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刚才话已经说出来了,我们这些人都瞅着他。
他铁青着脸无可奈何地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一张一张地数给我。
5000块钱就这样到手了。
这个碗是我50块钱收的。
我装作小心翼翼地把碗递给了胖子。
胖子接了碗,盯着我问了一句,“并肩子,递个门坎儿吧?”
听了他的话。
我不由得一惊:他这是跟我讲“春点”。
春点是混江湖人的一种特殊的语言讯号,是江湖中人彼此说话的一种特殊手段,也叫“黑话”、“切口儿”。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朋友,你是哪门哪派的?师父是谁?
我这是遇上江湖人了。
我有些紧张,看了他一眼,他后面的几个人个个虎视眈眈,一脸凶相地盯着我。
我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怯意,装作很江湖地说:“不好意思,没门坎,里口来的水滚子。”
我这句话的意思是:不好意思,没门派,不过我是本地的地头蛇。
他看了看我旁边的那几个人,点点头,冷哼了一声,“呃,原来是个水滚子,怎么着,水滚子就欺负我,这个空子?”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是地头蛇就欺负我一个外行?
我明显听出来他话中的威胁味道。
我看了看,懒懒地问:“你想怎么着?”
他重重地拍了我肩膀一下,“招子放亮点儿,敢欺负我的人不是是条子扫,片子咬,你想要什么呀?”
条子是枪,片子是刀。
他的意思是:你看清楚,敢欺负我的人不是枪打,就是刀砍。
我皱紧了眉头,“并肩子,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敢在这些玩狠耍横,报个蔓儿吧?”
他冷冷一笑,“西北风蔓!老合!”
他的意思是:他姓冷,盗贼出身。
我装作不以为然地样子,“靠,我以为是干什么的,原来是老合,告诉你,少爷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是吃臭的瓢把子,咱们算是同门了。”
“吃臭的”指的是“盗墓的”。
“瓢把子”指的是“老大”。
我只能以横制横,没办法,遇上江湖人,最重要的是:不能软,不能怂。
他撇撇嘴,“既然是同门,你这招子够昏呀,怎么做局坑起同门来了?就不怕结梁子吗?”
我站了起来,“你想怎么着?”
他也站起来,向后身的几个人拿了个眼色,“并肩子,亮青子,招呼!”
他的意思是:弟兄们,亮家伙,动手!
后面的几个人马上冲了上来。
就在这里,他们中最后的一个人轻轻地喊了一声,“并肩子,有鹰爪孙淌过来了,风紧,松人!”
他这句的意思是:兄弟们,有丨警丨察来了,情况危急,赶紧走!
我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两个巡场的丨警丨察走了过来。
因为这个古玩市场五湖四海,三山五岳,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所以,派出所经常会派丨警丨察过来维持秩序。
那两个丨警丨察明显是看出来这几个家伙要闹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胖子看了看丨警丨察,向身后的几个小子拿了个眼色,似笑不笑地对我说:“并肩子,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人,我记着了,你这地儿,我也记着了,咱们改日再见。”
说着,他用手里做了个手枪的形,对我“啪”的一声,带着人转身走了。
我暗自感叹:奶奶的,多亏丨警丨察叔叔及时赶到,要不然今天老子要崴泥了!
一个丨警丨察问我,“什么事呀?”
我马上递给过根烟,“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丨警丨察叔叔抽根烟。”
丨警丨察推开我的手,“好好地做买卖,别闹事儿呀。”
“当然,当然,我是良民怎么会闹事呢?”
两个丨警丨察走了。
旁边的一个哥们儿问我,“小胡,你刚才和那个胖子叽里咕噜的说什么鸟语呀,我怎么一句听不懂。”
我白了他一眼,“春点懂吗?我和他说的是春点。”
那小子一惊:靠,道儿上的人!
我也奇怪: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说春点的人呢?
这几个家伙是什么道儿上的人呀?
和道儿上的人结梁子,是买卖人第二大忌讳。
从古到今,所有做买卖的都恪守“两不作对原则”。
一、不和官作对;
二、不和匪作对。
这两种人,买卖人都惹不起,一旦惹上了就有麻烦。
我今天犯了做买卖的第二大忌讳!
可是,现在我比较背了一身的债,也顾忌不了这么多了。
第二天早上,我没出摊儿,直接去了老周那里。
因为有之前的经验,还有之前的模板,所以,老周这两本书做得很快,已经完活儿了。
我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没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我就把余下的尾款给了老周,然后回了家,小心地把两本书藏了起来,这才回了古玩市场准备摆摊儿卖货。
我刚走到我的摊儿前面,就看见张近正带着四个大汉虎视眈眈地等在那呢,张近正一脸的怒容,看见我,一挥手,两个大汉冲上来架着我就往外走。
“哎哎哎,我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你们想绑架还是怎么着?”
我刚要挣扎,就感觉到两个腰的后面各顶着一个硬硬的东西,不知道是刀还是枪。
一人大汉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小子,别乱喊乱动,我们老板想见你,你敢动,就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这几个家伙是北道张化成的手下,也就没敢再乱动,问他们,“你们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呀?”
“去了就知道了。”
两个大汉架着我往前走,张近正面色铁青地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就来到一辆漂亮的房车旁边。
一个大汉抢步向前,拉开车门,架着我的两个大汉往里面一塞。
房车里面就像一个小办公室,有桌子,有沙发,一个身着白色唐装,留着一头长发,气场十足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
小桌子上正放着我给张近正的那本假书。
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也猜到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北道张化成。
张化成亲自出马。
车里虽说只有我们两个,但是,张经成身上散发着一种慑人心魄的凶恶气质,让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我心里一紧:坏了,应该是这本假书露了破绽。
张化成手里盘着一对狮子头核桃,虚虚地瞟了我一眼,淡淡地问:“小伙子,我张化成混迹江湖快三十年了,敢骗我的人,没有一个人活着,你……”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软,一软就完蛋了,只能死扛。
我小心翼翼地说:“张先生,您的话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是说,我给贵公子的这本书有问题。”
他目光凶悍地反问了我一句,“你说呢?”
我只得继续往演,“不应该呀,这可是陆厚德的闺女亲手交给我的,不应该有问题呀。”
张化成把手里的核桃盘得咯咯地响,“小子,乳臭未干就想在我张某人面前演戏,你还嫩了点,我也不跟你废话,我给你两天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陆厚德手里的那本真书给我拿来,否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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