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师顺从地进了门,并将门关上了。
“被反噬了吧?”我问。
相师嗯了一声,声音十分虚弱。
此前周老板向我描述过相师的容貌,相师虽然年纪颇大,但是收拾得十分整洁,头发紧包着头皮,在脑后盘了一个髻,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外加一双黑布鞋,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若非如此,周老板也不能请她。
此时再看相师,与周老板形容的简直有天壤之别,她本来就瘦,现在又瘦了一大圈,衣衫不整,脸色黯淡得就像是放了半个月的腐烂猪皮,头发如一蓬乱草。
相师的一头银白乱发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定睛一看,是邪灵。
医院里阴气重,正是邪灵喜欢的环境,它也变得活跃起来。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奶奶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许多有关邪灵的事情,其中有一条,我记得特别清楚,养邪灵之人,最多只让邪灵站在肩膀上。
绝对不允许邪灵站在自己头上的。
因为头是六阳魁首,明台,阴门,阳门皆在头顶,让邪灵爬上自己的头顶,就好比将自身的弱点全部暴露于邪灵的手下!
邪灵站在术士的头顶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邪灵已经反客为主了!
这就是相师为什么在短短时间里如此憔悴的原因。
邪灵从相师的头顶跃 到了肩膀上,把手臂当做滑梯,滑到了手肘处,它显得十分高兴,大眼睛里闪着幽幽的光亮,咧开嘴时,一口又细又密的黑牙让人 头皮发麻……
邪灵正要窜到相师的腰上,一抬眼看到了我,吓得一激灵,立即溜回了相师的头顶,藏在了发髻之中。
这邪灵一开始很狂,甚至都想杀了我,不过,被我的叠雷术一击之后,就怕了我了,一见到我,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藏回了相师的身体。
这时候,我的注意力落到了相师的手腕上,这才七天时间,相师手上就划了七刀,从伤口愈合痕迹来看,是由下往上的,第一刀在手腕处,第七刀已经快到手肘了。
如此血祭邪灵,不到一个月,刀口就划到心脏位置了!这个过程有多痛苦和煎熬,可想而知。
我问相师:“后悔吗?”
相师的眼中垂下泪来“后悔,可惜已经没了后悔药”又自叹道:“我下山的时候我的师父跟我说过,我这一生命轻,注定穷困潦倒,而我却对二十万元起了贪心……”
“说吧,来找我干嘛?”我问。
相师面带凄苦之色说道:“我被邪灵反噬了,最多能活三个月,而如果小先生你能将养灵居还给我的话,我就能活三年,老 太婆今天就是来求小先生的,求你网开一面,让我再活三年!”
每一道邪灵在炼化之时,都需要有一个养灵居,养灵居的材质一般是玉,因为玉性阴而又能广纳灵物,形状什么样的都有,这只玉蚕茧,只是其中一种。
从开始炼化到炼化成功,养灵居一直是邪灵的栖身之所,也因为如此,二者之间建立了非同一般的联系,想要害谁时,只需将这养灵居往那人身上一挂,就会将邪灵引来。
相师说如果她得到养灵居就能多活三年,那是因为如果他拥有养灵居的话的,就可以将邪灵驱到养灵居上一段时间,因为养灵居是邪灵曾经的居所,所以哪怕它反噬其主了,也不会排斥养灵居。
这么一来,她就能挤出时间修养自身,相当于给自己,哦不,是给邪灵放假,多活三年应该没问题。
我微笑着道:“我观你寿堂上的痣虽然有些发黄,但毕竟还有,天柱上痣,主有意外伤害,却也暂不致命,如果有我帮忙的话,再活十年也没有一点问道!”
相师的眼睛一亮,这十年寿数虽然与她的本寿还差上七年,却也近了许多。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说道:“告诉我,是谁让你来对付周香凝的?”
周老板一家本来箭拔弩张,听到我的问话之后,都安静下来。
他们太想知道,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致一个才参加工作,如花似玉的女孩于死地。
相师犹豫了。
可能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讲不讲江湖道义都不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太大的改变,她张开干核桃一样的嘴,说出了一个名字——左敏。
周香凝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激动起来,指着相师骂道:“老太婆,你血口喷人,怎么可能是左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相师干咳着,眯起幽冷的目光看向周香凝道:“最好的朋友又怎么样,最好的朋友,很多时候就是你最致命的敌人,可怜的小女孩,左敏在背后捅了你一刀,你却还在人前维护她,真是傻得可以……”
“你胡说!”周香凝涨红了脸道:“我和左敏无怨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害我?”
相师声音干涩地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相师不愿与周香凝多做纠缠,看向我道:“小先生,你的要求,我做到了,能不能告诉我,我以何种方法,才能多活七年?”
我将玉蚕茧仍给相师,微微一笑道:“你们相字一门中,不是都会理气风水吗?立于苍茫大地之上,脚下所踏之地,就是最复杂的风水局,立于你的身体上,你的这具身体就是风水局,我想,身为相师的你,以身为局,护住自己的心脉 ,应该不难吧!虽然接下来的日子有些难过,可是活七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听了我的话,相师再一次跪了下来。
她是相师,而我所说的,又是她门内理论,自然是一点就通,正是因为一点就通,她也明白我这段话的重要性,说是醍醐灌顶亦不为过。
“谢谢小先生,不知道小先生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姓?”
我挥手说道:“不必了,你害人不成,受到反噬,这是你的的报应,你告诉我背后黑手,我教你护住心脉 ,咱们两不相欠,你走吧!”
相师没脸再说话,愧然退去。
周香凝仍不甘心,冲我道:“魏术,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她刚才是在说慌,她嫁祸于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为了蒙混过关,放过真正的凶手!”
我回过头来,直视着周香凝,肃然道:“我魏氏一门,山医命相卜五术皆全,那相师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倒是你,接受现实就这么难吗?”
周香凝难过地哭了起来:“可是,可是,左敏她根本没有理由害我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再次说出“最好的朋友”几个字时,她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我道:“这还不简单,她有没有害你,去找她不就知道了么?”
天堂鸟公益中心是永市是最大的公益机构,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维护湘江两岸的生态健康,公益中心有工作人员十五人,义工团体大概一百多人左右。
平常时候,只要去逛街,都能看到穿着他们公益中心马甲的人组织活动。
下午五点半,左敏一边收拾一天的工作成果,一边和同事们愉快地打着招呼,挎上单肩包,左敏进了电梯,下到了地下室,在地下室A11的位置,有她的专属免费停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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