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区区身体不适,竟然最大可能是无法治愈的癌症!
我被惊出满身冷汗,越深究越觉得匪夷所思,逐渐心跳加快,逆血上涌,呼吸也越发的不畅快。
难道……我真的是癌症!?
忽然,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流淌,我摸了一把,发现左耳正往外涌出黑红色血液。
耳鸣眩晕感越发强烈,我感觉脑子里有一只虫子在翻搅,终于忍不住昏死过去……
“喂,醒一醒!”
有人晃了晃我的肩膀,我嗅到一股令人恶心的酒气与烟味,睁开眼正看见陆鹤鸣放大无数倍的脸。
“小子,那只冤魂收回来了没有?”
我将符咒还给陆鹤鸣,他喜不自胜的抚摸着符咒,咧嘴笑道,“又赚了一千块,你他娘的真是个福将!”
“待会儿我请你下去吃烧烤喝扎啤,算是还你个人情。”
话落,陆鹤鸣指尖轻点符咒,一道黑光从符咒窜出,化作刘雯丽的身影。
可刘雯丽刚现身的刹那,就被一阵风吹散成了虚无。
“操,怎么只是一道灵魂痕迹!”
陆鹤鸣勃然大怒,拎着我的脖颈问,“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把冤魂偷卖给了二道贩子!”
灵魂痕迹,也被称为残魂,是魂飞魄散留下的残渣。
被陆鹤鸣这么一拎,我呼吸更加不畅,只能断断续续的说,“我按照你的吩咐,将符咒贴在了秦茵的额头,除非符咒效力不够,否则不可能仅收了一道魂痕。”
“符咒是阴间统一发配的,对付刘雯丽绰绰有余。”
陆鹤鸣总算松开我的脖颈,愤愤说道,“谅你这愣头青也不会骗我,肯定是背后有更强的邪魔,在魂魄被收走的瞬间,将刘雯丽的灵魂吞了去!”
“吞噬灵魂?”
“没错!”
陆鹤鸣凝声说道,“这片区域最近出了一个吞噬灵魂的魔物,实力非同小可,我最近一直在查探它的动向!”
“刘雯丽的灵魂,很可能就是它吞的!这么危险的东西在我的辖区内徘徊,我必须得想点办法!”
没想到陆鹤鸣看起来人品不怎么样,正义感倒挺强。
我问,“你有何办法应对魔物?”
陆鹤鸣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不屑的道,“你怕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得赶快想办法,向上级申请调职,脑子有病的才会想着和这种级别的魔物硬碰硬!”
咔嚓——
一道惊雷炸响,我感觉左半边脑子开始剧烈翻腾,像是把每一根神经揪出,搅成一团,再生生拽开!
我疼得冷汗直流,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旁边的陆鹤鸣一脸懵逼的看向我,“你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一个雷怕成这样?”
我强忍痛苦,开始诵唱咒决: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道家清心咒诵唱了一会儿后,我的意识沉入大脑……
在虚无的世界里,我看到一只通体碧绿色的虫子,正趴在我的左半边脑髓,缓慢汲取着养分。
它好像很怕打雷,每次雷声过去,都会扭曲翻腾,搅得我生不如死。
虫子?巫蛊术?我是什么时候中的咒!
我不自觉的想起,那个上半身是秦茵脑袋,下半身是虫的画像。
以及刘雯丽蹊跷的死因,被杀后做成木傀的风水师……
一切的一切,在我脑海中盘旋缠绕,真相似乎触手可及,可我怎么也揭不开最后一层迷雾。
不过,这些在解决我脑子里的蛊虫之前,一切都无从谈起。
雷声总算停歇一会儿,我有气无力的睁开眼,询问陆鹤鸣,“你对巫蛊之术,有没有涉猎?”
“巫蛊?”
陆鹤鸣疑惑的盯着我一会儿,旋即将手扣在我的脉门处,闭上眼睛细细探测,忽的勃然大惊,“我操,你小子中蛊了!”
“蛊虫害怕雷声,会在雷鸣时翻腾不止,怪不得你刚才痛不欲生。”
说完,陆鹤鸣如避瘟神的退开无数步,生怕我传染给他。
我问,“该怎么解蛊?”
陆鹤鸣解开腰带,离着老远扔在我身前,略作遗憾的道,“你蛊虫入脑,无药可救。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自行了断吧。”
“待会儿我亲自带你回地府领赏……额不,是送你去轮回。”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我将指甲嵌入掌心,强忍疼痛死死盯着陈鹤鸣良久,才缓缓开口说,“你面色发黑,明宫带煞,眉生断纹目带血斑,是横死之兆,只有我能救你!”
“你少胡扯八道,我特么一个阴差,难不能还能再死一次?”
我咬着牙床,强忍疼痛喊,“人尚且能肉身死魂魄投胎,阴差一死,就是魂飞魄散!”
“你不帮我,必死无疑!”
“我不信,你小子这是垂死挣扎。”
陆鹤鸣嘴上这么说,眼神却闪烁得厉害。我继续说,“十个呼吸之后,你会后颈发凉,浑身汗毛倒竖,感觉像是身体浸在冰窟里不能动弹。”
“这种感觉会持续三个呼吸,是冥冥中命魂感知到必死危机,给你的提示。”
说完这番话,刚好十个呼吸。陆鹤鸣脸色大变,推开门似乎要撒腿跑路。
“大凶之兆,必死之局!乾坤十二道已全部关闭,没有我的帮助,你今日必死!”
最后一句痛苦的嘶喊伴着雷声,终于让陆鹤鸣停住脚步。
他脸色煞白,小腿哆嗦着问,“小兄弟,是谁要杀我,我该咋跑?”
“先背上我出门再说。”
陆鹤鸣并没有背我,而是将我放在老式轮椅上,也不顾颠簸中我的死活,一口气从四楼跑到一楼。
暴雨如瀑,遮蔽天暮,我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凝重声问,“告诉我你的生辰。”
陆鹤鸣稍作迟疑,这才说道,“甲子年,庚午月、亥时初。”
“你命宫身宫皆属火,走正东生机偏大。但今日偏逢奎水,又接连暴雨,外加必死杀局,只能走坤八门,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话时,我一直在观望四周,浓重瘴气自石缝钻出,头顶黑云隐约泛红,是世间要出邪魔的迹象。
我隐约猜测,邪魔出世,和陆鹤鸣必死的卦象有很大关系。
作为阴差的陆鹤鸣,也注意到天象变化,急得带着哭腔道,“你他娘说啥我听不懂,直接告诉我往哪跑就得了。”
“沿西南走二十里,先到地方,我再告诉你怎么走。”
狂风骤雨下,平整路面成了小溪,水淹至小腿,电力设施几乎全部损坏,入眼出空荡荡的水连天幕,俨然成为一座死城。
隐约又有闷雷滚滚,我头痛欲裂,捂着脑袋在轮椅上蜷缩成一团。
陆鹤鸣是阴差,有阴力加持不会力竭,跑起来飞快,飞溅起的雨水泼在脸上,能让我勉强维持清醒。
方才,我为自己占卜一卦。坤八门是陆鹤鸣的死门,却是我的生门。
他能博一线生机,我能争一线生机。
至于方位,实际是沿西南直走不停,我之所以没告诉陆鹤鸣,是担心他扔下我自己跑……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前方已是到了市区的珠江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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