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里的哪些诡异事儿……》
第35节作者:
宋小七 内心的恐惧让我十分想要听从身后的那个声音,赶紧从这间屋子里逃离出去。
而且,他刚才说“因果”,这是柳长安才提过的词,陈树突然发飙好像就是因为这个。
也许,我该出去?
我犹豫不定着,按照病房电灯开关的位置,我现在只要向下斜着一摸,就能找到门把手。
那两个同样声音的陈树还在我身前身后进行着拉锯战,我快要被他们折磨疯了。
出去吧,出去就好了。
我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
手,不知何时落在了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头脑清明了一瞬。
“陈树,你家有几棵银杏树?”
“两棵啊!这种时候你问这狗屁倒灶的干什么!”
我心头绷紧的那根弦猛地一松,放开门把手,飞快朝着身前跑过去。
毫不犹豫回答我问题的,是身前的那个声音!
背后温度骤降,我就像是背着一大坨冰块,骨头缝都要被冻出冰渣渣。
黑暗中,陈树大吼:“刘楠!你二大爷的!你带什么东西过来了!”
我循着他的声音往前一扑,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理直气壮回他:“不知道!”
陈树那嘴跟机关枪似的吐出一大串脏话,词汇量之丰富让我叹为观止。
更神奇的是,骂人一点都不耽误他念口诀,两者完全无缝衔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换了台词,就听到“唰”的劈开空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无形中仿佛有剑气掠到我的耳朵,疼的我一个激灵。
身后的“大冰块”一下子消失了,我浑身一轻,依稀听到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哀嚎,转瞬即逝。
“退后边去!”
陈树拽着我的胳膊,像是扔麻袋般往后一扔,我狠狠撞在墙壁上,肩胛骨都要撞碎了。
柳长安敲木鱼念经的声音又开始了,空气中檀香味和刺鼻异味仿佛在互相抵抗,争夺地盘,一会这个重一点,一会那个重一点。
我听到低低的,充满恐惧的啜泣声从病床那边传来,应该是小梅的。
只是这时候我已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一管这个和我一直不对盘的女人。
柳长安敲木鱼的频率越来越快,我的心跳被勾得和他那木鱼声音同步,如今他木鱼敲的快,我心跳也跟着快,渐渐地我就开始出现心悸气短眼前发黑等心跳过速才会有的反应。
“天地玄宗,万炁之根……”陈树那总是不着调的嗓音念起咒语。
咒语未完,柳长安敲木鱼的声音一顿,我心跳跟着漏了一拍,病房里被压制已久的东西抓住机会悍然反扑!
整个病房如同遭了一场细雨,潮气席卷而来,我感觉身上的衣服都变得有些湿乎乎的。
“哐当!哐啷!”
房间里好似多了个横冲直撞的危险猛兽,所有的家具物品都受惊般的不断发出撞击声。
陈树骂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紧接着,浓稠的黑暗里跳出一豆火光。
火光照亮了一颗光头。
不是陈树,而是柳长安。
他手里捏着根点着的小木棍,俊秀的眉目在摇曳的火光中看不真切。
“抱歉。”柳长安叹息着说。
陈树没理他,而是朝我喊:“快和你大姐沟通一下感情!让她歇会!”
“沟,沟通什么啊?”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舌头都捋不直了。
大姐虽然以前都很和善,但是现在明显不怎么和善了啊!
柳长安声音里带着点无可奈何:“这是你的因果,只能你来想。”
因果。
又是因果。
我脑仁疼,搜肠刮肚的想该说什么,陈树那孙子还一直催。
没有了柳长安的木鱼压制,房间内湿冷的气息越来越重,我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刘楠你想死吗?!”陈树咆哮。
我吓得脱口大喊一声:“大姐!”
这开头喊出来,我倒是觉得压力没那么大了,有些话在心里憋久了,其实一直都很想说出来。
“大姐,咱们聊聊吧。”我平静了一下情绪,又喊了一声,而后在黑暗中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缓缓坐了下去,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手臂搭在膝盖上。
虽然我什么都看不到,但身边那种淅淅索索的动静,以及诡异的冰寒气息,让我知道,有什么东西靠近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虚无的黑暗说:“大姐,你家孩子,今年上初中对吧?”
“我得和您说句实话,我带我朋友过来,是想要让你魂飞魄散的。”
身边温度骤降,一只软踏踏带着水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那只手上的湿冷,穿透皮肤,骨骼,让我明白什么叫做冷到骨髓深处。
我压住想要跪下喊爸爸的恐惧,把一生的装逼之力都用在这一刻。
“大姐,周老板要是死了,就没人能给你孩子赔偿金,让他上学,生活,好好长大了。”
“我来之前,其实挺犹豫的。我觉得您夫妻俩都太不容易,太惨了。”
“那周老板缺大德的玩意,死了也是活该。”
“但是,我们主任,就是那个帮忙让你丈夫去理疗室照射红外线的王主任,你记得吧?”
“他跟我说,周老板得活着,我们才能帮您的孩子要到赔偿款。”
脖子上的手松动了一些,我满头冷汗,知道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大姐,您信不过别人,那能不能信我一次?”
“我帮您夫妻俩要赔偿款,亲自把钱送到您家孩子手里。”
“或者,要是您有信得过的亲戚,那您托梦告诉我一声,我把钱送过去”
“唰啦……”
我恍惚听到水波荡漾的动静,紧接着,病房里的潮湿气息褪去,异味消失,那扼住我咽喉的手,也消失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
我不敢轻举妄动,怕又惹出什么麻烦来。可陈树和柳长安都不说话,实在是让我着急的如同热锅蚂蚁。
这到底是是成了还是没成?
给我个信号啊!
放个屁也行啊!
“哐啷哐啷!”
“哎哟我艹!”
灯光亮起。
陈树趴在先前假道士在地上摆地摊一样放的那堆东西上,手里捏着个香炉,脑门扣一团香灰,鼻子不知道磕碰到哪儿了,还有点流鼻血。
这是……连假道士的香炉也不放过的意思?
这和我刚才在黑暗中幻想的那个临危不乱宝相庄严的形象天差地别,我一时间有点不想承认,这一坨丢人现眼的东西是刚才救了我的陈树。
陈树撅着个屁股嚎:“刘小楠,扶我起来啊!”
我只得晃动着软面条似的腿,过去扶他,第一下还没拉起来,多亏柳长安帮了把手,才把陈树弄到沙发上。
一开始我真没把他这虚弱样子当回事,只以为是摔的,也可能是装的。
可我随手用袖子擦掉陈树脸上香灰后,顿时吓了一跳。
这孙子的脸色白的和我身上的白大褂都要成一个颜色了。
我赶紧扶着他坐下:“陈树你这是怎么了?”
陈树有些喘不上气来:“快死了,去给我找棺材吧。”
我心下大惊,难道是刚才那东西太难对付,我添乱最后连累了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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