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躺过来,是在脱衣服吗?她想伸出头去看,又不好意思,就一动不动地等着他。
数分钟之后,被子被掀开了,却不是如她想像的那样。
房间灯光变得好亮好亮,甚至有些刺眼,让她刚睁的眼又立即闭上。手摸向被子,再拉过来。
然,这次被子被更猛烈地掀开了。
雨蝶发觉不对,坐了起来。
华天昊怎么还是衣着完整?再看他的脸,不见之前的半分柔情。这是一张什么表情的脸?有冷嘲、有不屑。
我看错了吗?
她疑惑地望着他,忘记了自己赤身裸体。
“汤雨蝶,原来你并不是高不可攀的女王。你看你现在,跟那些接客的贱女人有什么差别?”
他的话,很刺耳地传进她耳里,刺进她心里。她不敢相信,才几分钟时间,他就换上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面孔。
这是怎么了?
“天昊,你说什么?”
“叫我华总,天昊的名字从现在起,你不配再叫。”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冷得像把冰刀,无情地插进她的心。
她惊愕,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她清楚,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眼泪泉涌而出,却没有哭出声,那是弱者的表现,好强的她不屑,尤其是在此时。低垂下头,让涌出的眼泪直接滴落,不在脸上留下痕迹。
咬紧了嘴唇从床上站到地上,想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可是,眼睛触及之处,不见衣服的影。“请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我扔进垃圾了。”说完,指了指墙角的垃圾篓。
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从那里取出衣服,也不管上面有被他倒的茶水,顾自穿上。
“华天昊,我想知道原因。”
“我这人性子直,藏不住话,你不问我,我也会告诉你。”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是了,他最初跟我说喜欢我时,就是用的这话。用这句话开头,再用这句话结尾,他倒是有始有终啊!
穿好衣服的雨蝶冷眼看他,以示自己并不示弱,冷哼一声,“我洗耳恭听!”
华天昊走到沙发边自己坐下,这房间里只有这一坐,雨蝶知道他没叫她坐的意,就算他让她坐,她也不会坐,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再多沾染一点儿他的气息。她就站着,冷冽地看着、听着。
“第一次见你,就被你吸引住确实不假。我问你有没有可能做我的女人,你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他们告诉我,说你高傲,不会委身于婚姻之外的男人,我偏不信。谁都有弱点,女人的弱点更多。我对自己说,终有一天,你会在我面前脱下你高傲的伪装。
现在果然如此,只是一千万,你就愿意把自己卖掉。一千万,对别人来说,也许很多,但对我来说,就是一部车。车在我眼里是玩物,随时都可以换,高贵的女人是无价之宝,得不到,永远想,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神。女人有漂亮衣服的包裹,才是真正的女人,*的身体,只是一堆肉,我不喜欢一堆肉。今天,你把衣服脱下了,你就只是一堆肉了,从今天开始,在我眼里,你连车都不如。
不过,我,非常享受这个过程,也非常满意这个结果。这些证实了我的能力,也证实了我的断定,我才是神。”
“华天昊,你变态。”
“你也别骂,我会补偿你的。”他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一张支票,伸向她,“这是一千万,你拿去。别人是要得到你的身体才给钱,我并没有占有你,还给了你这么多天的关怀,现在再给你钱,而且不用还,你并不吃亏。”
雨蝶抓过支票,撕得粉碎,向他迎头扔去。眼里的怒火就快把那飞舞的纸屑烧掉。
华天昊不气不恼,缓缓地说:“别跟钱过不去。不妨明白告诉你,在这座城市,你是借不到钱的。在我第一次出手帮你时,他们都认定了你是我的人,你已不再是他们心中的圣洁的女神,你说,他们还会花一千万买你吗?”
这点,她上午在王总处已经知道,那时,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到他身上,不能否认自己是带着交易的成份,但她以为,这个交易是在真情真爱的基础上。
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走到门口的雨蝶又返了回来。
“怎么?要我重新开张支票?”
雨蝶不语,抬起手,在他脸上落下重重的脆响,“我只想告诉你,你比胡寅更卑鄙。”
走出那幢楼前的步子是沉稳的,出了大门,雨蝶拦了辆出租车,没说地址,只让司机向前开。
才开出半公里,她要求司机停车。
“小姐,这么大的雨,你在这里下了怎么走?”司机大叔看到这并不是某个住宅区的入口,好心地问她。
她没有回答,只说:“请你停车。”
车停下了,没等司机找钱,她就拉开车门冲进了雨中。她再也忍不住了,她需要把心里的苦闷和委曲都渲泄出来。
“喂,小姐,那是海边,危险!”
不知是司机的声音太小,还是雨水将声音吞噬,雨蝶应该是没有听到,跌跌撞撞向前跑去。司机摇了摇头,开车走了。
大哭着、狂奔着,跑掉了鞋子也浑然不知。
累了,扑倒在沙滩上,雨蝶对着大海喃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对我?我又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没有谁给她答案。
雨倒像是同情她,为她的遭遇哭得更厉害。
夜很冷,泡在雨水里更冷,但,外界的冷哪比得上心冷。
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没有改嫁,独自一人抚养她。十二岁的某一天,她回家感觉到与平常不一样的气氛。
她看到她妈趴在桌子边哭,出了什么事吗?
“妈,你怎么哭了?”
她妈一把抱住她,泪流得更多了,“雨蝶,妈妈舍不得你,你爸走得早,本就苦了你,现在他又叫我去,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得下啊!”
雨蝶疑惑了,“妈,你不是说爸爸死了吗?他怎么叫你去,他叫你到哪儿去?”
汤妈妈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一个劲地哭。
“妈,你告诉我啊,出了什么事?”
哭了一阵,汤妈妈把眼泪擦干,跟她说:“妈妈没事,妈妈只是一时想你爸爸了。”
“只是想爸爸了?”她认为不会是这么简单,在记忆中,妈妈是个坚强的人,从没见她这样伤心痛苦过,以前,妈妈想爸爸的时候只会拿着他的照片发呆,最多悄悄地掉两滴泪。
这次,定是出了大事。但是妈妈不会骗我,她说没事,肯定没事。
几天之后,汤妈妈把她带到了她的班主任叶老师家,对她说:“雨蝶,从今天起,你就住在叶老师家。”
“为什么?”
“因为妈妈要去外地工作。”
“你带我去啊!”
“不行的,妈妈刚去,还没有站稳脚,等我一切安定下来后,我就回来接你。”
妈妈对自己是从不说假话,可是这次,雨蝶总觉得她的话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似在隐瞒什么,“不对,妈,前几天你说过爸爸叫你去,你是不是去他那儿?他在哪儿?他是不是没死?这么多年都是你在骗我,现在他来找你,你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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