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看老百姓现在过得什么日子,甲午一战,家底都被打空了,那些个外国人像蚂蟥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血。袁大头这狗贼竟然不思悔改,不发愤图强,一雪前耻,,,,”
说道此处,太炎先生略显激动,手掌拍的桌子嗯嗯作响,又道:
“想妄图当皇帝,我去他个无耻窃国贼,天打雷劈不足泻我愤。”
眼前这个50多岁,即将步入晚年的人,丝毫不顾及周围看管的人,自顾自己大骂。可却让汤皖怎么也生不出讨厌来,一个民族的斗士正在试图改变这个国家,抛却了个人生死,值得尊敬。
可汤皖是怕死的,周围全是耳目,只得给先生端茶,以示支持。
过了好一会儿,太炎先生情绪才稍微平静下来,钱玄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叠稿纸,修订的整整齐齐,双手递给先生。
先生把眼镜往上提了提,目光睿智,行走在稿纸上,看完一页就放在一边,接着看下一页。
整个过程鸦雀无声,只有纸张翻动的声响,不一会儿,先生就翻阅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疑惑道:
“这不是你写的把?”
钱玄立马答道:
“皖之所作,我只是把简体字翻阅成繁体。”
“虽是白话文,但却通俗易懂,里面知识涵盖广阔,我不擅长理科,因此许多看不懂,不好做评价。不过看到未来科技一章,很感兴趣,皖之可以解释一下么?”
“不知先生想问什么?”
太炎先生把稿纸重现翻到第十二章未来科技,道:
“你在书中说,未来人类交通工具将发生改变,可以乘坐飞机飞行,从首都到上海只需一顿饭的功夫即可,如何实现?”
汤皖仔细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飞机其实已经被造出来了,1903年,美国人莱特兄弟俩乘坐飞机在天上飞行,随着时间往后,飞机技术会越来越成熟。飞机在空中飞行依托空气,正如船只在水上漂浮依托水的浮力。”
太炎先生又问道:
“你在书中说,这名为卫星,可以在常驻在天上,时刻提醒警示人们刮风下雨,这卫星何物?”
汤皖耐心解释道:
“这只是我的一种设想,根据物理学原理,当物体运动速度达到一个界限,便能够长时间环绕在天上,那么就能起到观察,警示的作用。”
太炎先生三问道:
“人类真的可以去月宫上?”
汤皖稍稍沉思,答道:
“从物理学角度来看,当物体速度突破地球引力束缚,便可以飞向月亮,然后降低速度被月亮捕获,进而降落在月亮之上。”
中国人自古以来便对天上的月亮有着独特的情感,数千年以来,不断地对月亮进行思索。古时候的士大夫认为赏月是一件雅事;对于远离家乡的游子来说,目睹同一尊月亮可解思乡之情;甚至古人的美丽幻想造就了经典神话嫦娥奔月。
就在这一刻,汤皖的思绪跨越了时空,回到了百年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插着鲜红旗帜的探测车行驶在月亮上。
然而此时,生活在这个孱弱而又饱受屈辱的国家里的四万万人民,估计永远也想不到,他们的子孙后代会在百年之后真的飞到了月亮之上!!
在得到明确的回答后,太炎先生精神为之一振,眸子中闪出精光,只是那一刹那间,便又显得黯淡无光,颤颤巍巍道:
“我中华民族也可以么?”
汤皖没来由的觉得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先生,自信道:
“为什么不可以?别人能去月亮上,我中华民族自然也可以!”
“自始皇帝一统六国开始,我中华名族延续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其中绝大多数时间,我堂堂中华始终立于世界之首。今日不过是感染了风寒罢了,且看未来,只要我中华年轻人肯奋起勃发,众志成城,中华民族必将重归世界之巅!”
太炎先生听完后,哈哈大笑,眼睛炯炯有神,连说道:
“皖之胸中有丘壑,我甚欣慰!”
又接着郑重道:
“我要会对我的后人嘱咐,如果真的有一天,中国人去了月亮上面,清明,冬至的时候一定得告知我啊”
钱玄也大受感染,道:
“皖之你这一番讲说,真另我大开眼界,原想不过以为假想而已,可若真有那么一天,该是什么样子?”
“你活成老怪物不就行了!”
“哈哈哈哈,我可不愿长生不老,活得太久,浪费粮食。”
眼看气氛活跃了许多,汤皖及时上前,鞠躬作辑道:
“还请太炎先生为皖之写一封推荐信。”
经过钱玄的解释,原来被《环球地理》被退稿了好几次,太炎先生直呼那些人眼睛长在脑子后面。
拿起笔就在封面背后写道:
“唔观此书,开青年之心胸,拓青年之视野,立青年之志向,荐之!”
古人曰:人之初,性本善!
刚出世的孩子如同一张白纸,天性善良,之所以后天变了模样,皆是因为周围环境对其长时间的雕刻。
比如钱玄自从结识了汤皖,原本张口道义,闭口家国的喷子青年,有渐渐变成腹黑青年的倾向。
这一幕在汤皖身上同样在上演着,随着这些日子接触的人和事情变多,潜移默化之下,心思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的收敛,没有让自己完全的待在树荫之下。
百年之后的人是永远无法想象此时汤皖面前的这俩人内心深处的悲愤,强大坚决的外表之下决绝,充满着对这个民族未来的不确定。
尽管是这样,可他们依然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摸索着,前行着,哪怕只是黑暗中的一点微微火苗,转瞬即逝,也会让他们更加坚定心中的理想中国。
像这对师徒俩这样的人,目前的民国还是太少,一部分人投机取巧,附送迎合;大部分人作壁上观,冷眼旁观;零星的火苗始终无法照亮大片的黑暗!
微微的山风路过山涧,吹向龙泉寺,让翠绿的枝叶稍微颤了颤,也让院子里的三人稍稍舒缓了些。
太炎先生虽然照例问候了袁大头的祖宗八代,但是整个人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可能是院子这些日子来以来,终于不是走狗说客。
正说起太炎先生年幼求学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一阵响声,紧接着走进来两人,身穿青色长衫,头顶短发,一人留有胡须,一人眼光犀利,见太炎先生,皆上前一步,鞠躬作辑道:
“逷先拜见先生!”
“豫才拜见先生!”
通过钱玄的介绍,汤皖才知道这俩人,留胡须的是朱希祖,另一位乃是大名鼎鼎的迅哥儿!
汤皖不知道该此刻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仔细打量着这位从历史里走出来的人物,却没想到和迅哥儿的第一次相遇,竟是来的如此毫无准备。
此时的迅哥儿人至中年,本应是豪情焕发的年纪,但却让汤皖感受不到,似乎不像是历史书上那个写出《狂人日记》的迅哥儿。
隐隐忧郁的眼神,似乎看尽世间上的所有一切,青色的长衫补了又补,尽显朴素,拜见完太炎先生,就立刻找地方坐下,寡言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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