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了银子零花啊,不能让他们白吃你的东西。”
老太太笑道:“二丫头以后也不差这仨瓜俩枣儿的零花钱了。”
“哎哟,几匹好马的价钱,那都成了仨瓜俩枣儿了。”玉砃无奈地笑道:“那你把马给嗣戎也行,他在军营里走人情,马是最好的礼,肯定用得上。多的就放在湖边儿养着,咱们以后过去玩,就不用另外带马了。”
“好。”玉砚笑道。
老太太说道:“到了那儿,你想打滚儿都没人拦着了,也不用进屋子里偷偷打,敞开了随便你打去。”
“好!”玉砃又是一场大笑:“说起来,嗣戎的功劳可是不小呢。咱家也就嗣戎有这个脑子,也敢干出这种事儿,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特别解气。不然别人过去了,对着这么一家子厚脸皮的无赖,肯定得又吃亏又生气。”
老太太笑道:“那混小子,打小儿脾气就歪,做事从不走寻常路,说话也噎死个人,我看着就来气想打。不过这种事儿,还就得他办才顺溜儿。”
“您才不舍得打他呢。”玉砚笑道:“全家上下,就他一个敢顶撞您,偏您还没脾气,乐意被他顶撞。”
老太太和玉砃全笑了。
玉砃笑道:“我瞅着你这身子骨儿也差不多了,等我伺候老祖宗请完了太后的安,咱俩就骑马,出去遛遛?”
日期:2020-07-26 07:01:51
“成,我也想疏松疏松呢。”
“好好儿的叫人陪着,可别叫马失了性子。”老太太嘱咐道。
玉砚笑道:“老祖宗也是白操心,我们是头一回骑马吗?”
玉砃也笑道:“老祖宗安心,我这回是出门儿,不是在家里撒野,带的是性子最好的马,保准惊不着您的宝贝二丫头。”
当天夜里,玉砃就悄摸儿出去了,混到半夜才回来。玉砚知道她是干什么去的,也没吭声儿,更没问。
隔日那天一清早,老太太果然带着四个打扮严整的孙女儿,坐着车轿去了行宫,把青姐儿留给玉砚和春喜嬷嬷照料。小庄子里一下子走了半数的人,忽然冷清了。
老太太辈分高,太后肯定会给她留宴的面子,怎么也得傍晚才能回来。午后,玉砚携着青姐儿,带着小丫头,走出了庄子,在不远处的田地边儿散步。
正走着,绕开一棵正在吐着花儿的大杏树,忽然,“噌”的一下,两个穿着粗衣、满脸泥灰的庄稼汉子就跳到了面前。玉砚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把青姐儿揽在自己的两腿间。
他们见她吓着了,急忙也后退了两步。玉砚正在狐疑,却见一个人抹了抹脸,说道:“二姑娘,是我。”
玉砚瞪眼一看,这不是从贵吗,再往旁边一认,那汉子也抹了抹脸,不是福灵安又是谁?这…
玉砚也没想别的,手一拉青姐儿,对两个人说道:“跟我来。”
日期:2020-07-26 07:02:30
他们快步走进了院子里,玉砚把他两个往自己屋子里一塞,就手拿了一床被卧夹着,又出了门,再把青姐儿交给春喜嬷嬷,叫她带进老太太屋儿里,嘱咐别叫吓着孩子。
之后,玉砚把那条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卷,躺在了院子里老太太平时晒太阳的大躺椅上,又拿出一个白手绢儿,叫丫头拧了水,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又叫小丫头在旁边儿给自己捶腿。别的人、庄子的看护男人去把大门敞开,然后都回各自屋子里,不许再出来了。
到此为止,除了“跟我来”那三个字儿,佟玉砚一句话都没跟他俩说,却看得屋子里的福灵安和从贵两眼发直,一愣一愣的。好歹他两个没认为佟玉砚会卖了他们,福灵安又不舍得离开她的闺房,都没想着跑。
安排稳当了一会儿,庄子大门处终于有了动静。一男一女两个布衣穿戴的青年人,在门口出现了。玉砚就奇了,就这么两个寻常的人,就吓住了敢大闹贝勒府的福灵安,非得逃着躲起来?
那两人站在门口,往里面一扫眼睛。院子里一览无余,只见一个病气恹恹的妇人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卧,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也看不清年纪,旁边只有一个扎长辫子的小丫头,坐在小杌子上伺候捶腿,明显就是被主人家扔到庄子里养病的失宠姨娘。
“喂,”那女子问道:“你们看到两个人跑到这儿了吗?”
日期:2020-07-26 07:03:40
玉砚哼哼唧唧地病着,口气不耐烦地说道:“我还没死呢,我这难道是两个死人,你看不见?”
“我是说两个男人。”
“他俩看着我呢,我半步都跑不了。这会儿大概吃饭去了,一会就出来了,叫你主子放心吧。”
那女子摸不着头脑,只好又问道:“是两个庄稼汉子。”
“庄稼汉子在外头干活呢,你问我干什么,我又没勾搭他们。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那不成!咳,咳,咳!”玉砚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那小丫头急忙给她抚背摩胸,一阵儿手忙脚乱。
屋子里,从贵朝福灵安伸出了大拇哥儿。
福灵安低声笑道:“我就知道,她就是个机灵鬼儿。”
“何止机灵!”从贵悄悄笑道:“她都没问咱们半个字儿,就知道咱们需要的是什么。前后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您看看人家做的说的!这份儿心智,这份儿急才,这样的才情,我瞧您都快赶不上趟儿了!”
福灵安得意地笑道:“那是,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被关了一个多月,还能保全自己,熬到了她叔叔前去救她?她又怎么知道咱们是钦差官船,用那种法子震我们,叫我不得不救,心甘情愿给她冲锋陷阵?”
从贵嘀咕道:“嗐!人就是太机灵了些,将来要是耍这些花样儿糊弄您,我瞧您也得栽大跟头。”
“我乐意。”
“这我就没办法了,等栽了跟头,您可别怪我没提醒过您。”
日期:2020-07-26 07:04:13
且不说屋子里的两只鬼头鬼脑的人如何赞叹,外头那个女子却被佟玉砚扯得一阵儿脑仁疼。这么个病病歪歪的女人,是打又打不得,说话轻了重了的都怕把她震断了气儿。
女子正琢磨着,佟玉砚好不容易止了咳嗽,又喘着粗气说道:“你们,也是他打发来看着我的?他也太把我当回事儿了吧。你瞧我这样儿,还能去勾搭庄稼汉子吗?”
那女子听得心烦,又见她们这么安静认命的样子,之前肯定不会被人惊扰的,不然那躺椅还不得翻个个儿啊。她和旁边那男子一合计,那男子比她更不耐烦,两个人便转身走了。
从贵把大拇哥儿伸得更直溜了。
“哎,”福灵安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她还有个孩子呢,你怎么没给我打听出来?”
“这…”从贵挠了挠头:“那天她家那船上兵荒马乱的,倒是有几个孩子,我也没看真儿,也没想着打听这个啊。”
福灵安眨巴眨巴眼睛。
从贵说道:“叫我说,那闺女儿其实挺不错的呀,不至于讨人嫌,保不齐比她额聂还机灵呢。将来不过多出一副嫁妆的事儿。”
“这倒也是,我也不愁多养个孩子,就是得琢磨怎么养才显得正常了。”
“这主意我可不给您出。”
“哼,好像你多了不得似的。”
两个人正在商量根本没边儿的未来大计,佟玉砚却在躺椅上安安静静地稳如泰山。又躺了一顿饭的功夫,玉砚才向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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