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她的房间!!
唐心湖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给师父下了自制迷香,结果顺带把自己给药倒了。
该死的失误,可是,问题是她怎么会睡在床上?
那……师父大人……
唐心湖一偏头,果不其然,那熟悉到绝对不会错认的清隽侧影,那正端着本书卧在竹塌上的人,不是她尊敬的师父洛冉初是谁?
耸鼻嗅了嗅,屋子里带着淡淡的怡人馨香,是师父身上特有的松木加檀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轰的一下,唐心湖的脑子紧接着就炸开了!
她想起来了……她昨天,莫不是把师父……
唐心湖的脸颊发热,像是高烧不退一样的滚烫。
“心湖,你醒了?”
那厢,洛冉初抬头看她,心湖赶紧低下头,心虚的不敢与洛冉初对视。
“嗯。”她声音嗫喏如蚊子叫。
“心湖,你是不是……”
洛冉初放下书,望着唐心湖,表情平静,不见波动,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糟了!
唐心湖大叫不好,恨不得此时天崩地裂将她生生活埋了,一下子想死了的心都有,各种前所未有的复杂郁结。
“对不起师父,徒儿知道错了,请您就原谅徒儿这回吧。”心湖哽噎。
虽然平常行为乖张,但是唐心湖也懂得礼崩乐坏,她昨天的行径绝对是乱了伦常。
不二门再没规矩,洛冉初也不会接受其弟子对他竟然存这非分之念想。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知道昨天到底是怎么中了邪了,不会……不会……就这么把她逐出师门吧?
想到这里,素来厚颜的唐心湖,眼眶一热,豆大颗泪珠就这么啪嗒,掉落床沿。
“怎么哭了呢?”
洛冉初脸色生异,踱步过来,将心湖扳向他,让她与他对视。
“对不起,师父……我……”心湖难以启齿,从未有过的憎恨恼怒自己。
虽然平常确实对洛冉初有些不该有的念想,但是真真做出来,让唐心湖羞愧难当,这就是有这贼心没这贼胆的典型表现。
“拿了师父的书还回来就好,怎么哭了呢?”
洛冉初像小时候一样,将心湖揽入怀里,安慰似地轻拍她的背,面色坦然如常,丝毫未觉此举对于已经成年的女弟子有何不妥。
结果,唐心湖的脸蹭地红得跟火烧云一样,一下子就火烧火燎。
“师父,你说……书?”
她马上意识到洛冉初话语里的意思,一下子脑门亮了。
对哦,昨个儿她偷亲师父,当时洛冉初显然被迷香药晕了,自然是察觉不到的。
那就等于说,这事儿只有天知地知她自个儿知道。
反应过来,唐心湖登时放下心,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以洛冉初的明察秋毫,她能在他不察觉的时候进来屋子,自己又傻傻昏死过去。他醒来之后,自然不难推断出这鬼徒弟做了什么好事儿。
不过,眼下这犯错的性质马上就不同了。
她只是没经过师父允许偷了书。
毕竟是自个儿养到大的徒弟,依洛冉初的脾气,顶多象征性训她两句。如果不是仗着洛冉初平常惯着她,唐心湖现在哪会儿跟猴子一样在不老峰称王称霸。
“对不起,师父,我在您闭关的时候,偷溜到您房间拿了几本书。”唐心湖认罪得很干脆。
“你啊你……”洛冉初拿手指顶了顶她的额头,一脸无奈。
“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下山去,把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将功补过。师父您不要生徒儿的气了。”唐心湖低头装做很乖巧。
“好了,你去吧。”
洛冉初挥挥手,对于唐心湖的行径,他已经习以为常,怎么也不至于太生气。
唐心湖得令,马上脚底抹油撒丫子准备离开犯罪现场。
“等等……我的书呢?”
“师父……徒儿很喜欢那本灵药集,你就让徒儿研习一阵,可好?”唐心湖虽然是待罪之身,但是她看出洛冉初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大着胆子腆着脸提出无耻请求。
“不行,那本书里记载的药都不是好物什,会使人误入歧途,害人害己。所幸你现在还未泥足深陷,马上还给为师销毁,以免将来铸成大错。”
洛冉初绷着脸,一脸从未有过的严肃深沉。
看着洛冉初这副神情,唐心湖知道他这个师父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是一旦认准某件事儿,就执拗到可怕。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她马上低眉顺眼,应了声就掩门出去了。
毕竟女弟子从师父房里出来不是什么光彩事,加上心湖又心虚,动作自然有些掩耳盗铃的偷偷摸摸。
就有这么不凑巧,出门就碰到了小师弟。
“二……二师姐……”
看到唐心湖从师父房中出来,柳堇嘴巴张大成O状,显然很是意外吃惊。
“嘘!小声点!”唐心湖如鸥鹭被惊,立马飞奔过去,捂住他的嘴。
“不要大声喧哗,吵到师父看书。”
唐心湖一本正经,平日里做多了鸡鸣狗盗之事,好歹训练出了心理素质。
柳堇马上点点头,安静了下来。
唐心湖松开手,望着他。
“二师姐,你怎么会从师父的房里出来?”
柳堇是个实在娃,心里想什么嘴上就问什么。
“喔,师父叫我过去交代一些我们此行的注意事项。”她瞎掰不用过脑,张口即来,可信度还十分高。
“你包裹都收拾好了吗?”话锋一转,心湖就把话题轻飘飘的转移了。
果然,纯真的小师弟怎会敌得过狡诈的唐心湖,马上就被拐跑了。
“嗯,师姐,收拾好了。”
“好,那我们用过午膳就出发吧。”
唐心湖很干脆的用上了师姐的派头发号施令。
“好,我去叫大师兄。”柳堇得令,马上屁颠屁颠去找白恒之了。
想到白恒之,唐心湖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嘴瘪了瘪,心情很差,她,真的真的很讨厌白恒之!
白恒之其人,用唐心湖的话来形容,就是阴坏阴坏滴那种。
因为除了唐心湖,不二门的其他人都对他赞誉有加。
尤其是小师弟柳堇,那对大师兄的崇拜敬仰之情,是如滔滔江水,滚滚不绝,无穷无尽的。
拿白恒之的容貌说,那叫一个出类拔萃。双眸灿若星辰,笑容暖如阳春,气质翩翩,为人随和,对待小师弟那是比师父还要尽职尽责的照顾,颇有点一家之主的气概。
就这样人中龙凤的白恒之,遇到人间极品的唐心湖,两人间摩擦出的火花,也是显而易见的激烈。
说来就是冤家不对盘,平常彬彬有礼的白恒之,一遇到唐心湖,那也是刻薄至极。
两人一遇到,就化身为两根大红炮仗,硝烟味十足,一点就炸。
小时候掐架,大多平手。后来,白恒之的武功造诣进步神速,心湖很快发觉自己不仅讨不到便宜,还被压制得极其难看,就开始采用外围战术,言语攻击。
这下,两人又是棋逢对手,唇枪舌剑,看得当时纯真的小师弟是目瞪口呆,一愣一愣的。他没想过,天底下,竟然有人这么能吵,骂架不带脏字,却火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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