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人头飞起,掉落在赵长卿刚刚写完的《浩然正气歌》之上。
赵长卿看到那血淋淋的人头,下意识地捧起,当他看清是颗人头的时候,吓得大叫一声,当场晕厥过去。
高汉阳看他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刚才奋笔疾书的神气劲儿呢?
百无一用是书生!
七具僵尸组成的巨尸,此时魂魄散尽,解体后,纷纷摔落在地上,横七竖八,一动不动。
高汉阳提着扔在滴血的长刀走向秦浪,激战中他仍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亲眼看到了秦浪的复生,有生以来这是他被骗得最惨的一次。
秦浪站起身,手中握着高汉阳的那把短刀,也是当初他刺入心口的那一把。
高汉阳的目光落在那把刀上,点了点头道:“刀不错!”
秦浪道:“你的!”
高汉阳道:“送给你了!”还刀入鞘,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秦浪去赶尸人的无头尸体上摸索了一下,叫住了高汉阳:“喂!”
高汉阳转过头去,看到一道金光向自己飞了过来,伸手抓住,却是一个纯金印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高汉阳哈哈大笑,收起黄金印章大步走入潇潇风雨之中。
高汉阳离去之后,赵长卿就醒了过来,其实他是装的,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智慧,赶尸人死了,高汉阳下一个要杀得可能就是自己,也许只有装成昏迷的样子才能躲过一劫,事实证明,高汉阳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毒誓都发过了,总不能违背。
赵长卿看到死而复生的秦浪,想过去和他说话,白玉宫道:“什么不用说什么不用讲,你赶紧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你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认识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
“我什么我?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你……”
“你什么你?你害得我们还不够?是不是还想再害我们一次?”
赵长卿彻底无语,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哇哇的哭声,却是书童茗儿,骑着那匹黑马逃离,想不到黑马带着他兜了一圈又折返回来了,刚才在门口被高汉阳从马背上揪下来,狠抽了一巴掌扔在了泥地里。
赵长卿望着这满地的尸体,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向秦浪抱了抱拳。
秦浪还礼道:“赵兄珍重!”
赵长卿抿了抿嘴唇,虽然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却是对他的肯定和尊重。亲眼见到秦浪复活,最欣慰的人就是赵长卿,他终于不用背负欠人一命的压力内疚终生。
走出山门,夜雨绵绵,似乎这长夜无穷无尽,赵长卿始终相信人间有浩然正气,始终坚信光明就在不远的地方。
白玉宫搜索着赶尸人的无头尸身,秦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白玉宫摇了摇头。
“接下来还会有人杀你吗?”
白玉宫从赶尸人的身上摸出了一个小册子:“走,等到了九幽宗,我什么都告诉你。”
女人是个麻烦。
秦浪才不信她,现在不说,以后更不用指望,白玉宫的那点小智慧瞒不过他的眼睛。
黑夜没有送给秦浪一双黑黑的眼睛,这双眼睛是赶尸人的。
离开甲西镇一切就开始变得顺利起来,接连几日他们没有遇到追杀,抵达白江城之后,他们在码头登上了一艘客船,溯白龙江逆流向西,按照白玉宫设计的路线,如果一切顺利,半个月之后可抵达江源府,从那里上岸,距离九幽宗所在的驮龙山已经不远。
搭乘的这艘客船共有三层,十八间舱房,他们两人的舱房在二层,白玉宫从赶尸人的身上搜刮到了不少的金叶子,用这些钱足够他们舒舒服服地走完这一路。
几次的死里逃生让白玉宫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她开始不化妆,不穿漂亮衣服,尽量不在人前招摇,平时都和秦浪呆在舱房内深居简出,出来透气也尽量选择寂静无人的夜晚。
秦浪帮她简单科普了什么叫低调奢华有内涵,白玉宫琢磨了一下,自己欠缺得也就是低调,决定扮演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归根结底还是怕死。
一连几天白玉宫都在钻研从赶尸人身上发现的小册子,上面画满符篆,白玉宫用笔在白纸上依葫芦画瓢。
秦浪坐在窗前,望着白龙江沿岸的景色,如果没人打扰他,他可以一言不发地坐上一天,不是玩深沉,人经历那么大的变故,总会有些改变。
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虽然明知道毫无意义。
秦浪甚至想过自己不应该违背父亲的意志,老老实实继承千亿家产多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生一对白白胖胖的儿女,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
幸福吗?骨子里不安分的他能够安于平淡吗?
他不知道,就算继承了家产难道就能逃过被绑架的命运吗?遭遇绑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选择的职业,而是因为他父母的家业。
命运已不可逆转。
白玉宫的声音让秦浪回到现实中来。
“定!”
白嫩嫩的左手冲着秦浪,掌心用鲜红的朱砂画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符。
秦浪马上一动不动。
白玉宫得意洋洋地来到秦浪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如何?呵呵,我厉害吧?”
秦浪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白玉宫道:“求我,求我给你解咒。”
秦浪一言不发。
白玉宫忽然想起秦浪中了定身咒,现在是不能动也不能说,凶巴巴道:“学会了定身咒,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
“我欺负过你吗?”
白玉宫被吓了一大跳:“你……你……”
秦浪摇了摇头:“无聊!”转头继续看他的风景。
白玉宫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朱砂符,再跟书上对比了一下,不用问,肯定是自己的定身咒不管用,一时间心灰意懒,拿起那本书扔在了地上:“什么破书,全都是胡说八道。”
秦浪走过来把书捡起,翻到定身符那一页,又凑过去看了看白玉宫掌心的那个定身符,以他专业的观点,白玉宫这画工也太差了,除了缝皮之外,没啥特别的才艺。
白玉宫道:“不玩了,我去打水。”手上全都是朱砂,得好好洗洗。
白玉宫走后,秦浪捡起那本书,拿起桌上的朱砂笔,也在自己的掌心依葫芦画瓢画了一个定身符,白玉宫练了好几天才画得七分相似,秦浪一出手就描出了九分神韵。
画符必须一气呵成,多一笔少一笔,都不行,靠的是精神力的支撑维持,制符的整个过程中必须气息均匀如一,精神力不可间断,任何的外在干扰,甚至自己的呼吸心跳都可能造成影响。
可秦浪现在恰恰不存在这两方面的影响,对别人来说最难逾越的门槛,对他来说轻松就能够跨越。
白玉宫端着铜盆走入房内,看到秦浪坐在自己刚才的地方翻书,啐道:“你干什么?”
秦浪左手一翻,亮出了刚画好的定身符。
“定!”
白玉宫张开嘴正想让他让开,可嘴巴刚刚张开身体就如同被封冻一般一动不动了,端着一盆热水犹如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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