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硬的回答:“到了法院,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
我听到他那边无奈的软下来,“丁叮,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我有千错万错,我都可以改。”
“不用。”我听的疲惫,累的闭眼,“你不需要再改,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再改进。”
他那边沉默了,良久,他说道:“好吧,我要求分居,给我们一段冷静的时间。”
“让法院来判好了。”
家俊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我也知道他想努力弥合我们的关系,真怪,他现在居然急的焦头烂额,象是爱极了我的样子,为了让我回头,他不得不低头又一次走我父母的路线。他等我,守在我家里等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索性我搬到朱薇那里,他有事业,没办法一天天的耗,终于,退下了阵。
妈妈有些心软了,她劝我:“也许家俊说的是真的,那晚上他真的和那个女人没发生什么。”
我不无讽刺:“现在求证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既然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和她见面?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刺激我,我会被车撞倒?现在他想起来挽救,对着泼翻了的牛奶懊悔有什么用?”
妈妈有些生气:“都是朱薇不好,她老大不小不嫁人,还带坏了你,现在天天在你耳边吹什么女人要自立,婚姻不是女人的全部,什么理论。”
在妈妈的印象里,女人不可以离婚,离婚了的女人就象打折的东西,就算好,买的人也会掂量一番,是不是货不好,所以被打回了娘家?罪过,罪过,都是儿女不争气,让老人跟着失望,我又一桩罪过,阿弥陀佛。
时间过的真快,法院办事效率也高,很快,法院来了电话,通知我们庭审,我们的离婚案子开庭。
我没有告诉父母庭审的日子,庭审的那天,我自己去了。
因为不是大官司,所以只在法院的一个小小的庭议室进行,除了工作人员,也没有其他人员观战。
付家俊没有出庭,一个小法庭,加上我一共才五个人,非常的冷清。
虽然人少,可是工作人员依然衣着整齐的到场,一切按程序来,非常正规。
法官是一位女士,大约四十多岁,她问我:“你一定要离婚吗?原因是感情破裂?”
我点头,“是的。”
我毫不怀疑,这位法官和付家俊之前就认识,否则她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英文里,出庭时要叫法官为Judge,或者YourHonor,但在中国,我们都是称法官为审判长。
真严肃的称呼,可是她却和我扯了皮。
她问我:“你和付家俊认识多久了?”
“六年。”
她亲切的和我说道:“做生意,要有一副好的头脑和科学的管理方法,不能凭一时的蛮力,其实经营婚姻也是一样,我们上学读书,总觉得那些公式非常复杂,可是远远不知道,真正结了婚,你要面临的家庭关系,各方压力甚至比这些还要复杂。”
我默默的听。
她继续说道:“你在陈述里说,和丈夫感情破裂,是因为他有了外遇,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心痛又深恶痛绝,可是外遇和出轨,要看什么样的情况,有人是为图享受,有人是一时犯错,谁一生不犯错误?有的错误尚可弥补,有的错误搭上性命却无法回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
想了下,我说道:“我决定离婚的那天晚上,一辆车把我撞飞了,万幸,我没死只是掉了孩子,正如您说的,有的错误尚可弥补,有的错误搭上性命却无法回头。请问审判长,如果那天,我不幸做了鬼魂,那么,付家俊会记挂我几年?人有多长时间的长情?就算他在我灵前哭上七七四十九天,我能回来吗?”
法官不说话了。
“我还是坚持离婚。”
这时,门忽的打开了,我看着外面,家俊来了。
他憔悴不堪,好似是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身子倚在门边,手斜搭着门,脸上胡子拉茬,曾经的风度荡然无存。
法官叫他:“付先生。”
家俊勉强挤出一点笑来,“对不起,李审判长,我有点事,来迟了。”
法官温和的说道:“不妨事,坐下吧。”
家俊进来,他身子似乎轻飘飘的,没有力气一样,脚步软绵绵的进来,进来后,他坐在隔我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
我无意间看他一眼,他今天出门似乎很匆忙,衬衣没来的及换干净的,领口上还带着一圈浅咖啡色的汗渍。
我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其实我们这次庭审,不象是开庭,反倒象一次心理咨询。
法官说道:“在正常的庭审之前,我们要依照法律程序进行调解,你们两位当事人,愿意接受调解吗?”
“愿意。”
“不愿意。”
法官合上了卷宗,她说道:“你们两人还是有感情基础,请你们回去再考虑清楚,等下一次开庭吧!”
我急了,就这么解决?
“审判长。”我焦急的叫:“您不能这样子,我要离婚,您至少应该多问我一些事吧?”
她又坐了下来。
“我问你,你丈夫是什么时候生日?”
“二月17。”
“他上一个生日你记不记得?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过?是怎么过的?”
我语塞,我记得,可我不想回答。
家俊却在这时候回答了,他的声音拉长着,很哑,象患了重感冒,拉长着甚至有喉咙的呼呼声。
他说道:“记得,我生日的那天,我们两人没在家里吃饭,我妻子提议,找一间浪漫的餐厅,于是我们出去找了一间餐厅,气氛非常好的,我们一起吃西餐,聊了很多。后来,我们又去外面酒店住,那天晚上,我妻子很漂亮。……”
我无语。
法官又问家俊。
“我问你,你妻子最喜欢什么口味的东西,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颜色的口红?平时的生活习惯是什么样?”
家俊回答:“她喜欢吃酸辣味,衣服颜色她偏爱玫红色和湖水蓝,口红颜色有很多种,但喜欢砖红,桃红还有紫红,平常她起床晚,爱看韩剧,也喜欢上网玩腾讯的小游戏。”
法官不问话了。
书记员也都站了起来,大家开始收拾东西。
我知道这场庭审,不会有结果,没有办法,我无可奈何的问:
“下次开庭什么时候?”
“半年后。”
我顿时泄了气。
付家俊这场胜了,该死的他没费一根手指头就赢了这第一场庭审。
我只能说,他有关系,没办法,法院是他的第一战场,这里哪个法官和他不熟悉?
我们一前一后的出来,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畏畏懦懦地跟着我,等我出法院大楼时,他拽住我的胳膊。
“丁叮。”
我看着他的手,有点不习惯了。
都已经夏天了,外面阳光真强,烤的我不由的皱眉。
他手心有汗,现在这么紧的抓着我的胳膊,又热又燥,让我很不舒服。
“放开。”
他却又上了一只手,双手抓着我,似乎是怕一松开,我马上的遁土而去了。
我只好说道:“家俊,别再这样好吗?大家也不是小孩子了,都给对方一个面子,你这样纠缠,实在不是你的风格,我也真的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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