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夜深花睡去》
第9节

作者: 玫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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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下午两点,马运波还不见回,凌晨就嘀咕了:难道马运波还有兴致去看他爸爸的新房不成?正琢磨着,电话想了,是他们学校最喜欢八卦的一个后勤吴阿姨的电话,凌晨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连忙接了,就听电话那头呱啦呱啦说开了:凌晨呀,你儿子今天的表现太精彩了!凌晨的心突然就蹦得老高,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呀?那吴阿姨嚷道:你还不知道呀?我们都还以为是你特意设计的呢。凌晨大呼冤枉!吴阿姨才说出事情的经过:你家波波正好和我坐一桌,马教授和新娘子来我们这桌敬酒的时候,大家都望着你家波波,马教授还有点不好意思,新娘子到底是80后,她推着马教授来到波波面前,笑容灿烂地说:波波,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常来这边看看我们哦。没想到你家波波端起一杯酒,往新娘子脸上一泼指着新娘子的鼻子骂道:杜小丫,你不要以为抢了我爸爸,我就买你的帐,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马运波永远鄙视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然后把酒杯砸向马教授,歇斯底里地指着马教授说:马青山,我告诉你,我从此不会再喊你一声爸爸,你永远对不起我和妈妈。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那新娘子被波波泼了酒脸上也挂不住气急败坏地走了,哈哈,马教授的第二次婚礼成了我们学校的新闹剧了。凌晨一下被这突来的事故弄懵了,当吴阿姨挂了电话才想起,儿子既然那时候就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这傻小子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日期:2011-11-06 11:38:13
  凌晨没想到儿子会大闹自己爸爸的婚礼,估计马青山也肯定气晕了。可是儿子到底还是他的儿子,凌晨等到太阳都要落下还不见马运波回来时,就只好发信息给马青山:儿子未归,咋办?马上就接到马青山的电话:怎么回事?波波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吗?我刚才打他的手机也关机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呀?凌晨都要哭了: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他去喝你的喜酒就一直未归。马青山也是急得不行,马家前面生了四个女儿到马青山才是个男孩,然后马青山幸好得马运波一男丁,马家一直都是当作宝贝疙瘩看,也是马青山的心头肉,马青山只有在儿子面前是没脾气的。可是马青山大概一屋子的客人,无法挤出时间来寻崽,只是不停地发信息给凌晨询问儿子的状况。

  不知不觉,屋子里漆黑一片了,可是始终没有的任何信息,凌晨坐不住了,她觉得只有出去寻找才能消除她内心的恐惧。
  日期:2011-11-07 19:43:43
  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热闹不已。凌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她们的校园是开放式的,校园和热闹的街市夹间着。凌晨毫无头绪地在主干道小跑着焦急地四处张望寻觅,那么多的人,哪有自己熟悉的身影?这个世界再怎么热闹,又有多少是属于自己呢?正是大家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时候,凌晨自然遇到很多熟人。大家异常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看着凌晨一副凌乱的样子都几乎是一个语调:凌老师,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啦?你要想开点,别做出什么傻事!凌晨只能匆匆回应一句就继续自己的寻找,她们看凌晨慌乱的身影还要驻足议论很久,如今人的同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同情,是看热闹兴奋的同情,而不是真正的疼惜。

  凌晨几乎把自己熟悉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儿子的踪影。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这么大的世界,竟然找不到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眼里高高大大的儿子,混在这样的闹市里就不见了。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凌晨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变得缥缈了,当她突然被一阵紧急刹车惊醒时,才发现自己正紧贴着一车,自己竟然是歪倒在地。

  日期:2011-11-07 21:10:33
  凌晨努力想站起来,可是浑身乏力。这时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把她扶起,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撞到哪里了?凌晨明白是自己精神恍惚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车辆,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好像全身都还是属于自己的。看到人群渐渐围了过来,她赶紧摆脱那个男子的搀扶说:我没事,我没事的。而且她好像突然也有了力气,急慌慌地走了。

  凌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自己拖回家的。当打开门,看到儿子的鞋子时,喜极而泣。儿子竟然好端端地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凌晨抱住儿子问道:波波,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马运波反问凌晨:妈妈,你去哪了?打你电话关机了。凌晨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是关机了,原来手机没电了。凌晨问儿子:你去哪里了?我一直都在外面找你呢。马运波听凌晨这么一说眉毛一扬说道:妈妈,我只是心情不好去爬了一下山,然后在山顶吹风,好好思量了一下。我想好了,尽管马青山不要我们了,我绝对不能像我以前初中的某些同学那样,因为父母离婚就变得小混混了,我要更发奋学习,让抛弃我的人矮在我的鼻梁下,也让妈妈你活得更快乐。妈妈,你放心,我一定要让你过得更开心。妈妈你也不要去惦记那个伤你的心的人了,心疼你的人是不会让你伤心的。凌晨没想到儿子竟像个小大人那样来安慰她,感觉他一下子好像就成熟了,她紧紧抱着儿子,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在妈妈眼里,只要儿子平安就是最好。

  凌晨安排儿子睡好,自己到浴室好好冲洗了一番,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膝盖是青肿的,碰一下就痛得呲牙咧嘴的。到底还是被车子惊吓得重重地跪倒在地,只是当时不想被围观,不想再有什么新闻让他们的婚变更戏剧,连身体的痛都忽略了。唉,人言可畏呀!凌晨事后想想都后怕,如果自己真成了轮下鬼,儿子如何得了呢?哪怕是为了儿子,她也要好好保重自己。想到儿子,凌晨的眼泪又和水龙头一样奔涌了,让儿子小小年龄就承受生活不该有的沉重,她真是心如刀割呀。

  梳洗好又去看了熟睡的儿子一眼,凌晨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才记得要给手机充电,还应该给马青山发个信息报个平安。才把手机接上电源打开,就有短信不断地飞过来,整整二十条短信,除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其余都是马青山发过来的。马青山不断地问:儿子找到了吗?儿子还没找到吗?怎么没回音了?凌晨突然觉得马青山其实也挺可怜的,为了可怜的情欲心横挂两头,也是没有什么完整日子过的。凌晨回了一个信息给他:儿子已经安全到家!那个陌生号码的信息却让凌晨一时摸不着头脑:还好吗?这是谁呢?凌晨实在是累得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

  日期:2011-11-07 22:37:38
  星期一凌晨上班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日常琐事,可是她有点纳闷的是,这天来资料室的人好像特别多,大家都好像是猫科动物踮起脚走路生怕惊动她,对她客气得不行,好像又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凌晨心里别扭得难受。到下午要下班时,昨天给她打电话的后勤吴老师都拐进来了。凌晨正要准备关门,吴阿姨就进来了,进来就嚷道:凌晨呀,听说你昨天晚上在街上疯跑,你没事吧?凌晨惊得身子一抖:什么是疯跑?我是有点急事呢。难怪今天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吴阿姨笑着拍拍凌晨的肩: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伤神,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当他死了。凌晨不知道是吴阿姨的力气大,还是自己被这些谣言惊得弱了,感觉肩膀都要被她拍得倾斜。凌晨只得连连表示感谢她的关心,吴阿姨又激动得大话了一篇才好像过足了唾沫瘾恋恋不舍地走了

  日期:2011-11-08 21:32:00
  凌晨回去的时候,都几乎是贴着墙根走,她希望自己是个隐形人,可是还是不断有人看到她,跨过来和她打招呼,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让凌晨觉得自己仿佛隐藏了天大的秘密,没有让这些人解馋实在是罪过。
  晚上躺在床上时,凌晨脑海又冒出那吴阿姨的咋呼,心里就无法静下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老师说自己的婚姻已经是无色无味无趣可是还是坚守着,那是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坚守着才能保持一份平静,一旦走出围城就好像在露天里裸奔,难以抵御世俗风尘的侵扰呀。凌晨恨不得永远都是黑夜,那样她就无须面对那些好奇的眼神噼里啪啦的嘴唇。她不需要那些空洞的同情,只想安静地陪儿子慢慢地坚实地长大,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奢望。

  可是天还是亮了,而且很早就亮了,凌晨才发现自己又失眠了。把儿子喂饱,迷迷糊糊走到资料室时,凌晨拿出钥匙却发现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正晕头时,一个老师在她身后轻声提醒道:凌晨老师,你是不是上错楼层了?凌晨抬头四处看看,果然还没到四楼,还是三楼的教授办公室。而她现在正努力想打开的却是文学院最有名的大师邓教授的房间。凌晨满脸通红地连连道歉,邓教授只是轻声安慰她:没事没事,凌老师,听从命运的安排,祸福相依,你会幸福的。凌晨低头道谢,慌张拔腿向楼上冲去,幸亏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楼道还很安静,凌晨知道邓教授是个很有涵养分寸的人,否则又有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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