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际哑然一笑,才道:“我敬重大师的为人,才实话相告,怎么到头来,我敢说,大师却不敢听了?再说了,就算是丢人的事情,丢的也是我谢逢际的人啊,跟大师没有任何关系嘛。”
政养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谢逢际点了点头,先是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后,继而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不久,谢逢际的双目流露出前所未有的伤感,间或脸上还不自觉地抽搐一下,随即又迅速地恢复平静。
良久之后,谢逢际轻轻一叹道:“我和飘婷是大学同学,在学校是大家公认的一对。很多人对我们俩是既羡慕又嫉妒。毕业后我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留在T开始了我们的创业阶段。那段日子,我们过得很快乐很快乐。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是我们很满足。没有钩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想起那时候的日子……唉,如今想起来就像还在眼前。有时候想想,我费尽心机走到了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政养心中默然,这何尝不是好多人一直都在苦苦思索的问题?人不都是这样吗?得到很多东西的时候,伴随着就会失去很多东西。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一旦站在一个高度去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时,你会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彻底地迷失,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了。这或许就是人性的无奈吧,不得不说这很悲哀。
谢逢际显然已经完全投入其中。从他那游离的眼神当中,政养可以肯定,他现在很无助,无助得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是,我现在是很有钱,名车、美女……只要我喜欢,我就可以得到。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如果可以,我宁愿用现在所有的一切换回到从前。”
58.红杏出墙(1)
不过看起来谢逢际似乎还意犹未尽,见政养没有回答自己,竟然哈哈一笑道:“有一天,我看见她正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哈哈!你说好笑吗?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人家戴了一顶很大很大的绿帽子,原来我做王八已经很久了。”说到这里谢逢际再次放声大笑起来,只是眼角却分明隐见泪花。
政养暗自一叹,后面的情节也不用他再过多地叙述了。这的确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可以说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故事发生,但是当这话从他口中讲出来时,仍然让政养忍不住对他产生一阵同情。而且当他娓娓叙说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无奈,那种心力交瘁,实在是让人感同身受,让政养不自觉地融入其中。
“想不想知道我当时是怎样来应付这种情况的?”谢逢际哈哈一笑,急促地喘着粗气道,“你怎么也不能想到,我居然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哈哈哈。可笑的是事后她居然还以为我真的看错了,还他妈跟我装得若无其事……”看着他像在讲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笑话一样,政养心中一阵感叹,这人真是疯了。同时又不知不觉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原本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女人,会在短时间内变成这样?难道仅仅只是金钱的腐蚀,还是本性使然?如果是这样,政养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会需要一个过程。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政养寻思,问题可能是出在了他家的风水布局上。
政养大胆推测,或许连云啸当初在布置九宫飞星图时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九宫飞星图虽然霸道,但据他所知并不会影响到人的性情变化。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任飘婷的性格前后会有如此大的悬殊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云啸在布阵之时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疏忽,漏算了一个致命的因素。就是他虽然利用阵法的威力将阴穴中的阴气强制性地困住,但是不要忘了,这股阴气乃是先天的。而先天性的至阴之气是具有与生俱来的防护功能的。即便是它在沉睡之中,仍然能不知不觉地侵入人的五脏六腑,更何况这九宫飞星图还只是将它困住了。而且关键的是要趁它偶尔沉睡之际再顺便借用这股阴气引来东方的祥和紫气,借此催发阵法的效用。
所以既然是如此,那么顺理成章任飘婷的性格大变,也是理所当然的了。说得好听点,她还是相当幸运了。政养几乎可以肯定,在这五年之间,任飘婷其实也是饱受着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煎熬的。
如果政养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与他们同在听雨轩内,住宅建立在阳穴之上的柳家,应该也遭遇到同样的问题,只是没有他们这边这么明显罢了。政养不知道是应该同情谢逢际,还是应该同情任飘婷,总之两人都是受害者。
谢逢际再次平静下来,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可在政养看来,这丝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某种巨大的危机。
“听了这么多,大师还认为我错了吗?”谢逢际平静地看着政养问道。
政养心中为难,有心想要替任飘婷说几句公道话,可是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告诉他整件事情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这一切可能都是云啸的问题?当然不能。倒不是因为云啸在这行的地位如何,而是因为政养出于对云啸人品的敬重,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目前他还不能确认这件事,他也实在不愿意将自己心目中的云啸和眼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云啸,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奸大恶?还是……
58.红杏出墙(2)
政养油然一叹后,这才发现谢逢际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等着答复。
“或许有些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为什么不给任飘婷一个机会?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话一出口连政养自己也觉得回答得有点软弱无力,而且极度地欠缺说服力。
谢逢际不怒反笑:“难道有什么还能比我亲眼看到的还真?你或许不知道,直到现在她还和那人有来往。再说了你认为我们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政养一阵默然。的确,谢逢际今天之所以带着怀有身孕的小莉过来,就是为了向自己表###迹,同时又何尝没有逼自己彻底地从以前的阴影当中走出来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已经拿定主意彻底放弃任飘婷了。
头疼,政养忍不住拍了拍额头,同时心中大感荒谬,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风水相士,竟然沦落到为人家分析起感情来了,传扬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了就是真的,有时候你的眼睛也会欺骗你自己的。”政养还是不甘心,试图再次说服谢逢际。只是这话半点不像是出自一个相士的口中,反而有点像个哲学家。
谢逢际看了政养一眼,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的确是有点好笑,连政养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谢先生你没有必要如此,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你们还曾经是……”
“不要再说了。”谢逢际挥手打断了政养的话,“大师是在拒绝我吗?”
政养微微一愣,原本还想好好跟他说说,当然了主要还是为了钱,哪里想到谢逢际竟然如此直接,半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政养心中大感为难,犹豫了半天才一咬牙道:“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谢逢际突然变得强硬起来,“我还有别的办法。不过,我希望大师到时候不要给我瞎添乱,如果你做到了,这家饭店仍然是你的。这总可以吧?”
看了看谢逢际的表情,确定他没有忽悠自己后,政养心中又是一动。低头沉思起来,看着谢逢际满怀期待的眼神,政养突然间有所醒悟,什么退而求其次,原来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那天晚上见了自己的表现之后怕自己给他添乱才会如此。当然了,如果自己答应他的条件自然是更好不过了。这也可以解释整个事情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在说任飘婷的不是,而他却没有半点责任。为的当然是以受害者自居,然后博得自己的同情。
很有可能。想不到自己竟然差一点被他给骗了,政养暗自一惊。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越来越复杂了。
政养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支烟来点燃,悠闲地抽了起来,借此来仔细思索一下该如何回答。
“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考虑一下,等今天先暂时将你家的问题稳定下来,你看行吗?”政养决定先拖一拖,毕竟谢逢际的条件太诱人了,而且他也实在不想放弃这种轻松赚钱的机会。
谢逢际原本还想逼政养马上表态,可是想到一旦将他逼急了大家一拍两散反而不好,当下便强忍着点了点头:“也好,不过我希望大师能快点答复我。”
政养点头答应后,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离座,同时以可能会引起任飘婷的怀疑为借口,拒绝和谢逢际同行。
如此举动自然让谢逢际大感欣慰,以为政养其实早就想答应自己了,只不过是想借机再多要点钱而已。
59.再探阴穴(1)
政养走出饭店时,天色已经见黑。他没有坐车回家,而是直接朝听雨轩奔去。
今天的事情,从谢逢际的话中政养虽然隐隐约约猜出点蛛丝马迹,但是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也是他没有立刻答应谢逢际的原因之一。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毕竟不是完全为了钱而活着的。虽然政养很喜欢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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