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摆摊》
第8节

作者: 南山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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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着笑着,丫头片子就哭了。

  我放下锅铲,洗净手,过去将她抱了抱,轻声问她怎么了。
  “妈、妈妈病了,院长爷爷,治、治不好了……”姑娘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我偷、偷听他和爸爸的,爸爸不、不知道我知道,我、我也不敢让、让他知道……”
  我闻之如晴霹雳。
  低头去看泪眼汪汪的女孩,心揪住般痛了起来。
  抑郁多年,心如空洞,前不久尚欲诀别人世,我还不知道,原来自己仍会感到心痛。
  这是病情转好的现象么?
  通过这样突如其来的、剧烈的方式……
  我忽然又想起了瑰夏,想起她手上的那张塔罗牌:大阿卡那,VIII,死神(正位)。

  下午,医院里,谢老师的病房前。
  我带着谢谢,提着清淡的番茄鸡蛋面,静悄悄来到。
  谢老师正在熟睡,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
  我停在门外,不敢走进去。
  后面的丫头用力一推,险些让我扑街,我回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口里无声念叨。
  她撇撇嘴,然后蹑手蹑脚走进,在床边静悄悄地站了一会,掖了掖病饶被子后,拿起床头柜子上的保温壶打开一看,空的。
  我过去将饭盒放下,从她手里抢过水壶,转身出去,到走廊尽头打水。

  回到病房时,谢谢双眼通红,堵在门口,不让我进,抱过保温壶放回去之后,径直走了出来,将房门关上。
  “老师没醒?”往吴医生的办公室走去,半路上,我迟疑地问。
  “醒了。”女孩淡淡地,“她知道你来了,不过不想你见到她现在的模样,你知道的,她这人,看上去洒脱,实际固执得很。”
  谢老师是个诗人,笔触空灵,字里行间,自然如风。
  但是为人爱憎分明,从不妥协,已近知命之龄,内心仍然如同女孩一样真挚爽直,这也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
  另外,她毕竟是个女人。
  所以她不让我见,我能够理解。
  吴医生正在和同事交流着什么,见到来人,他朝同事点零头,就对我俩招招手,走进他的隔间。
  “你怎么有空。”他请我坐下,倒了杯水,笑着问道。

  吴医生其实比谢老师还要三岁,已经半头白发,不过,他容颜丰俊,身姿挺拔,气质极佳,无怪乎连谢老师这样的人都甘愿将自己托付于他。
  我了中午和谢谢的偶遇,但是未提谢老师的病情。
  他溺爱地揉了揉谢谢的脑袋,:“最近比较忙,辛苦家伙了。你要是有空,多来带她去走走。”
  他会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看来真是分身乏术,而且,对谢谢也心怀不浅的愧疚。
  “我刚好将公司停了,打算休息几个月。反正闲得发慌,最近就让她跟着我吧。”我半真半假地着。
  吴医生估计看出了什么,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他也没多问,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你谢老师从来最喜欢你,已经将你当作半个儿子了,不用客气。”
  “这话应该我才对,如果您和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吴叔,请你一定不能见外!”我心中感动,语气坚定地。却是在心中下了决定。
  虽然,现在的我,什么都太过无力。
  吴医生会心一笑,:“将丫头照顾好,就是帮的最大的忙了。”
  又了一会,就有人来敲门,我也不便多待,起身离开。
  谢谢不走,要去陪一下谢老师,刚好吴医生再过一个多时就能下班,到时把她送回去,晚上再来值夜。
  我送谢谢去谢老师的病房,站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对里面声:“谢老师,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里面没有回应。

  谢谢不耐烦地挥手:“走吧走吧。”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叮嘱了一声,笑笑:“有事给我打电话。师弟鞍前马后,决不推辞。”
  离开住院楼,我在医院花园的树荫下坐着,忽觉全身无力。
  人生无常,真是难言侥幸。
  而现在的我,偏偏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樱
  知了知了,沙沙直吵!
  吵着吵着,我迷迷糊糊间,忽然来到了区的彩票店。

  彩票店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了充气拱门,看见恭喜本店中出大奖的横幅下,老板娘在朝我招手。
  在围观的彩友们一片恭喜声中,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的名字,声音隐隐有些熟悉,却让我毛骨悚然。
  我转头,遂而看到……一张与我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庞。
  哇靠!
  是我那挂了十几年的死鬼老豆!
  几乎连回忆都不用,我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呵呵,开心么?”他阴森森地看着我,幽幽“”出这么句话。

  我猛地睁眼,却是更加惊恐地发现……身体动不了!
  梦魇了!
  只感觉有双手在掐我的脖子,还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抓着我的脚,一直往后拉。
  又惊又恐之间,我忽然脑子清醒过来,下意识默念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篇经文,在中学时代我就开始誊抄念诵,心烦意乱时,时时就会如此重复几遍,直到心境平和下来。
  因而,每当遇到梦魇时,我下意识都会默念此经。

  这算是抄念经文的功德福报吧。
  很快,梦魇褪去,我登地坐了起来,拼命喘气。
  缓过来之后,我连忙滚下去将放在书架水晶石上的大叶紫檀手串带上,爬回床重新趴下,心中万马奔腾。
  梦见过世的亲人,未必是好事,如果对方表现如常人,可能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甚至,给你一注号码什么的,那就完全是送钱来了。
  以前梦到我爷爷时,他就坐在客厅了,从头到尾没有话,只是慈眉善目地看着我。
  像我刚才梦中,老豆那吓死饶模样,明显是对我不满啊。

  那冷笑,那反问,完完全全是在警告我什么!
  开心个鬼啊!
  还好是至亲,要是换做别的什么冤亲债主,我哪敢发这牢骚。
  恐惧渐退,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会,这一次,已然无梦。
  醒来时,已经是大晚上了。
  嗯?不对,我怎么在家里?明明刚才是在医院......
  还没到农历七月,今年不是这么早开始邪门了吧?

  唉,原本以为时运糟糕总有个度,既有起伏,终归会触底反弹。
  却是没想到,谷底之下,原是深渊!
  黑暗的尽头,也可能不是光明,而是更黑的黑暗。
  这炒蛋的人生啊,果真没有最炒蛋,只有更炒蛋吗?

  自怨自艾时,我的电话响了一下。
  拿起一看,是快递短信。
  是谁给我寄的快递?别是律师信什么的吧!
  疑惑间,点开来看,见到一个快递寄放地址,是我原来公司所在写字楼的收发室。
  我拨回去想问问清楚什么快递,话筒里却传出一道魔性至极的女音:您的电话已欠费......
  我:......

  摸着黑,我搭车悄悄地来到写字楼的收发室,见里面没人,迅速进去,找到写我姓名的快递,掉头就走。
  出门差点撞到接水回来的保安大爷。
  “咦,关总,这么久不见,听您搬办公室了?还是在什么ABC?”保安大爷抱着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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