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勒得瑟地说,自己打生下来五官开灵,目见鬼、耳听风、鼻嗅险、舌辨方、唇避毒,从不失手,江湖人称“五灵星官”。
左胖子闻言,一把将须弥勒的后脖子拎起,破口大骂:“难怪刚进冷水排你就躲船舱里不出来,那些脏东西你他娘早看见了是吧?”
须弥勒求饶,道爷,我确实看见了,但我又没本事对付它们,想向你们发出预警,可冷水排不允许讲话不是么?我只好躲起来了。
左胖子撒开他,怒火万丈地说:“等下上山要看见什么再不吭声,我剁了你!”
须弥勒忙不迭回话,那不敢,那不敢。
我曾经问左胖子有没有阴阳眼,左胖子告诉我,阴阳眼都是天生的,他的修为倒随时可以开,但因为他眼睛太小,开阴阳眼耗功力废眼神,大多时候他懒得开。我说我好像倒能经常见鬼,他说那些鬼故意现身出来吓我。
须弥勒五官开灵的本事,怕是要逆天。
山林树密。
一行人打着电筒上山。
须弥勒走在前面。
他身躯虽然肥胖,但上起山来却速度飞快,不断带我们避开豺窝狼群。
正行进间,单三叶突然“哎呦!”一声,捂住腿倒在地上。
过去一看,发现她腿上爬满了小拇指大的蝗虫,密密麻麻。
噬骨蝗!
《岭南憋宝行走手札》记载,这玩意儿不吸血不吃肉,专门钻进人的肉体里,肯噬骨头,起初可能没啥感觉,但随着骨头被越啃越多,整个人如同得了软骨病一样,瘫倒在床,最后化成一具血肉脓包而死。
单三叶不断用手扑打,但噬骨蝗越来越多,她白皙的腿上已经渗出不少血。
手电筒一照,四周黑色涌动,噬骨蝗如潮水一般。
众人一片惊呼。
左胖子要点火,须弥勒却赶紧制止。
山火一点,天干物燥,整座山都要烧起来,到时大家都可能死于火海。
令人奇怪的是,唯独常羽身上一片素净,那些玩意儿似乎绕着他走。
常羽站在我们面前,想帮我们赶走噬骨蝗,但他一个人力量实在太渺小,那些东西还是源源不断地涌来,所有人都在原地乱蹦乱跳,疯狂扑打。
我突然想到包裹里的百足香,迅速掏出来,涂抹在身上。
身上的噬骨蝗被百草香一熏,一下消散的干干净净。
左胖子和须弥勒见状,赶紧拿来涂。
许可琴和单三叶身上的噬骨蝗太多了,被蝗虫压在地上,动弹不了。
我迅速拿出百足香给她们身体上涂。
单三叶羞得脸红到了脖子。
许可琴起初尚有一丝害羞,后来露出一脸陶醉样,竟然发出娇吟声。
我几次冲动的想抓一把噬骨蝗塞进她嘴巴。
好不容易搞定她们两个,噬骨蝗在百足香作用下消散干净,须弥勒却如同哮天犬一样,用红鼻子左右反复嗅了两下,脸色突然一变:“我闻到了尸体的味道。”
左胖子问他:“在哪儿?”
须弥勒用手一指:“在单小姐身后。”
我顺着须弥勒手一看,白毛汗都吓出来了。
船夫浑身湿淋淋站在单三叶后面,脸色发白,双眼无神,嘴角咧着笑,开口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等我?”
左胖子绿豆眼一瞪,猛地跳过去,胖手一抖,伸出两根手指,就要去废船夫一对招子。
船夫却猛然扛起单三叶,挡在前面,左胖子只得急忙收手。
随着单三叶娇呼声不断远去,船夫扛起她左闪又闪,从我们眼前迅速消失了。
常羽眉头微皱:“分头追!”脚步一闪,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我们面前。
左胖子叫我们三人在原地待着,朝着常羽相反的方向追去。
他们方向不一,但我估计两人之间肯定有了某种默契,在包抄。
许可琴看起来却完全不担心自己未来小姑子,反而娇滴滴地对我说:“谢堂主,我害怕……”说完,她身子不断向我靠拢。
小五通又在作妖了!
我现在身上没有三清祖师雕像,怕她发起疯来对我用强,打了个寒颤,转头对须弥勒说:“那什么……我看看去,你们在这等我。”
甩下他们,左手提弯刀,右手提电筒,朝左胖子追的方向跑去。
我不敢跑远,一来担心迷路,二来害怕深山老林里魑魅魍魉。找到一颗树,躲了起来,远远地看着他们。
林中忽然起了大雾。
迷迷茫茫,不一会儿,他们已经消失在我视线。
我有点慌,往回走一点。
看不见。
再往回走一点。
还是看不见。
这一下,我感觉不对劲了。
撒开腿往回奔。
刚才我离开他们距离也就几十米,可现在跑得气喘吁吁,压根没他们的影子。
啥情况?
我扯着嗓子喊了两句,连回音都没有。
卧槽!
他们不会撇下我跑路了吧?
不带这样玩的!
我在迷雾中不断穿梭,反反复复走了一遍又一遍,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似乎整个世界都遗弃了我。
那一刻,我绝望极了,甚至希望,哪怕他妈来个鬼吓吓我也好。
“咔擦、咔擦!”
一阵异响传来,就在我正前方。像脚步,又不像,倒像是钩机挖土的声音。
有声音总比没声音好!
我朝着那响动声抬脚走去,没走几步,却看到浓浓的雾色之下,有个人佝偻着背,手正在地上扒拉着什么东西。
盗墓贼?!
不会吧,没听说东沙岭有什么大墓啊。
“兄台,你这是……”我壮着胆子,颤声试探着问道。
他不理我,继续无比专注在地上扒拉。
看他背影,年纪应该不小了,盗墓贼虽然一般都较凶狠,但应该不是我对手。更何况,作为诡盗之尊的憋宝人,如果被一个盗墓贼给吓住,讲出去丢南门堂的脸。我深吸一口气,捏紧手中弯刀,朝他走去。
刚走到他背后几米,他突然回过头来。
我浑身血都凉了。
船夫!
他压根不是在盗墓,而是在扒拉地上的包裹,里面衣服被他弄得散落一地。
而这地方,正是刚才我跟须弥勒和许可琴分别的地方。
须弥勒和许可琴两个哪儿去了?
常羽和左胖子为什么没追到船夫?
单三叶人呢?
我脑海发昏,无法思考,唯一念头就是逃命,撒丫子疯跑。船夫在后面死死地追,边追边恶狠狠地嚷道:“把东西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
我他娘啥时候拿了你的东西?
脚下一个拌蒜,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船夫一把扑到我后背上,双手就要来掐我脖子。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不敢用弯刀,只得拿起手电筒朝他猛砸,他却压根不为所动,顺着我身体爬上来,眼睛阴毒地盯着我:“把东西还给我!”
他力气奇大,我感觉自己都要被他掐死了,在底下边挣扎边说:“还给你……我马上还给你。”
船夫闻言,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乘此机会,我一咕噜翻身,猛踹他一脚,从地上爬起来,想逃,结果一把冰冷冷地弯刀架在我脖子上。
完蛋,刚才挣扎过程中,弯刀被船夫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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