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鲁维实验室中的药物，大致分为两类，平复情绪类与激发情绪类，是这样吗？”很快，经验丰富的钟建明，便做出了总结。

　　“没错，药效是矛盾的。”薛立言点头说道。
　　“这就奇怪了，鲁维究竟在研究什么？”不消说，这种情形，也着实难住了钟建明这个老刑侦。
　　“答案，或许还要从那个加密文件夹里找。”薛立言有些无奈地回应。
　　“这一情况，景辉和沈海知道吗？”钟建明问。
　　“已经汇报过了。”薛立言即刻回答。
　　“老薛，你特意过来，不是为了专程汇报药物分析情况吧？”直到现在，钟建明似乎才明白了过来。

　　钟建明突然点破，让薛立言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开口了，“既然钟局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隐瞒，没错，我的确有事……”
　　“除了方琳调岗，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尽力。”见薛立言为难的模样，钟建明更加清楚其来意了。
　　“钟局，您别把人堵死啊！凡事都留个余地嘛！”一听这话，薛立言立刻急了。
　　“老薛，我也和你透句实话吧，此次和以往不一样了！”提及“方琳调岗”的话题，钟建明也很无奈，“你不是不清楚，方琳借调期已满，她早该回去了，只是局里一直没放，对此，化工厂已经很不满意了。而今，化工厂要开发新项目，急需技术人才，所以方琳……”
　　“行了老钟，别和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就给我一句话，能不能留下方琳？”一着急，薛立言也不把钟建明当成领导了。
　　“不能。”钟建明干脆给出了答案。
　　“那我找刘局去！”说罢，薛立言转身就要离开。
　　“你找市长也没用！”见状，钟建明也急了，“老薛，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当初，是我一趟趟跑人事局，把方琳给借来的，几年来，她早已成了技术科的业务骨干，配合刑警队破了那么多大案要案，难道我就愿意放她回去吗？方琳是一名优秀的技术人才，我们清楚，难道化工厂不清楚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让方琳返岗，省里的化工厂总部领导都特意托人找到市里，执意让她回去，对我们而言，方琳的存在，是一桩桩刑事案件的告破，可对化工厂而言，则是成百上千万的利润，人家能不重视吗？！今年，除了制药业、旅游业，化工业也是市里重点扶持的发展项目，若是我们再强行拖延方琳的借调时间，让公丨安丨局落个‘不顾全市发展大局’的帽子，你我承受得起吗？”

　　“我……唉……”钟建明的话字字在理，薛立言无法反驳，却感到倍加惋惜，“老钟啊，我干技侦半辈子，没遇到几个好苗子，方琳可是个例外！现在的小李，小马他们，都和她差一截子那。你说得没错，我都一把年纪，快退居二线了，若方琳再一走，这技术科的工作……”
　　“老薛，这些我都理解，可是很抱歉，拖了这几年，我实在无能为力了。李厂长已经明确表示，化工厂将于五月初研发新项目，那时，方琳就必须返岗。”看了看薛立言，钟建明也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还有一个月时间，让方琳在完成当前任务的同时，做好工作交接，同时，你也多培养一下小李、小马他们，他们都是警校毕业生，天分不比方琳差，只是缺少实践锻炼而已，即使不能成为第二个‘方琳’，也一定会协助你做好技侦工作的，你应该对他们有信心才对。”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技术科服从安排。”知晓结果已定，虽然异常失望，但薛立言亦不再坚持。
　　“钟局，薛科长……”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忽然传来了方琳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急忙转过身去，薛立言果然看到了，一脸落寞的方琳。
　　“方才……看您进了钟局办公室……就猜到……您一定是询问我的事……担心结果……我就忍不住跟过来了……”拼命咬着嘴唇，方琳在极力控制情绪。
　　“刚才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这时，钟建明也索性摊牌了。
　　没有说话，方琳沉默着点点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方琳，在技术科工作的这几年，你能力优秀，成绩突出，局里是有目共睹的，对你返岗，我也很不舍，只不过……”
　　“钟局……”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方琳很礼貌地说着，“您不必说了，我都理解。不论怎样，还是感谢您和薛科长，当初把我带到技术科，让我随你们破获了一起起案件，这七年，我觉得很充实。之前，早料到自己会走，但没有确切的消息，心里始终忐忑不安，现如今，知道结果了，反而安稳了。”

　　努力调整了一下哽咽的语调，方琳又说，“您和薛科长都放心吧，虽然时间不多了，但我努力做好余下的工作。另外……”
　　看了一眼钟建明，方琳终于说出了最后的请求，“在我走之前，局里能配发给我一套警服吗？没有警号也无所谓，我想穿着它，和刑警大队的战友们照一张合影，算是……留个纪念。”
　　“方琳，别这么伤感，不论形式怎样，你早已是刑警大队的一员了！”听了这话，薛立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问题，我答应你！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还有刘局长，都不会放弃对你的争取。”在方琳这位特殊的“公丨安丨队员”面前，钟建明郑重承诺到。
　　“谢谢钟局，谢谢薛科长……”

　　“钟局！！”
　　然而，未等方琳道出谢意，房间内的感伤气氛，立即被急速冲进的韩景辉和沈海两位队长打破了。
　　“发生什么事了？”见两个人一并涌进，且都神情紧张，钟建明立即感觉到了什么。
　　“钟局，两个重大发现！”韩景辉立即开口道，“第一，经丽园小区的门卫和目击者辨认，在鲁维死前几天，有一个可疑男人曾出现在小区9号公寓周边，而这个人，正是交警大队提供照片上的人！是撞伤康安平父子的肇事者！”
　　“什么？！”闻言，钟建明脸色大变，“两起案件，果真是一人所为？”
　　“因此，鲁维公寓周边的模糊脚印，很可能是此人留下的，而这个脚印，也出现在了李彬的被害现场！”沈海又说。
　　“此人既杀害了李彬，又撞伤了康安平父子？时间上恐怕来不及吧？这两起事件几乎是同时发生。”这时，一旁的薛立言提出了疑问。

　　“虽然相隔很近，但也有半小时的时间差，我们简单测算过，从李彬被害的环湖路到车祸发生地点，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而清晨时分，路上车辆稀少，行程还会缩短。所以说，凶手在杀害李彬之后，继而前往广和医院附近路口制造车祸，时间上是可能的。”韩景辉给出了精准的答案。
　　“另一个重大发现是什么？”没有急于下结论，钟建明接着问。
　　“是这个。”说着，韩景辉亮出了，从康宁房间找到的黑色笔记本。
　　“这……”快速翻看着笔记本的内容，钟建明只感到不可思议，“李彬？！全是李彬的新闻报道？！”
　　“没错。”初看到这些内容时，我也十分惊讶，韩景辉毫不犹豫地说道，“笔记本中，全是从报纸上剪下的，有关李彬的各种新闻报道，我查过这些报纸的日期，时间跨度非常大。从李彬任教期间获得的各种荣誉以及在教育局开展的各项工作，这本笔记中全部涵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