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太冷了,身体像冰,连说话都在哆嗦。
沉默的对峙,不知道过了多久,亦或者只有几秒。
面对小姑娘的坚持,在她冻得快晕倒之前,薄祈深转身离开了玄关。
他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总不能真的跟一个小孩子动手。
蓝明月一步一哆嗦,紧握着行李箱回到了客厅里,然而已经不见了男人漠然的身影。
“蓝小姐,老爷洗澡已经睡下了,吩咐我带您去客房休息。”
“知道了。”
蓝明月松口气,至少今晚她是成功留下来了,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直到洗完澡,穿着干燥的浴袍,浑身暖洋洋的缩在被窝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样住进了薄家。
薄家。
薄祈深……
想到那个男人,想到那个男人跟岳翠微的关系,蓝明月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内心的不安在此时释放,得到了薄弘的庇护,就真的能留在薄家吗?
目光瞥向桌案上的白色坛子,她洗澡之前才擦拭干净,此刻泛着洁净光泽的坛子,自嘲的笑了下,大发雷霆又怎么样,左右不过再次被赶出去而已。
在那之前,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
盖上温暖的棉被,蓝明月困倦至极,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噩梦连连,她仿佛陷进了梦境里一般。
有只手狠狠的扼住了她的脖子,一遍遍的诉说着自己的痛苦,眼泪纷落,她知道这是母亲在向她传达着自己的遗憾。
岳翠微,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恨那个女人入骨。
母亲陪着父亲辛劳一生,临老了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背着她,跟自己的姐夫育有一女。
蓝清霭十六岁那年来到蓝家,那是击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托非人,母亲这一生到底是错付了,自此一病不起,拖了两年,终于在前天离世。
蓝明月永远忘不了,在医院,母亲咽气的那刻,岳翠微那窃喜的表情,以及蓝松柏如释重负的样子……
不知道是因为噩梦,还是因为失去母亲的打击,亦或是淋了两个小时的雨,蓝明月心力交瘁,就这样在薄家大病了一场。
浑浑噩噩的,她连着烧了三天,意识涣散,什么都不知道。
薄祈深怒视着照顾她的佣人,出去躲了几天清净,没想到回来会是这样的场景。
“人都病成这样了,不知道送医院吗?”
男人低斥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
“二公子,不是这样的,医生来看过了……”
一个怒视,成功让佣人闭了嘴。
薄祈深掀开被子将人抱了出来,想了想又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横抱着就出了卧室。
“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
“是,二公子。”
病房里。
女孩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薄祈深伸手捏了下眉心,他跟蓝家的人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么紧张,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调侃戏谑的声音响起,裴遇穿着白色的医生袍,英俊斯文的脸上笑意淡淡。
“你这么闲,有空不如去山区支援。”
薄祈深闭上眼睛,刚下飞机就这样折腾,倦色明显。
“别呀。”裴遇将目光落在蓝明月的脸上,加深了笑意道,“她如今可是整个安城的焦点,你要是不喜欢就别招惹了吧。”
“我用得着你教我做事?”
“倒不是想教你做事,就是提醒你一句,你自己不要,别耽误那些想要的人。”
想要的人……
薄祈深微眯着眼眸,“你不会是想说你自己吧?”
蓝明月声名在外的不仅仅是名媛的名声,更多是她出色的外貌,这点薄祈深早就知道,但是听好友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裴遇耸耸肩,继续道,“她可是咱们安城第一美人,我就算想,也很正常,何况我们裴家虽然比不上薄家,想找蓝松柏的麻烦还是不难的。”
裴遇笑了笑,“还是说,你已经打算接手了?”
薄祈深斜睨了他一眼,“我接不接手,你都要不起她。”
裴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比蓝家更甚,裴遇光是未婚妻就已经换了三个,糟心的程度堪称安城第一。
裴遇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你怎么想的,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但是身为你的好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要是你,就绝不沾她,你跟岳翠微那点破事都多久了,还不翻篇吗?”
薄祈深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下眉心,薄唇逸出一丝自嘲的笑来,的确是一件破到不能更破的事呢。
蓝明月在医院住了三天,烧已经退了,薄家的人却没有再出现,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她很害怕,会就这样失去薄老爷子的庇护。
护士告诉她,是薄祈深送她来的医院,但她一点也不关心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母亲的骨灰还留在薄家,而薄老爷子的态度也模糊不定,这一切都让她心怀忐忑。
她实在是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就跟薄祈深撕破脸!
出院这天,她坐在病床上,盯着门口发了许久的呆,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去什么对方。
她甚至连出门打车的钱都没有……
就在她困顿之际,那个她并不关心的男人出现了。
“薄祈深?”
她狠狠意外了一把,完全没想到他会来,他不是生她的气么。
他来是接她出院,还是想送她回蓝家?
探究之际,男人走了过来,盯着她苍白的脸瞧了瞧,一言不发的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大步的往外走去。
“你……你干什么?”
她吓得结巴了。
“不想被我扔下去就别说话。”
男人的警告,带着些许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宠溺。
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她犯不着在这种时候跟他对着来,不过,他来接自己出院,蓝明月还是松了口气的。
看着车子驶离医院,她才不安的问他,“你带我去哪儿?”
“从哪儿来,就送你回哪儿。”
意思就是要送她回蓝家了……
不应该失望的,但听他这样说,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浮起几分失落。
这男人的怀抱明明这么温暖,臂弯也这么有安全感,偏偏这些都是假的,蓝明月清楚的认知到,隐藏在温和有礼外表下的薄祈深,实则是个再冷漠不过的男人。
“我可以回蓝家,但是你没权利处置我母亲的骨灰。”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薄祈深没有回答她的话,亦没有任何承诺,最关键是,他压根不相信这株菟丝花离了蓝松柏那颗大树还能存活。
一时的怨愤,丢掉一身的荣华,他这个外人都替她不值。
蓝明月对他的爱答不理已经习以为常,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讽刺他一番。
“薄祈深,你应该知道今天岳翠微跟我爸要去领证登记结婚吧,你这样送我回去,怕是免不了要伤心一场了。”
她虽然住在医院,但是每天的新闻,都从护士小姐的嘴里听得清清楚楚。
前妻去世不到一个星期,蓝松柏就迎娶新妻,这件事如今可是整个安城最大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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