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直了身体,说了句靠一下怎么了?他很生气地说:“知道这是谁吗?这是青峰县的大英雄,你到底学没学过历史啊,没来过这里祭拜吗?”
被一个小孩儿训斥,我也挺挂不住脸的。
“不认识,我是游客。”
“游客也要多读书!”
你妹啊。
小孩读书读傻了吧?
我哭笑不得,说行,你给我讲讲这段故事。
少年一脸骄傲地跟我将这段历史。虽然过去了八十多年,但经常有学校来组织一些爱国教育之类。
我挺疑惑,这类不都建成教育基地或者烈士陵园了吗?
少年摇头说这里虽然是烈士何平阵亡的地方,可他的尸体最后被救出来,葬在了他自己家的祖坟。而这里,则是古战场。
“听说是万人坑,修建公园的时候还能挖出来人的骨头。我爷爷说不太平,不叫我来玩。”
“怎么,还有鬼呀?”我笑。
少年说:“没错。尤其是雨天的时候。我爷爷说那场战争就发生在雨天,所以下雨的时候最危险。一到雨天,经常会有人听到有人在雨里喊自己的名字,这时候千万不能回答,一回答就会被招走魂儿,加入他们的一员。”
少年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还过来?今天不就下雨了?”
“他早就去世了,我妈说是封建迷信,叫我不要信他。”少年耸了耸肩。
此时天色很暗,天上满是乌云,电闪雷鸣的。我见雨越来越大,叫他进来避雨。少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哗啦啦的大雨,并不理我。
“喂!快点进来,小心感冒。”
这小孩真是奇怪。
少年摇了摇头,朝身后看了看,“他们要来了,你也快点躲开。”
说完就朝着一旁跑去。
“谁要来?”我走了两步问。
但是少年根本没有理我,径直跑进一处竹林,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真是怪啊。
我有些发愁地盯着大雨。
“杨冬……杨冬……”
雨里好像有人在喊我。
我正要问是谁,手机忽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我订的闹钟,本来是要抢团购的,不过一格信号都没有。
“杨冬……杨冬……”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诡异。
好像是许多人在雨中呐喊。
我想到了少年的话,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打定主意不吭声,没一会儿那声音就变成了女声。
听着挺像宋萌的。
难道还会根据我自己的认知行程幻觉?
我正纳闷着,忽然看到从不远处跑来一人,可不就是我一直跟踪的宋萌么?
“杨冬?你怎么在这儿?”
她双手放在头顶,朝着亭子冲过来,“是你吗杨冬?”
我正要说话,想到少年说的事,又停下来。
这难道也是幻觉?我没吭声,一直沉默着。
“杨冬?你回我一下啊。”宋萌再次出声。
一声一声地叫着我。
这段路不远,不到一分她就跑进来。但这一分钟内她叫我了不下十次。
我心里疑惑着,忽然开口说:“宋萌?”
宋萌正在整理着头发,听到我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你终于说话了,一直没有回应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杨冬,刚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开口应该没问题的,只是不要应她的话就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可是我叫你的名字你都不答应,你到底是不是杨冬啊?”
我道:“宋萌肯定知道我是不是杨冬,你是宋萌吗?”
宋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道:“咱们两个就不要打哑谜了。你怎么回来这里?”
“没事出来逛逛。你不是要陪亲戚吗?”
“北亭也算是个古迹嘛。”宋萌说。
这就是个普通的公园,除了这个不知名的亭子,其他没什么特别。不会有人带着亲戚来逛这里吧?甚至连地图上都没有亭子的介绍。
宋萌蹲下去看碑文。
碑文已经磨得差不多了,能看出来什么?
不过我也不想和宋萌说话,稍稍往柱子那边靠了靠。
面前这个还不知道是不是宋萌呢。
雨仍在下着,没完没了的。
我想着赶紧离开,就问宋萌走不走。
她摇了摇头,说要等雨停了。“要不你先走吧。我亲戚去这附近的卫生间,我们说好在亭子里碰面。我得等他。”
我想了下,也没办法再跟踪下去了。她一路过来都是一个人,哪有亲戚,这么样说怕是为了甩开我?
这么说她应该不是我的幻觉了。
我点了下头,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亭子。周围没有任何的不适,除了雨有些凉以外。
我快走几步,就要到竹林后面的树下,忽地听宋萌在身后喊我:“杨冬?”
“啊?”我下意识地开口。
话音未落,一股股冷风就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坏了。
我回头,见到宋萌已经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对我笑了一笑。“再见了,杨冬。”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我又惊又怒,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我喊着一声有什么后果。
刚要说话,却发现我的嘴巴根本就张不开。
全身好像被冻住了一样,轻飘飘地被风吹了起来。
但是什么心跳声、什么寒冷全都跟我没关系了,好像我全身的触觉都被屏蔽了一样。
想起小孩说的话,我拼命地挣扎,但是根本没有用。
这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的雨幕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淡得和水墨画一样。
“杨冬……杨冬……”
那些人影开口呼唤,周围似形成了个巨大磁场,将我朝过吸引。
我心里一阵的绝望。
但是我已经连恐惧都麻木了,脚下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走去。
影子从地上站起来,拼命地勾住我的脚。
这家伙不是想要进入我的身体内吗?不是个好机会吗?
我不能回头,但是也感觉到它的疯狂。我的身体像是被两股力量撕扯着。
这时候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朝我吹来,我感到全身都被冻僵一样。
天旋地转间,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刘大师。
他坐在我身边,还穿着那身崭新的道袍。一旁的平头皱眉嘟哝着什么。
见我睁开眼睛,平头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讨厌鬼醒了,师父,他醒了。”
本来还对他有一丝改观的我,再听到讨厌鬼三个字,只想翻白眼。
不过我眼珠只是轻轻一动,一股剧痛就让我叫出声。
“别动。”刘大师道,他端起一只碗,碗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材,拿了吸管插进去,另一头塞进我的嘴里。“喝完就好了。”
药汁不止苦,还有股浓烈的臭味,好像以前露天的旱厕一样熏人。
我勉强喝了两口就沤地直想吐。
刘大师说喝完才能好。平头凉凉地说,“那是呢,这一碗药得五千块。”
我听了差点把嘴里的药喷出来。
不过也明白自己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五千就五千吧。五万也得给啊。
这么贵的药,再苦再臭我也得喝。我含泪把五千块的药吞咽进肚子里,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叫你出声,叫你答应,五千块的教训,太深刻了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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