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媳妇拎尸老村长,目的是要让我未满二十岁之前回村,刚才老村长冲我呵那口凉臭的怪气,不知道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但萍媳妇的目的肯定达到了,要不然,我在村口也不会遇到明达叔。
想起儿时恐怖的经历,我噤若寒蝉。
现在九儿姐和佟天望都不在,憋蛊到底什么玩意儿,问都没处问去!
左盘龙这孙子可算把我坑惨了。
可转念一想,我是要不回来拜祭老村长,萍媳妇说要弄死全村人。一人逃生,全村遭殃的事,我也做不出来,冥冥之中,好像都是注定。
见我一路思虑,左盘龙却笑嘻嘻地问,想啥呢?
“关你屁事!”
我没好气回他。
回到老房子,发现里面收拾挺干净,显然有人住这里。
“哥们这几天都住你家,还别说,挺舒服。”
左盘龙也不客气,拉了个太师椅,躺上面,翘起二郎腿,摇摇晃晃。
我懒得理他,整理一下床铺:“今晚你睡太师椅,老子睡床。”
左盘龙也不恼,翘起嘴巴,不无得瑟地说:“本道爷为你们村捉妖驱邪,匡扶正义,你对我态度如此恶劣,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我想了想,左胖子能找出老村长诈尸原因,不是一般人,应该知道点什么。于是,拉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鸽子屎,我今天被你坑成这样,咱是不是开诚布公聊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又怎么猜出我店里有狗宝?”
“道爷叫左盘龙,你瞎取啥鸡毛外号?!”左盘龙翻着白眼。
“左盘龙就是鸽子屎,不信你查一下。”我回他。
他略带疑惑,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呆立半晌,非常尴尬地反问我:“这中药名……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也就懂卖特殊药材少数人知道。”我回答。
左盘龙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哥们,你懂就行,咱别往外说。道爷我行走江湖、叱咤人鬼两界多年,要被人知道大名竟然是一坨屎,容易被人笑话!”
“我最喜欢给人保守小秘密。但前提是你要对我坦诚,不然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名字家喻户晓,香飘万里。”我点燃一根烟,抽起来。
左盘龙赶紧制止我,得得得,我本来也没打算瞒你。
随后,他不客气从我手中弹出一根烟,拿眼前一瞅,鄙夷地说:“啥鸡毛破烟!谢小皮,你可真是捧着金饭碗要饭!”
他话里有话,我也不催他。
这货把烟点了,边抽边跟我聊。
左盘龙解释,他找我的住处非常简单,翻到我以前住的房间,取几件我丢弃的衣服,用梅花易数,立马就推算出我具体位置。他说的轻巧,却把我给吓了一跳。这手段,跟他娘的手机定位差不离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我店里有狗宝,倒费了一番周章。
按左胖子说法,他找了个消息灵通人士打听。那消息人士辗转几手,摸清了中药铺子情况。人家告诉他,药铺子平日里没个鸟生意,老板原来是个老头,现在一个小子在掌店。老头在世时,压根不靠普通中药过活,暗中卖特殊药材。左胖子问卖啥特殊药材,对方说具体不大清楚,但倒是听闻有人在药铺子买过狗宝,价格贼高。
于是,他设计了个高价买狗宝把我骗村里来的计策。
狗宝辟邪之事,全是他扯蛋。
我目瞪口呆,关老头跟我生活那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个普通的药铺老板,竟然专卖特殊药材?难怪我接手生意后门可罗雀,敢情核心生意我压根不知道!
“你骗我来时,车上那股檀香味是迷魂*吧?”我冷冷地问。
“小手段而已,你一大老爷们,我总不能绑你。再说,我可听说了,干你们这行,可有不少特殊厉害手段,哥们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左盘龙嘻嘻直笑。
“干哪行?”我反问道。
“憋宝人啊!哎……老谢同志,你这样说话可就没劲了!刚才你说开诚布公聊,现在又装聋作哑,怎么个意思?”左盘龙把烟头掐灭,绿豆眼虎虎地瞪着我。
憋宝人?
佟天望曾说过,九儿姐、我爷爷、父母都是岭南憋宝行的人,而佟天望想拜我爷爷为师加入憋宝行,却没有成功。
关老头也是岭南憋宝行的人?
我慢慢长大后,当年的事如同鱼刺卡喉,不上不下,难受异常。平日里没少旁敲侧击想从关老头口中套出点信息,但老头却一直打太极,从不跟我聊。后来无法,我曾专门到图书馆里找一些老资料,关于憋宝人的记载聊聊无几,只获得一些零星信息。
古之职业,无外乎三百六十行,工、农、商、学、兵。而有些不正经的营生,并不属于其中之列,江湖统称外八行。
哪外八行呢?
千门、红手绢门、蛊门、销器门、盗门、索命门、神调门、花门。
外八行中以盗门执牛耳,倒斗摸金、扒房上梁、山川憋宝,这些无本生意,都属于盗门。
可盗门中又流传一句话:“万盗之长,诡盗为尊”。
这里的诡盗,专指憋宝人。
天地万物皆有灵,大河大川,帝王陵寝,受灵气温养滋润,隐藏着无数神秘宝物。憋宝人行走山川大河,用独门神奇技艺,专摸天灵地宝,故也有称呼他们为“土憋子”的,与盗门倒斗摸金称呼为“土夫子”倒异曲同工。
若关老头是岭南憋宝行的人,所有事倒可以串起来。
九儿姐把我交给老头,相当于托孤了。
可是,这么多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操着岭南口音的土憋来过药铺子,而且,关老头临死之前那句“堂主”又是啥意思?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九儿姐反复交待二十岁之前不能进村,可我却阴差阳错来了,怎么解决自身的问题才是关键。
我没接左盘龙的茬,反问道:“那个萍媳妇到底是人是鬼?”
左盘龙翻了一下白眼:“不人不鬼,是另一种东西。”
“啥东西?”
“尸倒!”
按左胖子解释,人死灯灭,魂投胎,魄消散。
魂游荡阳间不走,谓之鬼。
而尸倒,又与此不同,专指黄河边一种玩意儿。
旧时,黄河边有许多祭河神习俗,将女人身上涂满香油,剥光衣服,用丝绸裹起来,与猪头、牛头、羊头,并称“四大喜”祭品。放在船上,开到船中心,凿沉船,供河神享用。祭祀黄河后,可保来年风调雨顺,河产丰饶。而那沉下去的女人,有些被河神发现不是处子,河神很生气,会退货,并施法让她们形成尸倒。
尸倒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据说她们还是生物意义上的人,但丧失了人的意识,浑身布满煞气,成为一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态,既不能像鬼一样投胎,也不能如人一样生活。她们永世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黄河中,头朝下、脚朝上,不分昼夜在黄河淤泥底走路,残害渡河人。
我听得寒毛直竖:“死胖子,我读书少,你他娘少骗我!”
左胖子抽下鼻子:“你要不信,改天我抓个尸倒给你当媳妇儿。还别说,有些身材真挺好。”
“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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