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英雄录》
第5节

作者: 衣中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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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住哪里?”

  “不知道!”
  ……
  日期:2011-12-29 22:57:30
  万毒子直起身,长喘一口气。眼见太阳西偏,时候不早。街两旁的房屋里,好奇的人们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暗自思量:“这小杂种十分嘴硬,要问出长生诀的下落不能急在一时,将他带回毒谷中慢慢调理,不怕他不说。”打定主意,拉住至尊宝便走。嘴上笑道:“小兄弟,我带你寻个好去处。”
  至尊宝死命挣扎,嚷嚷道:“放开我……放开我……”却如何挣得脱。眼见自己离师傅越来越远,想到师傅死前‘埋骨凤凰山’的嘱托,自己这一去,日后哪还找得到师傅的尸身?可怜自己这当徒弟的连师傅的遗愿也完成不了,急得连声大叫:“师傅!师傅!”
  万毒子忽然心念一动,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葛重楼的尸身,暗想:“今日诛仙大会齐聚了江湖众多高手,到头来非死即逃,过后若有人去而复返,寻到葛重楼尸体,必然发现是中了我的‘焚心散’而死,到时候都道长生诀落到我手上,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成了众矢之的。这可不妙,须将尸身找个地方丢了,来个毁尸灭迹。”当下拖着至尊宝转回来,抄起葛重楼的尸身夹在腋下,对至尊宝道:“好啦,带上你师傅一起走。”

  万毒子拖着至尊宝走出不远,至尊宝又蹲在地上不肯起身。万毒子大怒:“小杂种忒也可恨,如此耽搁下去,迟早被人寻到。真当爷爷不敢……”他突然看到至尊宝面色痛苦,额头见汗,稍后便想明白了,小杂种身上的消魂散余毒未清,又发作了。
  万毒子装扮成卖糖葫芦的老者给至尊宝下毒,为的是消耗葛重楼的功力,因此,所用的消魂散毒性极为难缠,凭葛重楼的功力也不能一次将毒驱除。
  万毒子从怀里掏出个小药丸,捏开至尊宝的嘴塞进去,对症下药,当即见效。不大功夫,至尊宝腹痛全消,见万毒子催促,心想:“我且随这恶人去了,寻机会夺回师傅的尸身,将师傅葬好,以后死也好活也罢,总是少了份挂碍。”想通了,也不吵闹,跟在万毒子后面前行。万毒子见至尊宝忽然变得乖觉了,心里诧异,但量他也玩不出甚么花招,乐得清静。一大一小带着具尸体,快步向洛阳北门行去。

  出了城直奔山上。走到天黑,也不知奔行了多少里路,已到了一处断崖上。万毒子探看一番,寻思:“此地荒山野岭,少有人行,将这死鬼抛下去,月余过后,尸体腐烂,毒性消了,到时即便被人发现也认不出来……”
  至尊宝心神全在师傅身上,见恶人来到断崖处东瞧西看,心里警觉,果然恶人提起尸身要扔下断崖,他冲上前抱住师傅的双腿,大叫道:“干甚么?”
  万毒子感觉尸身一沉,当即回身阴阴一笑,道:“放手!爷爷见此处藏风聚气,风水上佳,正好做你师傅的安身之处。”
  至尊宝急道:“你莫要哄我,此地山崖外探悬空,崖底山石形如起伏的波浪,分明是个‘朱雀投江’格局,乃是大凶之地,葬不得人!”
  万毒子心里大奇,暗道:“这小杂种倒有见识!是了,葛重楼除了练得禁功长生诀,还精通九宫八卦,奇门遁甲,这小杂种自然学了死鬼的几分本领!”他不欲过多纠缠,抬脚踹开至尊宝,说了句“大凶之地更是要得!”便将葛重楼尸身抛落悬崖。
  “师傅——”至尊宝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向悬崖跑去。
  万毒子早有准备,手臂一探,封住至尊宝的穴道,拦腰抱起反扛在肩头,迈步向下山而行。至尊宝身不能动,头朝着悬崖,嘴里不停地叫嚷:“师傅……师傅……师——”
  日期:2011-12-29 22:57:58

  万毒子被他叫得烦躁,正要再点了他哑穴,却听叫喊声猛然停止,像被人瞬间捏住了喉咙。紧接着又听到至尊宝结结巴巴的声音:“师……师……傅,你……你还……没死……”
  万毒子心中暗笑:小孩子伎俩,我岂能上当!只是觉得这小杂种装的太真了,虽然不信,也忍不住转过身来看个究竟。这一转身,他立时头皮发炸,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涌泉直冲到头顶百汇。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边弯月洒下朦胧的青辉。断崖上直立着一道人影,山风吹来,人影身上零碎的衣衫轻轻拂动。不是葛重楼还有谁!
  万毒子遍体生寒,暗道:“这小杂种所说不错,果真是大凶之地!这尸体扔下去还没落地就诈尸了!”又想:“传闻僵尸不会走只会蹦,蹦时腿不打弯。我若要跑他多半追不上。”
  仿佛为了印证万毒子所想,那僵尸忽然向前跳了一下,万毒子看得真切,僵尸前跳时双臂平伸,膝盖挺直,当下再无怀疑,运起功力,发足狂奔。奔出半里地,回头看时,见那尸体还在原地,心下稍安,放慢脚步前行。

  转过一块突兀的山岩,猛抬头间对上了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月光下看得分外清晰,脸色青白,嘴角尚残留着紫黑的血迹。万毒子的心紧缩了一下,连退数步,掉头施展轻功狂蹿,也不择路径,深一脚浅一脚,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肩头的至尊宝只觉两耳生风,被颠的七荤八素。
  万毒子这一去足有数里,直到胸口发闷,体内真气不畅,方停下来。将至尊宝往地上一丢,自己靠在一颗大树上喘息起来。
  “师傅……”只片刻功夫,万毒子便听到了至尊宝那走调的声音。连忙看向身旁的至尊宝。那至尊宝仰面朝天,两睛直勾勾的向上看。万毒子也跟着抬头向上看,但见离地四五丈高的一根树枝上,尸体正踩在上面。那树枝只有拇指粗细,尸体随着树枝的晃动上下起伏着。
  万毒子吓得魂飞魄散,弯身去摸至尊宝,忽觉眼前月光一暗,忙向斜下里闪开,却是那尸体从天而降,向万毒子袭来。
  日期:2011-12-29 23:04:03

  万毒子心一横,老子平生杀人无数,今日不妨再做一回打鬼的钟馗。运气于丹田,上步一招“白云出岫”,出拳向尸体打了过去。那尸体也不躲闪,平伸的双臂上下交错,两脚如轴一拧身,便封住了拳头的来路。
  万毒子‘咦’了一声,尸体这一招好似江湖人常用的“铁门栓”,只不过两肘不弯,使得似是而非。不待拳臂相交,万毒子又换了一招“旗开得胜”,那尸体歪斜的出了一招迎上,这招又似“下马金”。
  眨眼间,万毒子试探着攻出了七八招,都被那尸体古怪的招数化解。万毒子见那尸体只守不攻,心里有了底,再次与尸体交错间使了招“盘龙吐信”,转身直捣,嘴里大喝一声“着!”随着喝声,拳头正打在尸体胸口。拳沉力猛,打得那尸体直直的向后跌倒。未等他松口气,尸体忽地又直直弹起,僵挺的双臂对着他胸口插到。
  万毒子大骇,急忙向后跃起,身体尚在空中,似乎看到那尸体手臂下微光闪动,忽觉胸口一痛,低头看时,只见胸口多出个血洞,一道细线从里面延伸出去,直连到尸体手上。他万没想到尸体还会放暗器,猛然醒悟,怒道:“好贼子!装神弄鬼,出来!”扬手洒出一蓬毒粉向尸体罩去。
  那尸体忽然一分为二,一个前扑阻住毒粉,另一个悄无声息的向后飘退,后退时一招手,那道细线从万毒子胸口带出一蓬鲜血飞回手中。
  万毒子捂住胸口喷涌的鲜血,跌跌撞撞前冲几步倒在地上,抬头望去,不远处立着一个矮小的身影,惨然一笑,道:“好高明的轻功!梁尚君……我早该料……到是你!”说罢气绝身亡。

  那矮小身影开口道:“现在也不晚,至少你能做个明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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