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懒得纠缠,以对方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穿过。
“怎么回事?”有个士兵使劲揉眼睛,对另一人问道:“前头那俩人呢?”
“哪有人?”
“我看错了?”士兵转眼把疑问抛到脑后。
赤火和怒发沿着山林小路走,很少发现居民。
一声突兀的枪响从不远出传来,去年冬天飞来的候鸟们被惊起,发出难听的鸟鸣。
两股势力正在对峙;一边身穿统一的迷彩服,另一边拎着斧头和砍刀之类的,大概是本地的猎户。
“把猎物扔掉,你们可以走了。”领头的士兵说。
巴巴拉顿支撑着大儿子的身体,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避免鲜血流得太多。
父子俩的眼睛盯着不知道隶属于哪一方的士兵,充满进攻欲望。
巴巴拉顿的朋友轻轻揪他几下,“别冲动,你儿子死不了。消消气,闭上眼睛,转身走。”
“我们知道了。”一个年长的猎户说,主动丢下自己辛苦打来的麋鹿。
“走吧。”他对其他几个人说。
“等等。”猎户们刚掉头,身后又传来傲慢的声音。
“我说的是所有猎物。你当上供呢?意思意思就行。”领头的说完,其他士兵立马放声大笑。
猎户们停下脚步,巴巴拉顿小幅度扭头,冷冷地目光把领头士兵吓一跳。
别看对方只是猎户,那一身常年打猎练出来的肌肉看上去不比士兵们差。他们从小混迹在山里,沾染不少野兽的凶性。
“放下吧。”年长猎户对晚辈们说。
巴巴拉顿回过头,跟着大伙一起,扶着大儿子缓慢地往山下走。
“一帮野人,不吃点教训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士兵大声说。
猎户们像没听到,默默走开。
“他们怎么跟狗一样,夹着尾巴就走了。”
“狗还知道咬人呢。”
“哈哈……”
“行了,把咱们的猎物带走,今晚吃大餐!”领头说。
一群士兵应好,人手扛着一头野兽。
“喂。”
一个略显中性的声音打断士兵们的兴致。
“那些猎物还给人家。”赤火说。
“不想死就滚,哥们现在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一个士兵把枪口顶在他脑袋上说。
赤火肤色偏白,又是红颜色头发,一点不像落魄的本土人。士兵也就没直接下狠手。
看来这群家伙要先吃点教训。
“我知道了。”赤火说。
他用了不到十秒钟,把士兵们的步枪捏断,“现在行了吧?”他把双手插回裤兜。
士兵们怔怔地看着掉在地上,断成两截的步枪,不知道谁喊了声“跑啊”,一溜烟全逃了。
赤火“哼”了声,心里很满意。那群猎户带着笑容快要过来了,他可不擅长应付那种场景,跳上树走了。
领头的猎户跪了下来,冲着他离去的方向磕头。巴巴拉顿没时间感谢,见士兵们逃走,急忙为大儿子急救。
“记住那个人的样子,他是全村的恩人。”他对儿子说。
怒发跟上来问:“不把他们都杀了吗?”
“啊?”赤火看向老师。
“那些士兵。”
“哦,用不到吧?他们也没杀人。”
怒发没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有没有发现,你们有个共通点?”他指得当然是学员们。
“那种事情我哪会知道。”赤火说。
“你们大多遭遇惨痛。”
“是吗……”
怒发说:“即使被世界残忍对待,也会待人以善;即使独自承担他人带来的恶果,也不会被怨恨侵蚀头脑。这就是你们,科特的第三届学员。”
“那乔纳森呢?”赤火问。
怒发:“……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晚点带你去个地方。”
夜幕降临,几乎没有重工业的燚洲,星空闪烁。刚入春的贝伦迈像是被人灌了酒,又烈又辣。
“这是……那群猎户的村子吗。”赤火认出旁边的小山,“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怒发耳朵动了动,轻声喃喃:“还真发生了。”
“您说什么?”
“进村就知道了。”
赤火点头,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两人缓步走着,耳边渐渐听到喊打声。赤火不由加快脚步。
路两旁的许多木屋上都带着暗块。天太黑,看不清是什么。
渐渐地,路边出现一具具尸体。
他颤抖着把速度加到极限,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看见人群。
“就剩你一个了呢,还挺有骨气。”白天的领头对巴巴拉顿说,“要不要加入伟大的特勒斯共和国?比现在的日子舒坦多了。”
巴巴拉顿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畜生。”
领头笑着擦擦脸,“很好。”说着,漆黑的枪口对准他的额头,拉开了保险栓,“要怪就怪白天的那个少年吧,是他害死的你们。”
“不——”身旁传来歇斯底里的喊叫。
巴巴拉顿顺着声音转头,看到个矮小的身影,露出满是善意的笑容。
那笑容幅度很大,两颊的肉把眼袋堆了上去,两眼弯弯似月牙。
嘭——
巴巴拉顿应声而倒,鲜血从太阳穴流淌出来。
赤火停在他身边,半蹲着伸出两支胳膊,想把人抱起来身体又动不了,像个结巴一样发出“啊,啊”的动静。
“怪我……都怪我。”他把手伸向领头士兵的脖子。他要折磨他,让他后悔犯下的错。
密集的枪声响起,赤火被打得后退,好几颗口径大的子丨弹丨射进体内,但他不知不觉。
领头士兵见状,安下心来,转头给自己的顶头上司点了根烟,“看来不用您出面了,长官。”
带着军官帽的家伙倒是无所谓,他正好把副官支开散散心。
他吸口烟,吧嗒吧嗒嘴,脸色一下变了。他急忙用上“见”,眼前赫然出现一堵精气墙,它不停变幻,还在不断攀升。那势头就像是……
“啊!我想起来了……”长官有些兴奋,他盯着逐渐变红的精气墙,痴迷地说:“就像火一样。”
城墙似得一排精气横扫过去,沾染的事物转眼化为焦炭。
那长官及时用“全”裹住自身,但那白色精气就像纸片一样,红得发黑的火焰将它点燃,然后迅速蔓延至主人体内。
怒发敲晕赤火,他的衣服已经被烧光,表皮也全是黑色碎屑。
“傻孩子,是要把自己也烧死吗?”他拿出一个黑盒子,按下按钮。
一秒后,文书的传送门出现,怒发拎着赤火,又传送到科林那。
蒙蒙中,赤火听见一道女声。
“先生,赤火少爷醒了。”
破门声传来,赤火缓缓睁开眼睛,怒发就坐在他脚边,其他几个老师似乎也都在。
他一睁眼就想起满村的尸体,眼泪不争气地淌下来。
火焰似乎烧坏了他的嗓子,目前说不出话。
怒发知道他的想法,“不怪你。你记得那个男人吗?他的眼睛说‘不怪你’。”
赤火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下来。
乔纳森一行人坐了不足半天的飞机,在安萨尔克机场着陆。
爱娜还是想不通乔纳森为什么会帮助维赫曼母女。
她用自己的人脉查过了极北淼洲的儿童培养院,确实不大出名。而且以乔纳森的智商,也不那么容易被接近、利用。她也只好把他们之间的交际归为“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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