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东州定居下来后,在楚铁龙和风白的帮助下,他摸熟了赵庭威的生活线路,知道赵庭威每天早上七点,必定到东大附近一个叫“七希”的早餐店吃早餐,周一包子稀饭,周二豆浆油条,周三蛋炒饭,周四馄饨面,周五继续包子稀饭,周而复始!
于是,在一个周二,贺聆风便假装和赵庭威在七希偶遇。硬是和赵庭威凑在一起,吃完了豆浆油条,然后争取到东大网开一面给他的入学考试机会。
东州大学数学系入学考试一共八门,除了数学专业科之外,还有一门文学,一门历史。最后这两门恰好是贺聆风知识结构的短板,没过多涉猎,只能靠临时抱佛脚。考试那两天,苏茗悦专门请了假,每场考试两个小时,一共八门,她全部都在东州大学的校园里等他,等了一次又一次。考试结束一周后,他们一起去了招生办公室。
贺聆风一个人进了赵庭威的办公室。
苏茗悦在外面走来走去,走得心都揪在了一起。看到贺聆风一脸失魂落魄走出来,她的心马上也沉到谷底。迎上去,两眼噙泪,问:“没过吗?”
贺聆风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来:“我被录取啦、我被录取啦!”拉着她的手,在东大校园里狂奔,奔得两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方才停下来。
苏茗悦盯着他的脸:“真的是被录取了吗?”
“是啊。”
“没有因为文学和历史考得不理想,而拒绝你?”
“赵主任说,”贺聆风咳嗽一声,模仿赵庭威的样子:“贺聆风,从小生活在文锡,学的是文锡的历史,知道的是文锡课本上的文人,三天就把我们国家的历史和文学学到了将近一百分的程度,我看好你呀!”
苏茗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位赵主任,还真是一个大好人!”
贺聆风也哭了,不过,这泪除了高兴,还包含了太多成长过程中的辛酸。
苏茗悦从后面轻轻环抱住他。
共患难的经历,是爱情最容易产生的土壤。贺聆风返身和她相对,深情凝望,尔后,温柔的吻从她的额头开始,轻掠过鼻尖,最后停在花瓣一样殷红娇嫩的嘴唇上。他恣意掠取着她的芳香,她用心体会着他的阳刚。缠绵悱恻,良久分开。贺聆风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幸亏有你,茗茗,让我知道:这世界,始终为我留了一扇窗。”
“就像你在我难过的时候陪伴我,你难过时,我能希望,能永远像这样陪伴在你身旁。”苏茗悦丝毫也不掩饰该有的对他的感谢。
相爱的人在一起,真的会发生许多幸福的事情。比如,早上一起吃早点,傍晚一起散散步,晚上能够坐下来,一起看电视,再聊聊天。甚至每天都把这些事做一遍,他们都不腻。而在九月份,贺聆风去东大报到,苏茗悦也以绝对的高分重新获得金孔雀校长的垂青。但是,在即将要被杨卉女士亲自挑选的前一天,学校要求参加甄选的学生做一个旋转着满场飞跃的表演,跳跃转圈的动作接连进行,突然之间,苏茗悦同然痛呼一声,重重摔倒。
把右边的绑带舞鞋脱掉,苏茗悦露出来的右脚上,竟然出现一条黑色的蜈蚣。蜈蚣的牙齿死死咬住苏茗悦的脚趾头,千足亦插入她洁白光滑的脚背。老师惊呆了,学生们更是吓得纷纷惊呼。
一个学生分开人群,返身撒腿就跑。
聪明的同学都喊:“胡丽文,一定是她做的!”
胡丽文惊慌失措,无头苍蝇一样奔出学校,最后冲上马路。
众人追胡丽文直到路边。
一个学长拦住大家:“等等!”
恰在这时,一辆货车呼啸而来,“嘭”的一声,正奔跑到路中间的胡丽文被撞上天空。
半空中,立时盛开出一朵大大的血花。
咬住苏茗悦脚趾的蜈蚣是全身结构精巧的机械装置。
贺聆风闻讯赶到医院时,医生正用最精密的仪器,试图在尽量不损伤苏茗悦脚部神经的前提下,将这只机械蜈蚣取下来。
胡丽文已经死了,据官方调查,货车司机身世清白,马路上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意外。如此精巧的机械蜈蚣从哪里来,官方处便成了悬案。
但贺聆风心里有数。
医生忙得满头大汗,他背靠墙壁,额头上则冷汗迭出。
最后,医生取得了手术的胜利。然而,蜈蚣里面放置着毒素,毒素成分非常复杂。为了保命,护士先为苏茗悦注射广谱抗毒药,然后医生将贺聆风叫到一边:“我会尽力分析毒药的成分,寻找专门治疗的药物。但是,你还是要做好安慰你女朋友的准备,性命无碍,我也基本可以保住她那条腿。但是,我听说她是一个舞者,要跳杨卉的新年舞的。杨卉的舞难度很高啊,你女朋友她,怕是很难完成她的理想。”
出院那天,贺聆风特别向系里请了假。办理出院手续,风白开车把他们带回白兰苑。
苏茗悦说:“离开好几天了,我得回学校。”
贺聆风说:“上去我再跟你说吧。”
来到楼洞前,苏茗悦还是停住脚步:“我要回学校啊,这么长时间我再不回去,我的角色,就要被别人抢去了。”
贺聆风伸手抓住她。
苏茗悦不禁奇怪:“你这是做什么?还有几天就是休息日了,我再回来看你啊。舞蹈是我的生命,《蓝魄》是我梦想,我现在必须得回去。”
“金孔雀已经将你退学了。”
苏茗悦一愣:“你在开玩笑。”
贺聆风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残忍,却不得不说:“胡丽文出车祸死了,机械蜈蚣的事不了了之。校方需要给胡丽文的家人交代,同时,考虑之前有个叫‘唐怡’的因为你被开,此刻胡丽文又因为你而死,所以……”
“所以觉得我不吉利,也要开除我了是吗?”
“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但是,就算不为这些,你的脚,因为受到毒素影响,神经还是受到一些损伤。我也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你的脚确实不能再做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我想,这大概才是金孔雀想要开除你最真实的原因吧。金孔雀的校长陪杨卉女士到医院和我谈的,杨卉说,她本来非常中意你的外形,也非常欣赏这么漂亮的你,舞技也非常不错。但是,他们的态度很坚决——”
贺聆风说着,眼眶红了。
苏茗悦眼泪“刷”也流下来。
“你走开!” 苏茗悦推打他,转身要走,刚疾步奔了几级台阶,右腿小腿一软,整个人摔倒在楼梯上。
贺聆风连忙冲到下面,伸手将她抱住。
苏茗悦跌倒在他怀里,愣了好半天,蓦然坐下来用力捶打自己的小腿。越打,越感觉肌肉又在麻痹。越麻痹,苏茗悦就越不要停手,敲得脸都疼红了。双手才被贺聆风强行摁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贺聆风大叫。
苏茗悦泪如泉源,狂乱说道:“让我敲断它们,让我敲断它们好了。”贺聆风无奈又痛惜,用力一抱,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我会照顾你的,我一定会照顾好你。”贺聆风发誓。
苏茗悦别无依靠,唯有躲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打电话问金孔雀的同学,果然那边告诉苏茗悦的说法,和贺聆风的转述基本符合。另外,同学们并不认为校方是因为苏茗悦个人问题才开出苏茗悦,而是更倾向于苏茗悦不祥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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