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是不是很严重?”
他点点头,表示行尸要比鬼难缠的多,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我熬过那个女人的头七,这样以后还有机会想办法。不然的话,我的下场可能会比亮子更掺。
亮子已经成了那样儿了,我是在想不出来,比他更惨会是个什么情形。
我打了个寒颤,问蜡皮脸,“怎么才能让我熬过去,我现在已经明显感觉到,那个女人已经缠上我了。”
蜡皮脸我刚才那张照脸的镜子递到了我的手里,跟我说,“这东西叫伏羲八卦镜,在这座庙里供奉了很长时间了,已经有点儿灵气了。你把这东西拿回家,就挂在房子的进门口,镜面朝外,这样就能挡住行尸。”
我一听他还让我回到原来住的地方,浑身就是一凛。想起那间房子里还有一个连蜡皮脸都不敢说出身份来的亮子,我就吓得心惊肉跳。
我跟蜡皮脸表示,能不能换个地方,那间房子,我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蜡皮脸回答说不行,因为那里是行尸跟我上床的地方,那女的分离出来的三魂现在已经认准那里了,她一定会在那里。
有三魂克制着,行尸不至于太暴戾。不然的话,要是让行尸在别的地方找到我,那就不是伏羲八卦镜能镇得住的了。
而且像我现在这种状况,属于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无论我躲到哪儿,头七那个晚上,行尸都能找到我。
那个死人要害我,她的魂魄能救我。
这个逻辑我听着有点蒙,而且现在我脑子里乱,有点儿掰扯不清这里面的事儿。
不过我还是答应了蜡皮脸,说明天天一亮,我就回去。
谁知道蜡皮脸一句话就给我顶回来了,“不行,必须现在就走。”
我有点儿诧异,就问蜡皮脸,不是说只要头七那天晚上我在家就行吗,怎么非得让我现在回去。
随后蜡皮脸就给了我一个不得不走的理由:今晚不是让我非得回家,而是让我必须离开这里,黄泉道十八号。
我问他为什么。
他告诉我说,这里晚上不太平。我一个生人在这里,可能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蜡皮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幽森森的。
我听完,后脊梁上的寒毛都快炸起来了。
我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喜街这地方晚上不干净,我待在这儿可能会染上更厉害的脏东西。
一想到这里的空气里,可能游荡着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贴到我的背后,我就觉得一阵子毛骨悚然。
我真想马上就离开这地方,可是又有点儿不敢,谁又能保证我现在出去,就不会惹上那些东西呢。
蜡皮脸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从檐子上摘下一个纸灯笼,“拿着这个出去,就算是真遇上什么脏东西,它也不敢惹你们。你回去之久,就把这东西一块挂在门口,就连那个叫亮子的,也不敢进你的房子。”
我没想到这盏灯笼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效果,赶紧从蜡皮脸手里把那东西给接过来。
临走的时候,蜡皮脸告诉我,我回去之后晚上尽量不要出来。就算出来了,遇到什么人跟我说话,也不要答应。
我问他为什么。
蜡皮脸森森地告诉我说,我跟行尸上过床,现在身上的阳气比较弱,很像是一个快死的人。
快死的人容易见鬼。
鬼又是最会骗人的,要是遇上我就麻烦了。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浑身打了个寒颤,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克制一下。
蜡皮脸告诉我,只要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就没事。
我提着纸灯笼,战战兢兢地出了那座庙。
刚一迈步出来,就听到背后咣当一声门响,显然是被蜡皮脸给关死了。
整条白喜街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站在黑暗里,就觉得周围阴风森森的,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我提着手里的那盏纸灯笼,只能照亮身前不大的一块地方。
自从知道了这地方晚上不干净以后,我走在路上,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
这种在漆黑的夜里被人窥伺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现在,我终于相信,这地方晚上不干净的传言绝对是真的。
尤其让我不安的是,走在这种地方,总能让我想起先前背后贴着那个女人的那件事。
我就觉得此时此刻,我的背上可能就贴着一个人,没准还在偷偷地冲我诡笑。
想到这儿,我心里面顿时就升起了一股子往后看一眼的冲动。
这种冲动实在是太强烈了,我差点儿就忍不住这么做了。
但是我心里清楚,绝对不能回头。
且不说我后面到底有么有东西,一旦回了头,我的胆子就是彻底吓破了。
在这种环境里要是被吓破了胆子,我估计会被自己活活给吓死。
我咬着牙克制着自己往后看的冲动,吓得肝儿都颤了。
就在我快被活活吓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喇叭响。
那个动静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我被吓得腿一哆嗦,差点儿就要夺路而逃。
不过随后就听到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妈的大晚上打个纸灯笼,你想吓死人哪!”
听到那个声音骂人,我心里反而一踏实,就知道一定是人。
因为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死人会骂人的。
我举着灯笼,往后一照,影影绰绰地就看到一辆的模样。
那辆车黑乎乎的也没开灯,此刻车窗里面正探出一个人来,“哥们,大晚上提着灯笼溜白喜街,没事儿找刺激,你有病吧你。”
要是平时遇到有人这么跟我说话,我早就暴跳如雷了。但是这会儿,我巴不得有个人跟我说说话。
于是我告诉他,我是来这儿找人的,出来晚了,想走但是打不到车了,所以只能提着灯笼走。
那人扫了我一眼,随后就说道,“反正我一个人也是走,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我心里都感激涕零了,连忙上车。
上了车我就发现,那人开得很快,但是就是不开车灯。
我心里觉得没底,就问他为什么不开灯。
那人啐了一口,说车灯让两个小子给砸了,他只能摸黑往前开,要不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没出去呢。
说完就让我用纸灯笼给他照路,这样他还能看的清楚一点儿。
我一想也是,纸灯笼的光虽然照不远,但总好过没有吧。
自从我把灯笼伸出去之后,那人就一路飚驰,再没说过一句话。
有好几回,我想找个话题跟他聊,可是那个人绷着脸既不说话也不回应。
这个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我心里头隐隐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于是我下意识地朝那人扫了一眼,灯笼的余光透过玻璃照亮进来,恍恍惚惚地映在那个人的脸上。
我就觉得他那张脸惨白惨白的,有点儿不像人色儿。
我是学医的,对人体太熟悉了,正常人的脸即使再怎么白,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这个模样,与其说是活人,不如说更像是坟前守灵的那种纸人。
想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就记起了蜡皮脸告诉过我的,出来之后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因为我遇上的可能不是人,而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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