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战战兢兢地躲进房间里,准备熬这一晚上。
今晚是那个女人头七的最后一天,按照蜡皮脸的说法,只要熬过了今天晚上,他就有办法救我。
我沏了一壶浓茶,想要熬一个通宵。
可是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那股子困劲儿不是一壶浓茶就能驱散的。
开始的时候,我还能熬着,可是不长时间以后,我的两只眼皮就有点儿扛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打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正犯迷糊的时候,就听到咣咣咣的有人敲门。
自打回家之后,我的心就一直悬着。
现在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就听到这么个动静,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我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就蹿了起来,顺手就抄过了一根棒球棍。
此刻我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儿了,心说千万别是亮子又回来了。
那个敲门声一直持续了半分钟左右,然后就是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这家明明亮着灯啊,怎么没人开门啊。”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清脆悦耳。
然后就是一个男人爽朗的回答声。
那个男人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但是这两个声音很陌生,听起来不像我是认识的人,更不像是亮子。
我心里觉得奇怪,于是决定去看一下。
我从门缝里往外瞄了出去,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站在我的门口。
我瞄出去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在凑在一起咬耳朵。
不是亮子?
我心奇了一下,将门打开,问他们有什么事。
那个女的冲我一笑,解释说,“你好,我们是对门的邻居,明天就要结婚了,所以想请我做嘉宾。”
我听完疑惑了一下,眼睛朝着对面的那扇门瞭了一眼。
我搬来这么久了,从来没见对面有人住过,怎么忽然冒出一对新人来。
等我眼光扫到的时候,就发现对面门前的地面上,蒙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要不是我刻意看了一眼,可能就给忽略过去了。
看那扇门的样子,只要有一年半载的没人住过了,怎么会忽然冒出两个住户来呢。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心说不会是遇上坏人了吧。
而且结婚的时候请一个陌生人做嘉宾,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于是我没敢打开防盗门,而是隔着防盗门告诉他们:这事儿我去了恐怕不合适。
我以为这样就算拒绝了,谁知道那个男的嘿嘿一笑说,“没事儿,今晚不合适是真的,明晚您的身份就合适了。您是新到的,做我们的嘉宾正合适。”
那个男的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副古怪的笑容,幽森森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被他那个诡异的表情吓了一跳,心说我都在这个地方住了一年多了,什么时候又成新来的了。
不过这事儿我也没多想,今天晚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工夫跟他们两个饶舌头,于是就委婉回答说,“到时候再说吧。”
那两个人也没说别的,转身就要离开。
我也没多想,正要关门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嘻嘻哈哈的声音。
听动静应该是两个小孩子的声音。
我疑惑了一下,回头往外瞄,发觉那两个人正在开对面的那扇门。
我心里疑惑了一下,心说难道刚才我真的是多心了,这两个人真的就是住在我对面的邻居吗。
我的脑子里转着这个念头,就去寻找刚才那两个小孩子的声音。
可是我却发现,声音虽然在楼道里响个不停,可是我始终都没看到小孩子的影子。
我以为我听错了,心说最近可能是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现在都出现幻听了。
想着,我就要关门。
可是就在我即将关门的瞬间,朝外瞄的最后一眼,我就看到那两个人打开对面的那扇门之后,门里面赫然两个小巧的纸人映进了我的眼睛里。
看到那两个纸人的瞬间,我浑身的寒毛一下子就炸起来了。
那东西我实在是太熟悉了,白喜街上到处都有。
那是两个纸人!给死人守灵用的纸人!
我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个纸人的眼睛,正在朝我这边儿盯视过来。
它们两个的脸上,还带着一股子阴森、鬼魅的笑。
而那个嘻嘻咯咯的笑声,此时正在楼道里面回响不停。
我就觉得浑身的血一下子就凉了!
难道刚才我听到的那个笑声,是这两个纸人发出来的吗?
纸人笑,夜猫到。夜猫笑,无常到!
这是我们老家流传的一句俗话,意思是听到纸人的笑声,夜猫子就不远了。夜猫子要是笑了,那离死人的时候就不远了。
现在纸人在笑,难道是要死人了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就涌上一个念头来:如果我听到的那个笑声,是这两个纸人发出来的,那刚才邀请我做客的那两个人呢,他们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着,我下意识地朝那扇门里瞭了一眼。
就这一眼,那扇门关上的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屋子里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张偌大的结婚照。
但是那张照片是黑白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结婚照是黑白的,那就是遗照。
难道我刚才看到的那两个,不是活人!
想到这儿,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浑身一颤,耳朵里忽然就冒出了刚才那个男人说过的话来:今晚不合适,明晚就合适了!
为什么今天不合适,因为今天我还活着。
为什么明天又合适了呢,因为今晚是那个女人的头七,她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会死!
到了明天,我就是个死人了。
一个死人去参加另外两个死人的婚礼,当然就合适了!
我浑身就跟遭了电击一样,猛颤了一下。
蜡皮脸跟我说过,越是快死的人,阳气就越差,就越容易见鬼。
难道现在我的阳气已经低到了肯定会成为死人的程度了吗!
我砰的一声把门关得到死死的,再也不敢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了。
我被吓蒙了,来回在屋子里转圈。
一直过了十多分钟,我被吓飞了的魂儿才渐渐归位,我整个人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这几天我经历得太多了,神经的承受能力比以前多少是强了一点儿。
所以这会儿我尽管十分的害怕,但是还没到被吓得失去理智的程度。
我往肚子里狂灌了几杯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我就意识到,虽然这件事很恐怖,但是这间房间里至少还是安全的,不然的话,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况且,屋子外面就是蜡皮脸给我的伏羲八卦镜和那个纸灯笼,我相信这两样东西能保住我的命。
想到这儿,我悬着的心逐渐就放了下来。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得熬过今天晚上,于是我吃了两粒镇定,整个人就冷静多了。
我脑子里转着各种念头,想着万一那个行尸出现我该怎么办。
念头转到这儿,我忽然就想起来,前两天那个行尸来的时候,都是出现在我梦里。
但是蜡皮脸说过,跟我上床的是真正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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