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多想,可能是张文绍死的事情对她们也是个打击。
晚上交接班的时候,宋萌再次对我道:“过了十一点一定要锁好门。最近古城不太平,千万别开门。”
我心里升起点疑虑。一个旅游的古城能有什么不太平?
但这是店规,我十一点后也要睡下,照做就是了。
十一点一过,我关店拉折叠床,提心吊胆地躺在床上,用夏凉被将我全身包裹住。
哪怕我热得额头直冒汗。
“嗒嗒嗒……”
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朝我侵袭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白炽灯刺眼的灯光下,大厅空无一人。
但高跟鞋的声音却是越来响,越来越近。
我手里攥着从工具箱里找来的扳手,手心里都是汗水。
就算真来一个,大不了跟它拼了。
但是什么也没有出现,我瞪大眼睛去看声音的来源。
磨得发亮的木质地板上出现了一串水渍。
一点点地朝我这边蔓延。
我僵在床上,大气也不敢出地瞪着那条越来越长的水渍。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我感到肩膀处一阵阵针扎的疼痛。
眼睁睁地看着一团空气朝我走过来,那股无言的压力让我窒息。
声音终于停止,它停在了前台的格挡处,然后消失。
随之消失的还有地板上的水渍和无形的压力。
大量的新鲜空气涌进肺里,我瘫在折叠床上动弹不得。
晚上没有任何的声响和人来骚扰我。
等我醒来时已经五点。
门外一阵噼啪雨声吵醒了我。我靠着墙坐起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小伙子退房。”
雨衣大爷慢吞吞地拖着行李走过来。
嘴角的痦子特别显眼。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他,极力往墙角缩。
雨衣大爷沉默地将房卡放到桌上。古铜色的脸庞没有一点表情,看上去很是阴森。
我吓得不敢看他,唯一安慰的是他就来离开客栈。接过他的房卡办理了退房手续。
“喏,这是押金。”
我从抽屉里抽出两百块钱给他。
店里到现在竟然还只收现金,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客人来刷卡或手机支付。
我再次按下心里疑惑,拿钥匙打开了大门。
刚一开门,风带着豆大雨点灌进来。
天和地都被雨珠连成一片。
河水不停地翻涌。
“下雨真是麻烦。”大爷咕哝一句,钻进雨里。
我关上门,坐在折叠床上,想着尽快将床收起来。但不知道怎么眼皮越来越重,竟然又睡了过去。
是林姐叫醒我的。
“小杨?小杨?昨晚熬夜了吧?”林姐摇着我的肩膀,“怎么也不躺下睡?到底是年轻人怎么都行,要是我非得落枕不可。”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睡过去也很惊愕。
桌子上放着三张房卡和一张字条,“房已退,押金自己拿了。”
我急忙拉开抽屉,抽屉里有两千多块现金,要是少了估计得我自己补。
还好,客人只是拿走了自己的押金,其他一分没动。
我将三张房卡处理完,又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前台很高,站在外面是不可能伸手够到抽屉的。但他们进来里面,我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我关好抽屉,把折叠床收拾好,进到水房里。
脱了上衣,肩膀上的红印仍在。
不过张文绍给我的护身符,却有些焦黑。
我惊奇地摘下来,仔细看用符纸叠成的小三角像是被火烧过。手上一用力,竟然在我手上碎成了灰烬。
再想到昨天停在我床边的水印,难道是护身符起了作用?
那天张文绍跟我说是在谁那求的?什么大师?
吃饭的时候我问林姐古城有没有灵验一点的算命先生。
林姐笑起来,“你还信这个?”
我说一会儿没事去逛逛。
“哎呀,这我还真没怎么了解过。我记得之前小张就挺信这些,他说城隍庙旁边的街上有个刘瞎子特别有名。”
我从客栈出来,又到隔壁买烟。
超市老板盘着手里的手串,打着电话,“别说,文大师还真是牛,我家侄女请他看完,再没听见过半夜高跟鞋的声音。哎呀,你说这什么世道……都跑到咱们这边来了……”
高跟鞋?
等超市老板挂了电话,我问他高跟鞋的事。
老板咬着烟,“侄女来古城玩,就住在楼上。非要说每晚都有高跟鞋声音,在头顶踩来踩去。她住的是阁楼,还有人会飞不成?叫了大师来看了看,这下消停了。”
“什么大师?老板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有?”
老板很热心地把大师的电话给我。
“姓文,叫文景,在城隍庙隔壁摆摊。你去瞅瞅应该能找见。”
刚好跟我的目的地一样,看来古城的大师都在那边。
城隍庙香火旺盛,门边一溜儿的小推车卦摊。少说也有七八个算命先生号称大师。
我叼根烟,在摊前转了半小时,差不多也问清了。
确实有个瞎眼的刘大师和一个文姓的大师。
毕竟之前的护身符帮我挡了一灾,我想找刘大师,谁知道他今天没有出摊。
文大师一般要到午后才会来。
城隍庙和客栈一南一北,城内又不通车,走回去要半个多小时。我索性给宋萌发了微信,说我不回去吃午饭。在附近的面馆吃了碗不见一点油的油泼面。
等文景来的时候,我已经和面馆的老板聊了半天了。
“喏,那就是文大师。”面馆老板声音戏谑。
我皱眉盯着文景,有些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文景高高瘦瘦,穿着件道袍,头梳道髻,背玄宝剑,好似行走的古装剧男主。
最关键的是他长得不赖,五官秀气,眼窝深邃,腰板直挺。刚一开张就有两个女大学生红着脸过去算卦。
我算是知道他名声哪来的了。
我泄了气,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法力。
面馆老板哈哈一笑,“兄弟,你说的刘大师还靠点谱,这个文大师,就是来骗小姑娘钱的。”
我点了点头,递给面馆老板一支烟,问他知不知道陈大师的住处。
“哎呀知道也没用,他有规矩,每天三注卦,多了不开口。你都不知道,去年有个大老板来找他,满满一提包的现金摆到桌子上,他看都没看,叫大老板排队。大老板先是拍桌子,又来没办法只能排到第二天。”
我不算卦,就想买点他的护身符保平安。
这样不用排队吧?
面馆老板不知道具体位置,叫我去古城外的水杉街找。
“很有名的,你去了随便一问应该就能问出来。”
夏天午后很热,我出了一身的汗。
“刘大师?他在六楼住。”
刘大师果然很有名,我随便问了就知道了他的地址。
楼里没有电梯,到六楼的时候我气喘吁吁,敲开房门是个年轻平头小伙子。看着比我还面嫩。
我有些迟疑地报上来意。
平头撇嘴,“师父正睡觉呢,再说今天的挂已经算完了。明天再来吧。”
说着便要关门。
“哎哎哎,我不是来算卦的,大师卖平安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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