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江流儿那孩子,岂不就……
老道人犹豫时,黑布鞋已经化作一股黑烟扑了上来!
老道人闪身躲开,顺势拔出了黑铁尺。
铁尺先是洞穿了八卦镜,紧接着翻身一个回马枪,把那黑布鞋钉穿、钉在了案桌上!
八卦镜光芒大作,像火焰一般灼烧着黑布鞋,竟隐隐发出凄厉的惨哭声。
接着,气焰反而更加膨胀了,黑色邪煞之物转眼就蔓延到了整个屋子!
老道人立马咬破手指,趁着黑布鞋还未挣脱铁尺,飞速在地上画印结阵。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降神!”
“轰!!!”
在常人看不见的领域中,四尊几十丈高、三头六臂的巨像,从漩涡状的乌云中掉了下来,轰然落在大院的四角。
它们都是纸糊的,却惟妙惟肖、威严肃穆,手舞干戚;
九环刀、八蛇矛、君子剑、地藏棍,交叉于院落上空,形成了一个封印大阵,爆发出璀璨的光华!
肆虐膨胀的黑烟,这才惨叫着被镇压回了黑鞋之内!
做完这一切,老道人吐出了一口黑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师兄,我终究不如你,恐怕困不了你多久,你又要出来了。”
“但也罢,一切皆有定数,人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
老道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沾着血在纸人上画了个符。
那小符人活过来了似的,迈着小短腿吃力的跑了出去,似乎是去给谁传风报信。
几十分钟后,路人报警,救护车赶了过来,把老道人的尸体收敛了。
而那双黑布鞋,依旧静悄悄的,被铁尺钉在供桌上……
我没有跟赵满堂碰面,而是从后山绕走了。
虽然对赵满堂的遭遇,感到很愧疚,很抱歉,可真相如何,也不能听他一家之言。
反正我迟早要找童苟算账,到时候顺便调查一下,爷爷是不是真的迫害过赵满堂。
当务之急,是规划好自己的未来,有个稳定的生计、住处。
虽然兜无二两银,只有爷爷留下来的五千多块,但我相信,凭自己的所学所能,我一定能闯出个名堂来的,绝不会给爷爷丢脸!
在小旅馆休整了一天,我一个人搭车来到了江澜市。
江澜市,是个山青水绿的福地,完美融合了现代化都市与大自然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很多富人生意在外面做,家则安在江澜市里。因此,在外地已经快要绝迹了的风水秘术,在江澜市仍旧很盛行。
我下车后,看到行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的,掩嘴嘲笑;
我还穿着洗破了洞的牛仔裤、沾满血痂的白衬衣。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意识了到什么叫面子,便找了家服装店换衣服,并乘着空闲思考起来——
我给自己算的那一卦,指引我必须主动解决问题,才能转危为安;
而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跟童梦瑶的婚事,以及被刨尸挖骨之恨。
而且,我总觉得童梦瑶有什么难言之隐,并非真心想退婚。
思考着,我忍不住拿出了卦签,心里默念着童梦瑶的运程,撒出了一卦。
顿时脸色发僵。
雷泽归妹卦!大凶之卦!
婚嫁偏逢泽上雷,势如水火两相违;前途凶险终无利,速速停行莫迟疑!
这是烂桃花的卦象,而且隐隐透出了因情生恨、被谋色害命之兆,就在今日!
大事不妙,我赶紧动身前往童家;
童家已经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豪,很容易就打听到了。
虽然早就知道童家发达了,但看到童家的宅院时,我还是猛吃了一惊。
这哪是宅子,分明是个庄园啊!
庄园大的一眼望不到边,装修华丽,气派无比。
而且我一眼就断定了,童苟早在很多年前,就动了恩将仇报的念头了;
因此他早早的请了高人,防范我爷爷报复,这点看宅院风水就知道了——
宅院不能建的太高,因为高处不胜寒;也不能建的太低,因为积水成灾。
童家宅邸正好就建在整座城市的中上地段,在风水学上叫避风台,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天灾人祸;而且在后院开了口池塘,奇形怪状的,裂出了很多条树根一样的支流,风轻轻一吹,池心就自起漩涡。
这叫金银池。
承人之优、泽己之长,四面八方的财运都被吸纳进池塘里,为童家所用。
这种金银池是比较伤天理的,看来给童苟压阵的高人也心术不正。
不过话说回来,童家既然这么富了,也难怪看不起我……
就在此时,童家大门被推开,一家人非常恭敬的送一位客人出来。
童苟伤势未愈戴着护颈,加上那尖嘴猴腮的贱笑,活脱脱一只格力犬;
童梦瑶跟在后面,简直不像是童苟亲生的,穿着一席雅致的湖蓝色长裙,面容柔美,仿佛一朵刚从池塘里盛开的莲花。
她挽着一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又大又水灵,扎着俩圆鼓鼓的丸子头,比童梦瑶稍微矮点,穿着粉红色的百褶裙,就跟个小公主似的。
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似乎在哪儿见过……
此时,被一家人簇拥着的年轻人,被童苟夸得眉飞色舞,非常得意的抚向了童梦瑶脸颊。
他高大秀气,虽然五官很阴柔,但身上大几万的阿玛尼西装,足以令人忽略掉他的缺点。
然而童梦瑶没给他面子,用系鞋带的方式躲开了。
年轻人笑脸一僵,眼底闪过深深的不悦。
童苟见状,急忙恭维道:“白少爷,你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古文化协会下一任主席的头号黑马,真是年少有为啊!”
年轻人倍加得意。
我曾今听爷爷说过,自建国以来,各种秘术道法,不能轻易现身,于是就由圈内人共同组建了一个古文化协会。
这协会表面上专攻古文化,实际上却是用来管理所有圈内人的,主席就相当于曾今的武林盟主。
这位白少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居然有资格做协会主席?
“我们协会虽然比不上你童家有钱,但就算是比童叔你更有钱的人,都不敢直挺着腰板跟我们协会的人说话,不然钱可能一眨眼就没了。”
白少爷插着腰用鼻孔看人,笑得春风得意:“不过,等我做了协会主席,再跟梦瑶成了亲,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往后我肯定会照顾你的,岳父大人。”
听到“岳父”两字,童苟眉开眼笑;
童梦瑶却偏开了脸,紧紧咬着下唇,犹豫的望向脚踝。
准确的说,是我送给她的铃铛。
铃铛已经被我拿回来了,只剩下那串红绳子,她却仍然贴身戴着。
我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
难道,梦瑶心里,还没有放下我?
“能有白少爷这种乘龙快婿,是我童苟前世修来的福气,更是犬女的幸运;不过,那江老八也是名声在外的一代狠人,虽然死都死了,但我还是怕他留下什么报复我们的后手,而且我那小子,也很不服气的样子。”
“江老八?哼,乡野村夫罢了,不足为虑。”白大少不屑冷哼:“我爷爷才是真正的名门大师,而我继承了我爷爷的衣钵,更是把那个废物我甩出十八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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