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出血、是大出血!”硫国的护士用英文大声喊叫。过度的惊吓造成产妇意志崩溃,推进手术之后,心跳紊乱,血压骤增,血流量更加难以控制。
贺聆风在手术室抢救需要输血,许伊菲在另一个手术室抢救也需要输血,这两个非硫国人没有保险,没有现金,丨警丨察在外面,医生出来表示爱莫能助。
硫国的医生认为:“既然没有钱,还是请你们带走他们。”
丨警丨察面面相觑,讨论了一会儿,一致认为:反正有一名要犯在手。把罪责全部推在那个夏国人身上就行。
双方意见很快达成一致,外科、产科的医生均转身回手术室。
他们只要一回去,就会宣布停止急救。
但身后有人及时到达,一声断喝叫住所有人:“我有钱,我替他们给。”
丨警丨察、医生一起凝神,只见一名中等个子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这个人约摸三十大几,留着讲究的短发,西装革履。掏出一沓硫币显露出来的手,他中指和小指上硕大的宝石戒指非常惹眼。
他个子并不很高,睥睨众人的眼神却气魄惊人。再说那一沓钱,最上面一张便是硫币最大面值一千元。瞧这个厚度,一百万有没有?
一百万硫币,可以买好几百袋血浆。
中年人冷哼道:“还不够的话,再给你们这么多!”“啪!”又拿出相同的一沓,拍在沟通室的台子上。
医生很尴尬:“你还是去缴费处缴费吧。”
中年人依旧冷冷的:“用上你们这儿最好的人员、设备和药品。两个人,都不允许死!”
医生回去,分头继续抢救。一个小时之后,外科手术率先结束。中年人一直守在外头,三十分钟复苏期过去,主刀医生亲自送病人出来。丨警丨察拦住中年人,不让他靠近手术床。中年人取出证件:“看见没有,我是联邦**颁发执照的大律师,跨国打各类案件,我叫石示敬。”让丨警丨察一一看清楚,把证件收起来,然后义正词严:“手术台上刚下来的是我的当事人贺聆风先生,根据国际法,未受所属国检方和事发国检方联合检控的,都只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态度强硬,把手术床抢过来,“对不起,我的当事人刚下手术台,身体虚弱,需要休息。”转脸又对主刀医生说:“我需要贵院最好的病房。”随即将贺聆风带离。
他走了之后,一位穿西装裙套装的妇人带了两个女孩子随后到达手术室外。抢救许伊菲的主刀最后一次找家属沟通,这个妇人上前道:“我是文锡世坤集团主席沐世刚沐先生委托前来的高级护理专家——夏文蓝。”同样取出自己的证件,尔后道:“你正在抢救的是沐先生的三儿媳。沐家三少爷重伤回病房,三少夫人的一切事宜,从现在起由我接手。”
主刀医生一辈子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现状很棘手,对方证件齐全理直气壮,看起来很难缠。有什么便说什么吧!医生道:“大出血已经止住,孩子也顺利生出。不过你应该知道,她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情况就已经十分不好,受伤,再加上惊吓过度,血压一直在升高,蛋白也高居不下,术后全身水肿,我们努力恢复,也没法阻止——”
“说最直截了当的吧,三少夫人什么情况?”
“重度子癫。”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仪器和药物的维持下实现正常呼吸和心跳,危险期完全度过之后,皮质下中枢可维持这些最基本的生命体征,然后本人会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
清晨的阳光穿透昨夜堆积起来的乌云,碧蓝的天空正慢慢展露温柔的容颜。
羁押、毒气、枪战——好像一系列不堪回首的噩梦,把贺聆风从22年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生生拉到现实。重新回来的安宁,再也抹不去这些。他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24时不间断护理之下,护士和护工一起冲进来,七手八脚阻止他扯掉身上连着的各种线。
石示敬闻讯赶来。这个和长大后的贺聆风比,直接被比作小个子的男人,用上全力按住激动不已的贺聆风,然后脸几乎贴到贺聆风脸上,恶狠狠道:“想死吗?想死的话,昨天直接死在山顶别墅里不就好了吗?”用力把贺聆风往床上一推:“这样,已经成为植物人的妻子也不要救了,被关进硫国重刑犯监狱的朋友也置之不理!”
“你……”贺聆风被他言辞的内容惊呆,心脉受损,刚刚恢复,一阵激情之后,心跳得发虚,额头冷汗狂冒,下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医生被火速招过来,检查之后,嘘了口气,擦擦自己的冷汗:“没事没事。”嘱咐贺聆风:“你不要激动,尽量要保持心平气和。”被扯动的仪器复位,护士将用以注射的针头重新整理一遍。
医护人员离开,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石示敬稳稳当当,好像琼山。贺聆风空着的那只手抚了抚胸口,好半天,才低声问出来:“你把刚刚的话,理清楚,重新和我说一遍。”
石示敬拖了张椅子坐下来,好整以暇然后才说:“长城文化派遣许伊菲女士到绿达岛出游的事,我们事先是知道。不过,考虑到天河国际有人随行,并未戳破。这一次你们到绿达,天河的一把手楚铁龙也乔装尾随,这件事,你应该默许过。”并没有直接接贺聆风的话茬,可是,贺聆风还是听得出,他其实也在说同样一件事情。
“想让我亲身感受一下我和沐继伟的差距是不是?”贺聆风没有着急追问,只把关键的一节冷冷点出来。
石示敬有些尴尬。
贺聆风的怒火又升腾起来:“沐家的财产就有那么重要?我知道沐继伟心高气傲到不屑于继承沐先生的财富,要用自己的方法消弱亲生父亲的力量,最后达到武力夺去的目的。他要让父亲尝到被背叛的滋味!但是,为什么我一定要被沐先生绑架,成为可能转变这一切的棋子呢?”
石示敬很平静:“你十三岁时,沐先生想要认你做儿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站在一条随时要和沐先生敌对者斗争的战线上!波及柳名扬我和沐先生都很抱歉。皇家学院的邀请函是沐先生点明皇家学院的院长,院长先生亲自干预寄给你I。苏茗悦小姐能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沐先生一手提携。”
“他还找过菲菲……”贺聆风说着,眼泪直掉。
因为气血很是不足,这一番话对答完,贺聆风不得不停止。闭上眼睛,养精蓄锐。他的心很痛痛。仪器上的数字飞快增高,过了一会儿,随着他情绪逐步稳定,数字才又渐渐恢复正常。
棋子就棋子吧,突然之间,他就想通了。
命运,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本就注定好了吧。无论自己怎样退让,也不会拥有真正的晴天。沐继伟不看着自己死,这辈子都不会罢休了。那么,他又何苦再坚持初衷?
再说,下棋的人棋下久了,对棋子的感情还是会变深。
他能在异国他乡接受到最及时的治疗,还住上这样好的病房,就是明证。
“现在,你详细告诉我,我的人眼下都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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