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古城漂起来了:2012丽江漂流记》
第44节

作者: 念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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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已经回到座位,丁天民对她说:“他的话我只同意最后一句。”
  “我其实一句都没听清楚。”江雪说。
  那个司仪又大声说道:“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一首丽江的代表性民谣——《有些人路过》。记住,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说完诡秘一笑。
  乐手们敲敲打打,舞台中央的歌者唱了起来:

  1
  有些人路过了你的舌尖,有些人路过了你的眼睛,
  有些人路过了你的耳朵,有些人路过了你的脑海,
  有些人路过了你的发梢,有些人路过了你的手心,
  有些人路过了你的身体,有些人路过了你的心灵。
  2
  他是否还停留在你的舌尖?他是否还停留在你的眼睛?
  他是否还停留在你的耳朵?他是否还停留在你的脑海?
  他是否还停留在你的发梢?他是否还停留在你的手心?
  他是否还停留在你的身体?他是否还停留在你的心灵?
  3
  有些人路过了你的舌尖,有些人路过了你的眼睛,
  有些人路过了你的耳朵,有些人路过了你的脑海,
  有些人路过了你的发梢,有些人路过了你的手心,
  有些人路过了你的身体,有些人路过了你的心灵。
  4
  他带走了你舌尖的情话,他带走了你眼前的风景,

  他带走了你耳旁的细语,他带走了你脑海的曾经,
  他带走了你发梢的香味,他带走了你手中的温馨,
  他带走了你身体的秘密,他带走了你心上的爱情。
2012-1-7 13:29:00
  江雪有所触动。她虽嫌恶某些歌词太过露骨,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首简单直白的民谣道出了一个真理:我们都路过这个世界,我们都路过彼此,并扬起一路尘埃,湮灭所有足迹。
  那个司仪又说道:“接下来有请我们的藏族歌手达旺出场。我们的达旺白天放马,晚上唱歌,生活艰辛又不忘苦中作乐!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方式欢迎他的到来,大家跟我一起喊:亚嗦亚嗦亚亚嗦,亚嗦亚嗦亚亚嗦!”
  酒吧里呼喊声,木块敲击声,跺脚声响成一片。一个藏族青年穿着一身华丽的藏服从幕后走出,开始热情洋溢地唱起了藏歌,声音高亢嘹亮。

  丁天民盯着歌手仔细看了看,对江雪说:“这不是在拉市海驯马那个小伙吗?”
  江雪一看,果然是那个马倌。
  “那匹跑的最快的白马闪电就是他驯出来的。”丁天民补充道。
  “他活的可真是自在!白天骑着最快的马在草原上奔驰,晚上用最嘹亮的歌喉唱歌。”

  “你说他晚上到酒吧唱歌,是不是骑着白马过来的啊?”
  “哈哈,这太浪漫了,湖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不过人家也许都是为生计所迫。”
  这是宋代蒋捷一首名词里的句子。江雪巧妙地将一个“江”字替换成了“湖”字,一个藏族青年骑着白马从拉市海边来到丽江古城的情景便生动起来,而且意味无穷。湖上舟摇,这对于在拉市海里划船的人来说再恰当不过了。他骑马来到这灯火酒绿的酒吧一条街,楼上帘招这句也应景的很。于是,拉市海边的驯马房和丽江酒吧前的木板桥就有了新的名字,秋娘渡与泰娘桥。似乎两头都有人在等待和守望着他。

  江雪想象的意境美则美矣,但她知道这都是出于她的一厢情愿,不切实际。她在拉市海骑马的时候,听到过驯马师对于生活艰辛的抱怨。白天大部分时候他们只是牵马,马都让给了客人骑。他们并没有驾驭生活,而是生活驾驭了他们。他们也没有引领生活,而是生活引领了他们。
  “嗯,有道理。他们看外地游客逍遥地在丽江喝酒玩耍,说不定也很羡慕。”丁天民应道。酒吧里太吵,他没太听清江雪刚才说的话,低头喝了一口啤酒,仔细吞咽。
  听达旺唱完两首歌,江雪起身去二楼厕所。刚走到楼梯口,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原来木地板上有一个看似无用的小小台阶。酒吧里光线昏暗,江雪没看清。她心想,这和酒吧里*的歌曲和摇曳的烛光一样,都是用来制造艳遇的。
  等江雪出来时,她发现丁天民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正失落间,陶虚云用手一指,说他在那。她发现丁天民跑去后台附近的座位,跟刚才唱歌的达旺聊开了。
  过了一会,丁天民回来对江雪说:“我跟他都说好了,明天早上我们还去他那里骑马,让他把最快的那匹白马给我们留着。”
  酒吧的聚会明显不在气氛。首先他们是分开坐了三个小圆桌,其次舞台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再者他们彼此说话常常会被酒吧里嘈杂的声音打断。只有江雪他们这一桌话题能稍微多一点,马政他们则基本只有碰杯。酒吧的夜晚分好几个阶段,看起来大家都在等着夜更深,人更醉……江雪早就想走,在司仪一次次煽动性地表达很快就要进入慢摇阶段时,她更是丧失了耐性。最后还是丁天民看出了她的心思,对大家说他们明天还要早起再去一趟拉市海,不能玩的太晚。

  江雪想立马冲出红火柴酒吧,离开那一片蓄意营造的暧昧气氛,重新回到小桥流水旁边呼吸自然空气,却被酒吧门口的小姐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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