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袁逢携子袁公路过府一叙!”
门口蓦地转出三人,皇甫家管家一马当先,身后紧跟二人,一人年过半百,精神矍铄,容貌伟岸气度雍容。另一人年若三旬,剑眉高鼻,双眼如鹰隼般锐利,行走间顾盼神飞,仿佛打鸣的公鸡一般得意洋洋。
赫然正是当朝司空袁逢和虎贲中郎将袁术袁公路。
皇甫嵩和王允急忙起身见礼,王黎和皇甫郦、黄陵二人紧随其后。袁逢朝皇甫嵩二人行了行礼,已顺势坐下拱手说道:“今日老夫当了一回不速之客,特为我家小儿之事有求于义真,还请义真无须多礼,否则老夫这脸实在不知道挂那里了!”
权倾于野的当朝司空求助于区区一介北地太守,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日了狗了?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袁逢,却听袁逢接着说道:“义真长年坐镇北地,保我大汉江山安宁,老夫一向疏忽于看顾。但皇甫世家的威名和忠贞却一直令老夫敬仰,皇甫世家自先辈(皇甫)棱以降,令祖(皇甫)旗、令尊(皇甫)节以及叔父(皇甫)规均为封疆之大吏,朝廷之重臣。
老夫家居汝南,袁氏一门自曾祖父邵公先生(袁安)及先父仲和公(袁汤)至老夫眼下,四世三公,微有薄名,却也正好和义真家族相匹。老夫久闻皇甫家有一女子仪态端庄,秀外惠中,更兼得知书达理一手好的女红。
老夫此次不请自来做了一回恶客,实是为犬子公路求娶皇甫家闺女之事。正好,子师也在此处,还烦请子师做个见证,老夫愿与皇甫家结为姻亲,永世通好!”
大厅一时寂静无声,皇甫嵩与皇甫郦二人目瞪口呆,王允的嘴却大张着,都快能直接吞下一颗鸡蛋了:见证?见证你妹!特么的你都想抢我的侄儿媳妇,还想让我做个见证?
王黎直勾勾的看着黄陵,这姑娘仪态端庄秀外慧中甚至知书达理我也认了,可特么的袁逢你是从哪里看到这姑娘一手好的女红的?
让黄陵那一双拿剑的手去握针,你是想笑死我吗?好吧,就算是黄陵的女红出神入化,哪又怎样?到嘴的鸭子,不,到手的佳人你还能给我折腾跑了不成!老子大不了养成吧!
看着黄陵脸上渐渐腾起一丝红晕,自己的心也仿佛跟着黄陵的神态一跳一跳的。完蛋了,自己刚才好像还拒绝皇甫嵩来着,这么快就要打脸了吗?
王黎心中一颤,急忙开口道:“我反对!”
一声高喝仿佛在大厅中掉下一颗丨炸丨药一般,寂静的场面顿时化作一锅沸水,又如平静的湖面上同时放入了数万尾鱼苗,整个湖面波光粼粼,涟漪层层。
袁术和袁逢相视一眼,诧异的看着王黎,老子要与皇甫世家联姻关你这毛头小子屁事?你凭什么替皇甫嵩做主?
皇甫嵩和皇甫郦同样愣了愣,眼神中闪过道道的疑惑,这小子方才好像还拒绝来着?这是吃错了药吗?
只有黄陵的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晶莹的珍珠,脸上的晕却更加的红了,宛如两朵爬上脸颊的芍药花。
特么的,这下糗大发了!
王黎叹了一口气,索性扯了脸皮不要破罐子破摔,从座位上抢了出来,朝皇甫嵩鞠了一躬,又朝袁逢二人稽了稽首,抱拳道:“司空大人,皇甫伯父,所谓‘何作嗟迟疾,从来有后先,所期皆一到,我到尔应还’。
自古以来,凡是依个先来后到,我家二伯先前已与皇甫伯父达成协议,而我与陵儿同样相互爱慕,早已情根深种,岂能因大人你一句话便舍弃了晚辈的幸福不成?
晚辈自知与大人以及公路兄相差甚远,但小子不自量力,恳请大人勿作那霍显可好?大人的恩德,小子必将感铭肺腑!”
霍显,便是一代权臣霍光之妻。
当年汉宣帝刘洵登基后,对民间结发的糟糠之妻许平君情深义重念念不忘,曾顶住众位大臣特别是霍氏一族的压力,下诏求取南园故剑,力挺许平君为后。
而霍显则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霍成君为后,故命御用女医淳于衍在滋补汤药中加入附子,将尚在坐月子的许平君毒杀。
袁逢当然不会为此杀人,王黎也只是希望袁逢不要成为他与黄陵之间的挡路人而已,毕竟来自于四世三公袁氏一门的怒火还是有一点大的,何必逞一时口快为皇甫家和王家添一敌人?
袁逢朝黄陵瞄了一眼,哈哈一笑问道:“你可是相中了我雒阳城中的金凤凰,赫赫有名的女公子皇甫灵(陵)儿?”
“正是如此!”
原来黄陵叫做皇甫陵(灵)儿,王黎看着黄陵脸上的红晕,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喝道。
却听见旁边袁逢和袁术捧腹大笑,一道雄浑声音从袁逢的口中传来,如同雷声在厅中炸响,似是美妙,却又让自己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即从众人眼前消失。
“可是,老夫代犬子向义真求娶却的是皇甫世家二小姐皇甫珠儿,贤侄又为何要反对呢,好玩吗!”
王黎只觉得脑子一懵:原来,原来这袁术求取的是皇甫陵(灵)儿的堂妹,皇甫嵩的侄女,皇甫规的亲孙女皇甫珠儿!
谢特,居然还问我好玩吗?好玩你妹!老子竟被袁逢这老小子当了猴耍!
皇甫珠儿,年方二八,乃是皇甫嵩堂弟之女,皇甫规的孙女。因父母早亡,寄样在皇甫嵩家中,皇甫嵩夫妻二人怜其身世,一直视珠儿为己出。
这倒确实算是门当户对,可是想着历史上,袁术僭位称帝导致众叛亲离命亡寿春,王黎就有些不得意,难道让珠儿二十多岁就开始当寡妇吗?
可是自己又凭什么反对呢,谁能够预料得到十几年后的情况?更何况自己现在都还是一身的债务满头的虱子呢,难道你没有看见皇甫嵩和皇甫郦二人那吃人的眼珠子吗?
果然,自己还未回到座位上,那皇甫嵩便已经眉须倒竖,拍案而起:“王贤侄,你适才说与我家灵(陵)儿相互爱慕,情根深种,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皇甫世家出生北地,虽不能与你并州太原王家相比,但是也曾傲立朝堂,坐镇边疆,却绝非等闲人可以随意侮辱的,你小子出言轻慢,老夫看在子师兄面上不与你计较,但是,你是否还应该给老夫和灵(陵)儿一个交代呢!”
王黎闻言一滞,却也知道皇甫嵩的意思,今日如果只有皇甫嵩和王允也就罢了,偏偏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虽然以袁逢和袁术如今的地位还不至于嚼舌头,可是终究关系到陵(灵)儿的名声。
这年月,名声固然可以助你青云直上,却也同样杀人于无形,岂能因自己一时口快之故给灵儿泼上一身的脏水呢!看来给陵儿当马之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了。
王黎叹了口气,躬了躬身,正欲回话,却见黄陵已踏步上前并立一旁,说道:“阿翁,您常说灵儿乃巾帼须眉,女中丈夫,灵儿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还是由灵儿向您回禀吧!”
“你!”
皇甫嵩气得发须直抖,指着黄陵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才是真真的女生外向,胳膊肘向外拐啊。
“兄长,首先还请谅解陵儿隐瞒之罪。陵儿并非黄陵,实乃皇甫家女儿,本名皇甫灵儿,非山陵之陵,而是灵巧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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