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说西汉》
第15节

作者: 旧时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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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绵里藏针,赵佗醒悟了过来,收起了之前的姿态,端坐了起来,致歉道:“我久居蛮夷之地,太失礼了。”
  赵佗问陆贾道:“我和萧何、曹参、韩信相比,谁更有才能?”
  陆贾回答说:“王爷似乎能力更大些。”
  赵佗又问道:“我和皇帝(刘邦)相比呢?”
  陆贾回答说:“皇帝起自丰沛,讨伐暴秦,消灭西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承五帝三王之伟业,统一天下,统治中国。中国(中原)之人以亿计(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之前,十个百万是一亿;现在,十个3千万是一亿),地方万里,身居天下膏腴之地,人员众多,车马无数,万物丰饶,政出一家,自开天辟地起从未有过如此景象。今王爷率众不过数万,皆是蛮夷之人,居于崎岖的山海之间,就好比汉朝的一个郡,王爷怎么能和皇帝相提并论!”

  赵佗哈哈大笑道:“本王不在中原,所以在此为王。如果我居于中原,又怎会知道不如汉王呢?”
  赵佗对陆贾的口才很佩服,留下他宴饮了数月,并说:“南越之中没有可以交谈之人,先生到来之后,让我大开眼界,听到了过去没有听说过的很多事情。”赵佗赠送陆贾价值千金的珍贵礼物,又送了他一千金黄金。
  陆贾遂按照诏令,封赵佗为南越王,命他向汉朝称臣,遵守汉朝律令。
  陆贾回到长安,向刘邦汇报了出使的经过。刘邦大喜,任命陆贾为太中大夫。
  陆贾经常在刘邦面前谈论《诗经》《尚书》。刘邦听不下去,诟骂他道:“老子我马上得到的天下,跟我说《诗经》《尚书》何用?”

  陆贾回答道:“马上得天下,难道马上能治天下吗?且商汤与周武王以武力夺得天下而以仁义治理天下,文武并用,这才是长久之道。过去吴王夫差、智伯(晋国六卿之一)崇尚武力而亡;秦朝刑罚严峻,终致灭亡。假如秦吞并天下之后,施行仁义,效法先圣,陛下又如何能得到天下呢?”
  刘邦听后面露惭愧之色,他对陆贾说:“你试着写写秦所以失天下,朕所以能得天下,及古今成败的事情,写好后交给我,以资借鉴。”
  于是陆贾旁征博引,陈述治国利害关系,主张“行仁义,法先圣”,礼法结合,同时强调人主必须无为而治。他文风纵横,逻辑严密,著述了相关文章十二篇,每写好一篇交给刘邦后,刘邦都连连称妙,这时候左右也高呼“万岁!”称陆贾的书为《新语》。
  日期:2020-10-03 16:44:28
  第二十一节 英布反叛
  公元前196年夏季,刘邦生病了,他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生病后的狼狈模样,他命令禁卫军看好门,不能让群臣入内,即使连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也都被阻挡在外,一连十多天,群臣都见不到皇帝,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都非常焦急。舞阳侯樊哙是刘邦的连襟,性格直爽,他失去了耐心,顾不上禁令了,直接推开守卫闯入宫中,群臣紧随。

  樊哙等人来到了刘邦的病榻前,看见刘邦躺在床上,把头枕在一位宦官的腿上,樊哙等跪拜,流着泪说:“起初,陛下与臣等在丰沛起事,平定了天下,是何等的壮伟!今天下已定,陛下却又这般的怠倦!且得知陛下病重,群臣震恐,陛下不召唤臣等议事,难道要独自和一个宦官诀别吗!陛下难道不知赵高之事吗(秦始皇病逝,宦官赵高和李斯勾结谋杀了太子扶苏而立了胡亥)?”
  刘邦呵呵一笑,坐了起来。
  公元前196年七月,刘邦接到了淮南王英布反叛的消息。
  韩信被杀的时候,英布就很心惊,因为他清楚他不是刘邦所信任的人。等到彭越被杀,又把彭越的尸体剁成肉酱,把肉酱装起来赐给诸侯,等送到淮南国的时候,英布正在打猎,他见到肉酱后,非常惊恐,秘密派人部署军队,暗中观察临近郡县的军事动向。
  英布有个美丽的小老婆,英布非常宠爱她,有天他的这个小老婆生病了,就到医生家就诊。医生家和中大夫贲赫家是对门邻居,贲赫可能处于爱慕或者是想攀附英布的这位小老婆,送给了医生一份贵重礼品,让他从中牵线,贲赫来到医生家里,得到了和英布的这个小老婆宴饮的机会。
  有次这个小老婆侍奉英布,在闲聊中,她说贲赫是个忠厚老实人。英布一听就生气了,他问道:“你还是从哪里知道的?”小老婆就把事情的前后讲了一遍。英布闻听更是恼怒,他怀疑小老婆和贲赫有了奸情。
  贲赫得知消息后,装病在家,避免见到英布,这样一来,英布更是愤怒,准备派人捉拿贲赫。贲赫提前得到消息,他急忙乘马车逃奔长安,要状告英布谋反,英布派人去追赶,没有追上。贲赫到了长安后,上书告发英布有谋反的苗头,可以在他没有发动之前派人予以诛杀。
  刘邦把贲赫书中的话和相国萧何讲了后,萧何说:“英布不应该会这样,恐怕时候他的仇人怨恨他,故意栽赃他。请陛下把贲赫关押起来,派人暗中调查淮南王谋反的证据。”
  英布耳目众多,贲赫逃到长安并向刘邦上书英布谋反的之事,英布怀疑贲赫已经把淮南国内兵力调动的情况告知了刘邦,朝廷派来的使者调查的结果,又不断验证贲赫的话,英布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他不听丞相朱建的劝告,派人诛灭了贲赫满门,起兵造反。英布对众将说:“刘邦已经垂垂老矣,已经厌倦了战场的厮杀,他必定不会亲征。他会派一位将军领军,诸将中,我忌惮的只有韩信和彭越,如今他们都已经死了,剩下的我不是我的对手。”

  刘邦接到英布反叛的消息后,立即释放了贲赫,并任命他为将军。刘邦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刘邦问道:“英布反了,我们该如何应对?”
  众臣纷纷说:“发兵活埋了那个家伙,他有什么能耐!”

  之前,汝阴侯夏侯婴召见他的宾客薛公,征求对策。薛公是原楚国任令尹,很有见识,他说道:“英布必然会反。”夏侯婴问道:“皇上封给他土地,加封王爵,使他贵为一国之主,他为什么要造反?”薛公说:“先杀韩信,后杀彭越,韩信、彭越和英布对皇帝的贡献相当,他自然会疑虑下一步要消灭的是自己,所以造反。”
  因此这次夏侯婴对刘邦说:“臣的宾客,原楚国令尹薛公,此人有谋略,可以询问一下他。”
  于是刘邦召见了薛公,薛公说:“英布反叛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如果英布使用上计,到时候山东就非汉所有了;使用中计,则胜负未知;使用下计,陛下可以安枕而卧了。”
  上计刘邦的天下就不保了,因此他急问道:“什么是上计?”

  薛公回答说:“英布向东进攻吴国,向西夺取故楚国,吞并了故齐国和鲁地,然后向燕、赵之地传发檄文,通知他们固守,到时候,山东(太行山以东)就不会再属于陛下了。”
  刘邦又问道:“什么事中计?”
  薛公回答说:“向东夺取吴国,向西夺取故楚国,吞并了故韩国和魏国之地,据有了敖仓(今河南省荥阳市北敖山粮仓)的粮食,占据了险要的成皋关(今河南省荥阳市汜水镇),则胜负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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