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透过玻璃的光,明亮,但不温暖》
第21节作者:
凝咽 我妈又说:“柳程你是哪年生的?”
“81年的。”
我妈接话:“哦,那比我们童童大六岁,按理说你这个年龄的男人差不多都该当爸爸了,你是为何还没结婚呢?”
我爸咳嗽了一声,很假。我抬头看到我妈又瞪了他一眼。
柳程依旧保持微笑的说:“一直都在忙事业,所以耽搁了。”
“那不错,岁数大点好,就像你叔叔说的,童童脾气不好,你比她大也能多包容点。”我妈算是满意他的回答。我心里这会儿又特感激他,真是模范好男人,送佛送到西,帮忙帮到底,冰块能宽厚大度到如此境界,之前算我小看他的肚量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本来信誓旦旦我主说,事实成了我基本是不说话的摆设。我爸妈和柳先生相谈甚欢,从工作谈到未来,从养生谈到传统文化,柳先生沉着应对,句句合理,字字珠玑。表现相当完美,将我敏感的老妈都哄得不停乐呵。
于是,我除了不停吃菜,听柳先生不间断的夸我,说我有爱心,生活态度积极,吧啦吧啦的以外,没了什么台词。他一番话说完,我几乎要爱上我自己了。
这还没完,服务员此时端上来一盘冰块,上面是特殊方法制作的生鱼片,其实是素食,只是做的像鱼片罢了,我直接夹了一块冰要往嘴里塞,他阻止了我的动作,又开始借题发挥:“冰箱里刚拿出来的东西不让你吃,不肯听,现在怎么直接吃起冰块来了?”
我咬着筷子尖,一脸崩溃的看着他,这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入戏太深了啊喂,先生!
我看到我妈的表情,满意的像是要举双手赞成我们了,现在她已经不问柳程问题了,开始和我爸讨论起菜的味道。
我对柳先生做了个口型,说了句谢谢,够了。柳先生又给我添了菜,好像没看懂我的意思。
我挺感谢他的,这样我妈肯定不会逼着我再去相亲了。但是,就是因为他表现的太过良好,我很有理由怀疑,我妈之后的工作重点将从逼我相亲转移到逼我结婚上来。
管不了那么多,好歹我是个女方,她就是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允许我倒贴,只要柳先生压住了,我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
吃完饭我爸妈要去逛街,将时间留给了我和柳先生,他们先走后,我狂灌了三大杯茶水,这才将一直憋着的紧张打散。
“谢谢你。”我这话确实发自内心,但感谢完了还是得说说不爽之处:“但你今天表现过度了。”
柳先生不说话,面如冰山。我看到之后心里一震,这是怎么了?谁也没招他惹他的,想到可能是我说错话,便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你表现过度不高兴了?那我收回,再次对你表示感谢,非常感谢,你真是帮我解决了大忙了。”
他沉默片刻,开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
“你的什么问题?”
“你可以觉得,我是人格分裂。”他说完起身出去了。
我愣在座位上,人格分裂?瞬间变心理恐怖片了。道貌岸然的杀人狂魔,身世显赫的精神变态……脑洞一开就停不下来的感觉。
我出来的时候,柳先生已经结账离开了,刚才还让我觉得特别优秀的男人顿时又成了没有风度的家伙,看在他替我解决了大问题的份儿上,我不和他计较。失落是肯定失落的,但想来到底不是有生活交集的人,各走各路吧。
我电话静音,这会儿看去,顾米的二十多个未接,赶紧打回去,这姐姐接起电话就是一阵咆哮:“顾潼,你个没良心的!和哪个男人疯在一起呢!我电话都不接了!”
“我刚和我爸妈吃饭呢。”我故意忽略了柳先生的存在,顾米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哦,对哦,你给我说过。不对!你说是有男人要请客!不还是和男人疯!都是一个意思。”
我快被这家伙的八卦本质弄崩溃了,说道:“没成,我爸妈请我吃的饭,你就别三八了。打这么多电话什么事?”
“明天魏莱生日宴会,让我通知你,到时候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现在的安排是半小时以后咱们碰面,我带你先去庙里求签,回来之后我陪你去买衣服,然后请你吃晚饭。于是,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的坐标了。”她一口气说完,深深喘了一下。
我笑着问她:“你是想当女主播啊?咬着舌头没?”
“哥屋恩,快说!”
我走到附近公交站台,边研究边和她说:“离你家不远,有一趟公交车两站就到,我自己过去吧。话说,魏莱不是在国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生日宴会请你,还对你情心不死呢?”
顾米打断我的话,义正言辞的大声问我:“去,还是不去?”
“去!我和好吃得没仇。”
“那你赶紧过来,今天黄道吉日,适合求签。我先去洗澡化妆,一会儿见,拜!”她说完电话直接挂了。
顾米是个很迷信的家伙,我猜她一定是刚睡醒,起床下楼去撕日历,睡眼朦胧的一看是黄道吉日顿时灵盖大开,飙了电话给我。以往都是这个样子,每逢黄道吉日她必拉着我一起去庙里求签,问什么的都有,连她什么时候能养狗都问。而我是从来不求的,不喜欢被人算命的感觉,但今天我突然就想去抽一个,看看我最近的桃花到底是怎么个颜色。
我从心底里佩服顾米的化妆速度,从挂了电话到我们碰头不到二十分钟时间,这家伙已经完全变成了柔媚小女子,瞌睡虫被驱的精光。
她常去求签的庙里师父都认识她了,拿着她的签先解了起来,她问的是婚姻中会不会出现第三者,我大概知道有关于章鱼,她虽然表面不表现出来,但内心还是一直怀疑着他的。
我跪在香案边,手握着签桶,犹豫再犹豫之后,摇了一支出来。
“童童,你不是说你从来都不信么?今天也求了?”顾米有点吃惊的看着我手里的签,然后从钱包里掏出来三百大洋准备替我放进功德箱,我阻止了她,自己放了三十块钱进去说:“既然是我求,哪有让你供钱的道理。”
解签的师父拿着看了,笑望着我问:“施主想知道什么?”
“爱情运势。”
顾米笑的特别坏,陪我一同看着那只签,听师父读签解说道:“将军志气大英雄,莫道前程黑雾浓。跃马扬鞭宜进步,丹墀不曰拜恩封。施主,这是一只上上签。若问桃运,那便是时运已至,可大胆向前,名成利就,婚成子来。虽有一些波折,但必会拨云见月,修得一段美好姻缘。”师父说完将签文用簪花小篆抄在粉红色的纸笺上递给我,然后将我和顾米的木签重新放回了签桶。
顾米去挨个功德箱供钱了。我捏着那张纸,站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发呆。师父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桃花上上签,时运已至,大胆向前。
说的那个人,莫非是柳先生?我掐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签文果然是会乱人心神的,早知道还不如不求。我将纸笺折好放进钱包,顾米也一圈供完回来了。
“保不准桃花运就在明天宴会上,所以你得好好打扮打扮,再牛仔裤格子衫我就把你宰了吃肉!”顾米开车带我去CBD购物中心的时候,给我下了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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