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个孙悟空》
第44节

作者: 一镜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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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竟然落魄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位爷的范儿一直是没有倒,吃不上穿不上,也天天是一股子爷的派头。
  有一天,在馆子里吃饭,点了一桌好吃好喝的,等结账时,没钱了。
  让服务员好一顿的贬损。
  冯二爷是那种面子比命重要的人,当时下不来台,尴尬无比。
  当时,我正好在也在那家馆子里吃饭,也正好有些闲钱,就替他买了单。
  打那起,他就认了我这个忘年交。
  这位冯二爷,虽说人放浪不羁,没什么正型,但是眼力那是一点也不差,见识也广,看东西一看一个准,行内的规矩套路也是门儿清。

  我许多古玩行里的本事都是打他那儿学来的。
  受益匪浅。
  他算是我半个师父,我一直颇为敬重他。
  我忙客气地向他一拱手,“哟,二爷,这可是有日子没见您了,您吉祥?”
  冯世信大剌剌地点点头,“嗯,最近英国大博物馆有个难事儿过不去了,请我去瞅瞅,我就去英国玩了几天,这不,刚回来,就遇上你了。”
  我知道他这又是满嘴跑火车。
  可是,我没揭穿他。
  冯二爷这个人,就是好个面子,面子比命重要。
  吹牛,要面子,是他生存的一个精神支柱。
  我装作一脸的羡慕,“二爷,我要是什么时候能混到您这层次,那就是死了也值了。”

  他很受用地点点头,“行啊,你跟着二爷混,将来必定有大出息,得了,咱爷俩儿可是有日子没喝几口了,走着,二爷请你吃大席去。”
  看他一脸的落魄,一身的寒酸,我知道他没钱,应该是有日子没吃荤腥了。
  他这是想找我开开荤腥,是要我请他吃饭。
  我也没揭穿他,跟着他来到古玩市场附近一家有些年头的老馆子里。
  我们俩走了进去。

  冯世信这人,虽说现在没钱了,可是虎倒,架子没倒,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大家风范。
  一看样子就是位花钱如流水的主儿。
  里面的服务员,马上迎上来,一脸笑意地打招呼,“您二位想吃点什么?”
  他摆足了大爷的架式,虚着眼睛,撇着嘴,大剌剌地说:“你们这儿有雅间吗,爷吃饭就好个静,没个雅间儿爷可不在你们这叫饭。”
  服务员马上说:“有有有,楼上有上好的雅间儿,我带您上去瞧瞧去,包您满意。”
  服务员引着我们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给我们一个一个菜谱。

  冯世信没接菜谱,一摆手,傲然地说:“糟溜鱼片、芙蓉鸡片、乌鱼蛋汤、锅塌豆腐,油爆双脆,镶豆芽儿。”
  服务员微微愣了一下,“什么?镶豆芽儿,我们这没这道菜。”
  冯世信一脸的鄙夷,摆着谱儿,说道:“你们家也算是老馆子了,怎么这道菜都没有呀,去把你们大厨给叫出来,爷教他怎么做。”
  不一会儿,大厨来了。
  冯世信挺着腰杆,撇着嘴,“怎么着,我听说你们这里没镶豆芽儿这道菜?”

  大厨也是个见成世面的人,忙点头,“二爷,您见识多广,您给指教指教。”
  冯世信扳着手指头说道:“这镶豆芽儿呀,是一道老京菜了,要挑最挺实的豆芽儿,两头掐去,中间用刀片拉一道夹缝,然后呢……”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下来,看着大厨。
  大厨忙说:“二爷,您接着说,我听着呢。”
  冯世信得意地一笑,继续说道:“你拿一块上好的肉,用上好的料酒、食盐、姜蒜、花椒等香料给煨着,煨好了呢,再剁为肉糜,一点点填进豆芽里,炒的时候不能让肉馅跟豆芽分离了,这才叫正宗的镶豆芽儿,明白了没有?”
  大厨连连点头,“明白了,我这就试着给你做一道去。”
  大厨走了,冯世信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感叹道:“小胡呀,现在这世道变了,过去的好吃的好喝的都变了味儿。”
  我忙点头附和,“是是是,现在这市面儿上有几个人有二爷您的见识呀。”
  他得意地一笑,继续说道:“这话是没错,咱别的不说,就说这焦圈儿豆汁儿,以前那是什么味儿,现在是什么味,那豆汁儿是甜的,你说这豆汁儿没了酸臭味儿,那还能叫豆汁儿,那还能吃吗?”
  “那可不是吗,现在市面儿上这些玩意儿怎么能跟二爷您当年见识过的比呀?”
  我给他递了棵烟,恭敬地替他点上。
  他吸了口烟,瞄了我一眼,“小胡,最近生意做得怎么样呀,一天能赚几个呀?”
  他这是古玩行老派讲法,几个,就是几万。
  我苦笑,“二爷,您老就别笑话我了,还几个,我跟你说吧,我最近走背字儿,遇上个难事儿,一下就欠了人家一百五十个。”
  他挑了下眉毛,磕了磕烟灰,“怎么,着了人家的道儿,打了眼了?”

  “可不是嘛。”
  他摆出一副业内老炮儿的派头,“那跟爷说说怎么档子事儿,爷给你指指道儿。”
  我就把怎么给司马玉弄画儿,怎么着了贾承道的道儿,欠了司马玉的钱,然后又替司马玉去找书,又死了两人,现在又欠了张近正一百五十亿的事跟他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冯世信垂着眉头,只了下烟灰,不紧不慢地说道:“小胡呀,你还太年轻,这明天你着了是三道儿呀?”
  我不由得一愣。
  我只是着了贾承道的一道儿,怎么会是三道儿呢?
  我不解地问:“二爷,您这话我不大明白,我只是着了那贾承道的一道,您怎么说三道儿呢,还有哪两道儿呀?你指教晚辈一下。”
  冯世信把烟屁股按在烟碟里,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又敬上一棵烟,给他点上。
  他深深了吸了一口,觑着眼睛瞄着我,“这第一道,那幅董源的画儿,明显那个司马玉就是和那个贾承道联手做的套儿让你钻;算上贾承道的这一道儿算是两道儿了。”

  我仔细前后想了想,还真像这么回事儿。
  当时司马玉似乎并不在意那张画的真假,而是非逼着我去替他找书。
  我马上问:“二爷,这是两道儿,那第三道儿,难道是那位张公子给我摆了一道儿?”
  “没错儿。他先在酒店里认识了你,怎么那么敲,那个姓白的小子就来了,接着那个姓白的小子就死了,他又着急忙慌的把你手里的那本书也要了去,还让你找第三本书,这前前后后的事都是他做的局。”
  我有些诧异,“二爷,他为了作局敢杀人?”
  冯世信冷笑了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也知道那位张公子的爹以前是干什么的,黑道儿出身嘛,杀人越货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听了他这番话,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冯世信用手指点了点我,“小子,这第三本书,你说什么也不能弄给他,你要是真弄给他,我想着这三本书里的九章插图里一定有什么大猫腻,张家是不会让你……”
  我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们……他们不会连我也杀了灭口吧?”

  他点点道:“这个真说不准呀,所以呀,你听爷的,说什么也不能把这第三本书给他,这样,你还能活得长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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