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龟儿子,看老子不教育你。”被说得恼羞成怒的胡又琴,抬起腿来就给了胡铭晨的屁股上一脚。
“二嬢,你是长辈,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也应该自重。”胡铭晨挨了一脚,沉着脸道。
“自重,自重尼玛个头,你爹现在还不知道死活,要是你爹死了,我看你们三个寡崽儿怎么办?他要是回不来了,怕你还巴不得我有资格。”胡又琴接着又甩了胡铭晨一耳光,气呼呼的道。
“二嬢,够了,不需要你诅咒,我爹回不来你有什么好处?”胡铭晨忍不住大喝一声,“你放心,就算我爹回不来,也不会到你家去要饭,只要有我在,我家一定会生活下去。”
胡又琴的话让胡燕蝶和胡雨娇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两个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
“我爸爸怎么了?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爸爸?”胡燕蝶带着哭腔大声的问道。
“姐,回家去,我们回家去。”胡铭晨急忙拉住姐姐劝道。
“我要问清楚。”胡燕蝶不太情愿被胡铭晨拉走。
“回头我慢慢告诉你,回去吧,我们回家去,奶奶,你们也回去吧,我家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胡铭晨觉得有些事情由自己说比奶奶他们张口就来要好许多。
胡燕蝶和胡雨娇都还小,胡铭晨得考虑到他们的接受程度,不能太过于刺激她们。
“处理,处理个屁,你家能处理就不会到处借钱了,你妈走的时候,我还拿了五百块呢,你个小屁娃娃你能处理个什么呀。”胡铭晨的话说得生硬,钟英就怼道。
“二嫂还不是找我借了几百块。”胡又琴补充了一句道。
“放心,我家欠的钱一定会还的,这个账我认了的,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我爸妈不还我还。”胡铭晨铁青着脸说道。
胡铭晨的脸色不得不铁青,类似的话,如果是外人说,胡铭晨也许还会好受一些。可偏偏这些话是从最亲的亲人嘴里冒出来,一个个奶奶,一个姑姑,要说胡铭晨不心寒,那是绝无可能的。
胡铭晨将胡燕蝶和胡雨娇拉回家去之后,胡又琴和钟英也只能余怒未消的下去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还能怎么样,难不成真的找三个孩子要账不成?
在这个家族里面,有时候一团和气,有时候互相之间又争执不断。在农村,这简直成了社会的缩影。
“小晨,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妈妈为什么要突然去旧州?”三姐弟坐在堂屋里的三把小凳子上,胡燕蝶盯着胡铭晨问道。
虽然胡建军在外省出事的事情周围很多人都知道,起码江玉彩去借钱也是要拿出这个理由来的。但是江玉彩也叮嘱过亲友,就是暂时别告诉给胡燕蝶他们。
就因为如此,好几天了,胡燕蝶和胡雨娇都还蒙在鼓里。如果不是今天胡又琴说破,她们暂时是不会有所察觉的。
“妈妈是去找爸爸呀,爸爸在旧州打工的嘛。”
“我当然知道爸爸在旧州打工,那二嬢说爸爸快死了,她为什么那么说,她凭什么那么说?你不让我问,你是不是晓得什么?”胡燕蝶毕竟十一岁读五年级了,基本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没有那么严重,胡说八道的,爸爸......就是在工作中受了点小伤,妈妈去照顾一下。放心,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的。”胡铭晨撒谎安抚道。
其实胡铭晨也不知道爸爸具体伤势如何,母亲去了这么些天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别看胡铭晨每天过得一切如常,其实他的内心也一直是担心悬着的,只是他将这一切深埋在心底里而已。
越是没有消息回来,胡铭晨就越是喜忧参半。
如果爸爸伤势并不严重,或者有了重大好转,那母亲江玉彩就可能干脆不让人捎带消息。但是另一方面,也极有可能是情况很不乐观,她为了不刺激自己的子女,迟迟不传消息回来,一个人在那边默默的承受。
哪一种状况接近真实,胡铭晨拿不准。今天面对姐姐的责问,胡铭晨只能往好的一面去猜测和推演。
“你既然知道,那怎么不告诉我们,妈妈不说,你也不说,当我们是什么呀?”说着说着胡燕蝶就哭了出来。
胡燕蝶一哭,坐在一旁的胡雨娇自然也跟着哭。
心里悲凉的胡铭晨其实也想哭,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哭,自己是家中的男子汉,甚至目前还是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这个事情太大,你也没去过城里,......你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好吧,你想一想,三孃跟着人在跑班车,去城里我打算坐她的车,我对城里不熟,三孃是熟悉的,有她带着我,我还会丢了吗?而且这个事情,我还会找三叔帮忙,三叔是到城里去过的。”胡铭晨道。
胡铭晨的三姑胡又灵还没结婚,她目前在给人打工,负责在一趟从杜格乡到市里的班车上卖票。
三叔胡建强目前在相邻的房尔镇那边跟着别人当学徒学修车,今天应该会回家来,胡铭晨打算找他去帮着租房子。
“小晨,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做买卖,还要我去帮你租房子?”傍晚的时候,三叔胡建强从房尔镇回来,胡铭晨在小路上将他截住。
一听胡铭晨说要做买卖,还要他帮着去和人家谈租房子的事,胡建强的反应比胡燕蝶还要大。
“三叔,你没有听错,无论如何你也要帮帮我。”胡铭晨祈求道。
之所以找三叔帮忙,无非是因为三叔一直对他们家三姐弟比较照顾,就算是他结婚了,在几个叔伯姑姑间,胡铭晨家也与胡建强家走得最近,关系最好。
在胡铭晨的记忆中,小时候过年,就只有在外面打工了的三叔会给他们三姐弟发几块钱的压岁钱。所以遇到困难,胡铭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三叔胡建强。
“我帮你是可以,不过,你爸爸妈妈放心你做买卖?你那么小,被认坑了怎么办,你又有多少本钱?这些都是问题啊,做买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三叔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抽了一口后连续问道。
“我做的就是单价几毛钱的小玩意,主要卖的又都是学生,谁会坑我啊?本钱嘛,就只有我妈妈留给我们做生活费的四十几块钱。”
“二嫂给你们留四十几块钱?她不是在家吗,干嘛要给你们那么多的生活费?”胡建强疑惑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我爸爸在旧州那边出事了,进了医院,我妈妈去那边照顾他去了。”
“没有人告诉我呢,哎呀,要是早知道,我和你妈去嘛。你爸伤得严不严重?”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是三家寨那边的二大爹带话回来讲的,我妈去了几天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为了这个事,我妈借了不少钱,到处欠的都是债,没有办法,我们必须得自己做点事情,所以我才想到做买卖的点子,等和靠都是不行的了。”胡铭晨道。
“给,我这里有十块钱,你拿着。”胡建强将烟衔在嘴里,伸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掏出十块钱来递给胡铭晨。
“三叔,我不要你的钱,你拿回去,我们还有钱的。”胡铭晨推据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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