失败了，所以她们就死了。”
　　“我认了……”高程忽然好像又变得很轻松一样，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的一双手敲打着桌面，眼神涣散无光。

　　“我国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三条规定，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依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
　　“高程，你要明白，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没用的，你以为你认下了所有的罪，我们就可以直接抓你，而放了李喆吗？”
　　“李喆就会感激吗？他不会，他是个恶魔，他因为自己的利欲熏心，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女孩你知道吗？我想你应该也都看到的。”
　　“一共死了六个无辜的女性，其中一个叫阿果娜的，她才是十六岁，死的时候什么样子你看见了吗？面目全非，双手被剁掉，就连内脏都没有了。她做错了什么？还有死去的周洁，孙梦，他们又做错了，那个幼儿园老师，回家的路上就遇害了。”
　　“你告诉我，都是你做的，你都是怎么做的？”
　　韩泠悦的声音提高了不少，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极其的严肃，孙慕晴的眸子也黯淡了下来，一想起那些死去的女孩，真的，心里挺难受的。
　　“我……我……”高程面对韩泠悦的问题，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高博士，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你没有杀人，我知道，你只是一心扑在研究上，你喜爱你的事业，但是李喆帮过你，所以你要回报给他，你现在说出实情，我们可以向法官求情，你是从犯，你还可以出来，出来继续做你喜欢的事情，只要你是正当，不犯法的。”
　　“但是你现在咬着牙不说，以为是在帮李喆吗？回报他对你的帮助，你错了，他有这么一次，还会继续第二次，你想看多少人死？你以为他少了你，就不能做这些了，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愿意为了钱而死的人。”
　　“恐怕他出去之后，还会找到更多的高程。”
　　“更多的高程？”高程忽然抬头，睁大双眼，看着韩泠悦，他有些疑惑，但是同时，他也明白韩泠悦的意思。

　　“我……我劝过他的，但是他不听我的，我在他的眼里，只是个棋子。”高程伸手摘去了眼镜，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伸手，胡乱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呼……”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双手不停的在双腿上摩.擦着，一来是擦掉了手心里的汗水，二来是为了缓解现在他特别紧张的情绪。
　　他咽了一下口水，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高博士……”
　　“我……我不配当什么博士，我什么都做不好，一事无成，枉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最后，成为了阶下囚，呵呵……”高程看着面前的韩泠悦和孙慕晴，眼前是迷糊的，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他可以没有那么紧张了。
　　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韩泠悦用手肘推了一下孙慕晴，示意她可以做一些记录了。
　　孙慕晴点点头，给晏寒笙发了一个微信：高程开口了。
　　晏寒笙在另外一边等的就是这个结果，高程开口了，就是证人，再加上其他的证据，拿在李喆的面前，看他怎么辩解。
　　晏寒推了一下江鹏：“江鹏，你去审问一下唐佳慧和那两个保镖。”
　　“奥……对啊，还有这三个人那，我都忘记了，呵呵，李总啊，您瞧好了，要不给您的律师打个电话，不要千里迢迢的来了，也是白用功。”江鹏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就离开了。
　　“你……”李喆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口了。
　　他不停的喘着粗气，额上也开始冒汗了。
　　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开始不停的搓着。

　　晏寒笙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态。
　　“以前家里穷，上不起学，后来李总资助了我，一直到博士，我都很努力的学习，就是为了能够将来做个有用的人。但是毕业之后，老实说我真的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工作，都是为了钱而生的人，我真的不喜欢那样。”
　　“后来，我就来到这大凉山的寺庙里代发修行，我想让自己清净一段时间，前年，李总找到了我，让我回去帮他的忙，说他可以让我做我喜欢的事情。”
　　“我就回去了，离开了这里。”
　　高程断断续续的讲起了以前的事情，很平静。
　　“我回去之后，李总给我安排了一个研发部门，专门交给我来管理，让我研发新的药物，我们努力了一段时间，研发出来的药上市了，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很开心。”
　　高程笑了，仿佛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般。
　　“但是李喆将功劳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你，没人知道，尽管如此，你也不在意，你只是做着你喜欢的事情，而并不在意有没有名和利。”韩泠悦替他说了那么一句。
　　“是啊，你说的对，我只是喜欢，不在意别的什么，但是那一次的成功，拉回了快要破产的蓝天制药，外界不知道，其实这么些年，公司的经营越发的不好了，后来李总找我，让我一定要成功，就算是报答他了。”
　　“我妈也说过，李总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都明白。”
　　“所以……儿童止咳药上市之后，受到了大众的好评，也因此，公司被挽救了回来，李喆也开始张狂了起来。”韩泠悦其实也大概能够猜到一些，听到高程那么说了，就更加的确信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毕竟和李喆是接触过的，他什么人品还是可以了解一点的。
　　“对，李总面对名利双收的诱惑，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让我又研发新的药物，但是抗生素，市面上已经有很多了，何必要再研究呢，他说，要做最厉害，让我密切研究。”
　　“我们开始的研究都是用的小白鼠，但是总失败，前前后后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后来，有一天，李总忽然跑来跟我说，要用活人做实验，他觉得白鼠和人不同，既然是人吃的药，就要用人做实验。”
　　“我当然是反对的，但是我的话，哪里有什么用。”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