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0-12-22 08:08:29
(正文)
我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三轮车,师父听说我们要去温太爷沟,奇怪地问道:“那儿也没什么人家,怎么跑那么远?”我说道:“您说错了!我有个亲戚就住在沟里,我们是去串亲戚的。”师傅明显不想去:“五毛钱一个人,一块五到那里我得空车回来,还不够油钱的。”靖帆扬不屑地说道:“你少糊弄我们,我二姑夫就是开三轮的,这一行油水可大了,一人坐车油费还合不到两毛钱。”师傅挨了呛,也有几分不高兴:“行行行,你们上车吧!”靖帆扬摸出一枚五角钱硬币交给我,我又添上一块钱,凑足了递给师傅。
一转头靖帆扬先上了车,我随后也扒着车门坐到他的对面,翟小佳挤上来挨在我的旁边,随手把车门带上。师傅发动了三轮车,发动机突突地震颤着,载着我们三人一路向北。这种三轮车的车体部分都很简陋,主框架用几根铁筋焊接在一起,外面蒙上一层厚塑料布就算完事,人坐在车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只是不大真切罢了。车厢内并不宽松,屁股下面的木板又很硌人,外加土路坑洼不平,坐了没两分钟我们就都颠得快散架了。我向旁边瞟了一眼,翟小佳紧紧抓着车门把手,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明显是晕车了。再看对面的靖帆扬,他虽然竭力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但颠簸的痛苦却不是轻易能掩盖的,我想让他知难而退,清了清嗓子说道:“靖帆扬,前面可还离着老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靖帆扬说道:“你甭想撵我走,你们不让我去,我偏要看看你们搞什么名堂!”他既然这么说,我索性不开口,抱着胳膊冷眼观瞧窗外的风景。翟小佳也不搭理靖帆扬,靖帆扬觉得没趣,几次张张嘴想说话,但看到我们没有接茬的意思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三轮车开了一阵之后,前面的土路越发狭窄,路两边的房屋渐渐不再出现于视野。忽然三轮车慢了下来,发动机的突突声也低沉下去。我方自有些惊诧,师傅却已从前面跳了下来:“你们下来吧,前面就到地方了。”我茫满四顾:“这就到了?”师傅不耐烦地催促:“对,到了到了,都下来!”靖帆扬先从车上跳了下来,我和翟小佳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下了车。师父坐回车里,发动三轮车调头开回去了。靖帆扬一直目送着三轮车扬尘而去,嘴里咕哝着:“我要是有这样一辆车就好了,每天开着车去上学,该有多神气!”我皱着眉头说:“那你看三轮车吧,我们两个先走了。”靖帆扬当然不干,狗皮膏药一样黏在我们后面,那意思是我们到哪他就到哪。
日期:2020-12-23 12:55:44
(正文)
我其实也不知该往哪去,胡乱沿土路走了一气之后,才想起该找个人问问。正好路边过来一个蹬平板车卖豆腐的大娘,我上来一提去温太爷沟,她立即一指后面:“远着哪,离沟口还有两里多地。”我一听才明白,刚才到底被那三轮车师傅给坑了,他估计我们没去过,压根就没把我们送到地方。我和翟小佳还比较含蓄,靖帆扬已经破口大骂起来:“那个开三轮的老混蛋,到前面就得翻进河里,下次叫小爷撞上了非得把他车胎全放了气不可!”大娘听着这话明白了几分,她盯着我们三个人说道:“那儿也没啥好玩的,能别去就别去,趁早回家吧!”靖帆扬一梗脖子:“我们偏要去,谁也管不着!”大娘叹息一声,蹬车往南去了,我们三个人步行朝沟口赶来。
十三、女疯子
温太爷沟坐落在群山之间,沟门处有两座高大山峰遥相对峙,山峰上长满了苍翠的冷松,秋风吹来松涛阵阵,给这里平添了一种萧杀肃穆的气氛。两峰之间有一条土路蜿蜒而山,但比我们坐三轮车来的土路要窄上许多,最宽处也就两米出头,路两边各有一道深深的车辙,我一看就知道是拉重物用的两轮大车留下的。这种车能装六七百斤东西,但需要拉车的人非常有劲,否则根本就寸步难行。靖帆扬兴致勃勃:“这里风景还不错,跟课文上说的一样。喂,何方岐,咱们往哪里走?”我一抬下巴:“没看见就一条路嘛,直接往上走吧!”靖帆扬当人不当地走在最前,我和翟小佳紧随在后。脚下的土路并非一马平川,而是以一定坡度倾斜向上,在这里行走明显要比平地要累。土路两边的洼地中有几棵山核桃树,它们的果实散落一地,有些外皮尚余青绿,有些已经变得完全乌黑。我记得老爹说过,山核桃表皮粘在手上很难洗掉,就拿出个塑料袋套在手上捡了几个放在书包里,准备带回去和同学开开玩笑。
不多时面前出现了两行笔直排列的桦树,它们仿佛是同一个模子复制出来的,连枝叶都相近到难以区分。秋日的阳光斜斜穿透叶片的缝隙照在地上,形成了许多不规则的光斑,给这条桦树长廊添了一些温暖的气息。靖帆扬自言自语道:“在林业局中心就没这么多桦树,只有在边角旮旯的地方才能看到。”他见我们不应声,故意扭转头大声说:“你们走快点啊,早上没吃饭吗?”我正想加快步子,翟小佳却说道:“他就会咋乎,甭理他!”我一想也是,就没急着赶路,惹得靖帆扬朝我们翻了好几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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