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夫刚才这一脚提的是极泉穴,却是帮他封住了心脉,更添一层保险罢了。”
听到叶老鬼这么一说,汤中松也轻快了许多。
只是心里更加笃定了这丁州府城内出现了脱离自己掌控的事,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他虽不能说是算无遗策,可丁州一州之内的事还从没有过任何偏差。
“敢问叶老,此种情况该当如何根治呢?”
汤中松恭敬的问道。
叶老鬼看到他如此前倨后恭的态度,也只能气的干瞪眼。
“这还不简单吗?五行阴阳之理你小子也知道,锐金之气自然要以火攻之。”
“可这么一大活人,我总不能把他架到炉子上烤吧?”
“你还真说对了!不过这是下策,老夫还有一上……”
“好了好了,下策就够了!下策上策,只要能救人,统统都是好策!”
府内,定西王推门而出。
“云台之人竟如此成群结队的来我定西之地,所意为何?”
东海云台。
位于安东王域以东的东海之上。
据说最早是由躲避战火的沿海中人出海寻得仙岛所建立的。
古籍记载:“云台者。祥云托台而起,纵横于东海,日行八万里。斗转星移不见君,云山雾绕难窥容。”
除了云台之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云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云台之人却和和陆地的系极为友好。虽然只接受以物易物,但贸易往来却十分频繁。
云台因坐拥着东海这座大宝库,拥有很多陆地稀缺的物资。只要是云台出品的,统统都被陆地中人称为海货。
但是大陆上的人想要出海却必须要得到云台的审核,尤其对五大王域的人员更是近乎苛刻。
曾经擎中王刘景浩对此很不满意,和安东王潘宇欢一起出海上云台讨要说法。
不过最后的结局却是二王默许了云台的做法。
云台只是相应的将东海出产的特有海货和陆地上货物的兑换比率下调了一些。
从那之后传出了很多流言蜚语,说擎中王刘景浩和安东王潘宇欢那一次出使云台并不是很顺利,可能还吃了亏。既然云台的实力让人不可小觑,所有出海之人也自然都低头做顺民,从了规矩。
万幸的是云台并没有回归进驻陆地的想法,他们一直在东海之内自给自足,和陆地上的五大王域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五大王域却没有停止对云台的占有欲,他们不断的窥探和骚扰终于使得云台内部出现了不合之声。
一派是以云台现任统治者,端长凌枝迟为首。
他们主张继续保持当下的超然物外,和大陆保持友好但不密切的关系。双方各取所需,不起冲突。
另一派则由主战派的两位台御杜山彤秦敦丞为主导。
认为五大王域的的人太过于得寸进尺,并且他们自身也渴望拥有一部分土地,所以想要和安东王开战。
而五王中,唯有他定西王霍望是从来没有实际参与过对云台的任何行动。
一者,云台确实离定西王域过于遥远,相互没有丝毫的利益争端。
其二,即便是霍望有心前去东海分一杯羹,他也没有可遣之将,能战之师。
府城内。
那一群云台女子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个用金线吊着的海螺,用银棒轻轻的敲了三下。
海螺受到震动,开始微微的转动起来。
一行人跟着海螺转动的方向缓缓走着,每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再度敲打海螺,由此循环往复。
“难不成关山万里来到丁州竟是来找人的?”
霍望认出她们正在使用的正是幻波寻人螺。
这是一种东海特有的海螺,有极强的辨别方向感。
只要是云台中人,每人都会有一只。在外出时便留在云台,以供特殊情况时寻人之用。
他们用自己的精血喂养一段时日,让此螺充分的记住自己的气息。而后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略微让螺壳产生震动,此螺便会指向喂养之人所在的方位。
因为陆地不比海上,幻波发出的范围受到限制。只能走走停停,反复确认。
丁州府内。
霍望对这天井拔地而起,只留下一片残影。
几个起落之间,他便跟在这一众云台之人的后面。
这身法,好生俊俏!
起始迅捷,如霹雳弦惊;落地轻柔,如润物春雨。
霍望虽在剑法一道穷尽心力,可是身法修炼也丝毫没有落下。
不然,他怎敢一人一骑就来到这正值战乱的丁州之地呢?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好功夫也确实都有个响亮的名字。
“鸿飞龙跃!”
便是霍望方才使的这身法。
凌空翩若惊鸿残影,跃海宛如蛟龙出渊。
若是大修为之人全力使将出来,说不得这堂堂定西王域也会如同泥丸一般。
云台之人越走越静,敲螺的频率越隔越长。
霍望细数这一行共有十二人,皆为女子。
她们步伐扎实,行路无声。看来修为底子都不弱,怕是有人师中阶左右。以此年龄到达这般修为的,无一不是各方势力精心培养的天才武者。
十二个人即便是行走在宽阔无垠的大道上,都保持着队形。她们前后错落有致,应该是修炼过某种合计阵法。
这样的阵法合击之术五大王域罕见,仅有的几种皆为兵法战阵之用。
想当年霍望能带领玄鸦军一夜之内连攻堡垒二十余座,就是凭借的战阵之功。
霍望隐蔽了自身的气息,用普通人的步伐速度在后方远远地跟着。已经出了府城,沿路多有茶棚。
霍望在心中以茶棚的个数默默计算着距离,规划着方位。
“怕是已经向东南走了约三十里……”
终于,云台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举目望去,前方却只有一片光秃秃的树林。
此处已经偏离官道不少,多是流寇盘踞。因此一般情况下都是杳无人烟。
云台众人略微停顿了片刻,霍望以为他们是要做些什么商量,赶忙将精神笼了过去。
不知是有点仓促还是因为旁的原因,霍望并没有听到她们之间的任何言语。
云台众人似乎只是单纯的左顾右盼了一阵,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眼见四下无人,她们便干脆放开了手脚。
十二个人的身影渐渐模糊,看不清轮廓。
如云雾般向前溢散,所过之处不管树木拦路还是巨石遮挡,皆不能阻碍。
好似没有实体般,就这么飘飘然似羽化,轻浮浮若落红。
“难怪潘宇欢对云台如此忌惮……光是这腾云雾涌的身法便令人猝不及防。”
霍望眼看十二个人化为十二团云雾,不知道在这种形态之下是否自己的剑对其也没有效果。但是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并不只会用剑而已。
如果一个人每天都显露的东西,便是他的全部。
那这个人真的很可怜。
他没有给自己留有任何的迂回或后路。
所拥有的一切都掰开了揉碎了,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任君采劼。
这样的人无非两种情况。
要么活的过于坦荡单纯,没有任何城府,不懂得什么叫做防人之心。
要么就是活的太过失败,已经不对当下和有后抱有任何期望,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光棍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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