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应了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我把马缰绳交给崔双双,来到丘陵上。这里到处都是坟墓,一个个凸起的土堆,里面不知道埋着什么人。只是听说都是些“牛鬼蛇神,四类分子[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分子(1958年后增加“坏分子”,简称“四类分子”)]”之类人。
我在上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听见后面有动静,同时看见崔双双睁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嘴里发出“哎哎”的声音,并用手指着我的身后。
我转过身,猛然发现有一头三米多长野狼瞪着一对凶残的眼睛站在我眼前坟头上看着我。我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好玩的,这东北野狼凶猛狠毒,几个猎人也对付不了它。
我记得书上说野狼怕火。我急忙把手伸进衣袋里,我记得我衣袋里还有盒火柴。
我边掏火柴边向回退,害怕野狼扑上来。
担心什么有什么,野狼看见我要跑,忽地一下从坟墓上跳下来,张开大嘴呲着獠牙向着我扑来。我身后,传来崔双双变了声的呼救声。
野狼离我这么近,只有三步之遥,我是逃不掉的。等山上那些工人过来,我早被野狼吃了。我本能抬起右手来抵挡它的前爪。就在野狼的爪子碰到我的胳膊时,一个黑影在我面前闪了一下。野狼发出沉闷的惨叫声,庞大的身子被黑影硬生生的扑到了左面的一块大石上,然后滚落在地上,双腿挣扎了会不动了。
我惊了一身冷汗,急忙跑下丘陵,回到崔双双身边。崔双双吓得搂着我膀子哭起来。不一会,附近山上砍树的工人赶到了,他们去丘陵上抬那只野狼,四个人方才抬动,估计有五六百斤重。
傍晚的时候,我们吃上了香品品的野狼肉。
我徒手打死一头野狼的事迹迅速传遍了整个林场,我成了英雄。为此,李破天给区里领导汇报了我的事迹。我还为此受到了表彰,区领导还敲锣打鼓给我发了一张“打狼英雄”奖状。这使我想起当年武松打虎受表彰的情景。崔双双父母也知道了这事,他们转变了态度,同意了我和崔双双的婚事。
夜里,我和崔双双谈论白天发生的怪事。崔双双没有看见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她只看见当野狼扑上来瞬间,我用右手把野狼打死的情景。她说我太勇敢了,她爱死我了。
我躺在床上,细细的回想着那个黑影,在野狼扑向我的瞬间,他扑向了野狼,救了我的命。
难道那个黑影是李队长吗,不对啊,他那晚上已经吃饱喝足升天投胎去了。那一定是王哥了。自从省城三个专家把王哥尸体检查跑了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得了奇怪的病,先是那个解刨专家回去后用锋利的手术刀自己把自己胸膛割开了,然后那个神经学专家得了羊角风,成天疯疯癫癫的在大街上乱跑,最后那个医学专家身上总是出现溃烂小洞,又痒又麻,用手挖的全身到处是血。
如果不是王哥,那就是林青了。想起了林青,我又想起了他的表弟,我的那个在县城上高中的同学于子更。也有可能是小荷,一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还有……
过了几天,我和崔双双选了个良辰吉日,在李破天和她父母的主持下吹吹打打的结了婚。晚上,面对心爱的娇妻,我念起了李清照的 :
减字木兰花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我刚念完,崔双双自己掀开红盖头,嗔怒的一下把我摁倒床上……
李破天还特地给我们放了一个月的蜜月假。
婚后我们分到了一个宽敞一些的房间,只不过位置有些靠东,这个地方原先死过人,以致每天到了半夜,总是听到屋子里有人喝酒吵闹打扑克的声音。
为此我和崔双双去找李大队长,李大队长最后给我们调换了房间。
过了几天,住在最东面的那四个工人莫名其妙的死了,从脸上看,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们面部表情恐怖,全身肌肉僵硬,眼睛瞳孔放大,脸都歪向一旁。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
崔双双想去我老家看看,我也想回去给我父母上坟。我们给李破天说了之后,骑马到了松花江区,然后又买票坐火车去山东。
我回到了离别多日的家乡,这里依然如旧。
村子里乡亲见我领着一个漂亮的媳妇回来了,都为我感到高兴。他们围着我问这问那。我把从哈尔滨带来的奶糖分散给大家。
我到了我的家里,院门紧闭,我轻轻地推开,原物还在,只是里面没了往日父母亲人的嘱咐。
我想起了宋代诗人李清照的《武陵春·春晚》“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拉着崔双双手进去,院子里长满了荒草。我从邻居王叔那里借来把镰刀,把院子里荒草割了,收拾了会院子。屋门没有上锁,可能我走的时候忘记了。
我推开门,一只无头野猫突然从里面跳出来,接着跳到墙上不见了。
屋子里传来一阵发霉的气味,呛得我们咳嗽起来。屋子里的家具等都没有少,倒是多了一些蜘蛛网,还有地上几只瞪着眼睛看我们的老鼠,把我们当作了不速之客。
我清理了蜘蛛网,这时王叔来了,他帮着我们收拾了屋子。他对我说自从我走后,他经常念叨我。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我望着王叔,他明显苍老了许多。
我本来是想在老屋里住下的,但是感觉到这屋子里有股阴寒的气息。
也许是我最近一段时间修炼所带来的敏锐感觉吧。回想起我家人的遭遇,我改变了主意。
我和崔双双去了邻居王叔家里暂住一晚,我们明天一早祭拜玩了父母就离开。
期间我和王叔谈起了我的老师“静弹”先生,王叔说他自从我离家出走后,他就不再教书了,听说去了东北。
到了夜里,刮起了大风。
我睡不着,便走到窗前向外看。今晚有明月,很亮,照的院子如同白昼。有几只大雁鸣叫了几声,从窗前飞过。
过了会,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黑的啥也看不见了。
正当我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天上忽然亮了一下,我猛然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身材细长,一身黑色的衣服,没看清脸面。
我当时心里一惊。亮光瞬间消失了,接着雷声此起彼伏。不一会下起了大雨。
我急忙从墙角处拿了一根木棍,回到窗前。电闪雷鸣之间,我依稀看见那个人还站在那里,她披散着头发,脸拉得长长地,很胖,似乎没有眉毛。耳朵尖尖的,像兔子的耳朵。这使我一下子想起东北原始森林里那个女鬼。
我心里立刻乱了,我想她不会害我们吧。为了崔双双安全,我急忙默念《金刚经》。
随着电闪忽明忽暗,我看见这个人慢慢地转过身子,消失在远处黑暗里。
我松了口气,这个可怕的人终于走了。
一夜没有合眼,我坐在床沿上回想着童年那一幕:我和小伙伴小猫在院子里玩,有个人影站在墙角里。难道,今晚上这个人就是躲在墙角那个黑影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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