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的凶灵》
第38节

作者: 夜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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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丁夫妇住在我们后面的三分队。我还能看见如冬。如冬虽然跟了我时间不长,但我能看出来她是个乖巧的女孩。

  顺便说下我那头“双影”马。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何,精神有些萎靡,毛色有些发干,也不吃不喝的。对于马匹的毛病,我不是很懂。这里也没有兽医。我只能找来把木刷子,给它梳理身上毛发。
  有一天夜里,我听到“双影”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嘶鸣。我慌忙拿着手电筒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它周围什么也没有。当我到了它跟前时,我看见它的眼里流出来两粒豆大的泪珠。它的身子慢慢地卧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到了第二天,有个工人提议杀了“双影”吃肉。我为此和这个工人发生了肢体冲突,还打破了他的头。队长扣了我的公分。“双影”马最后被偷偷的在夜里杀了。第二天,工人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看着马肉,一点也没吃下去。白桃也没有吃,她对“双影”马也是有了感情。如冬是个很精明的孩子,她见我们没有吃马肉,似乎猜到了什么,她也不吃。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工人们开始捂着肚子喊疼。我想一定是吃了马肉的缘故。最后有些工人疼的受不了了,在地上打滚。工厂里有人说是吃了脏东西。有个年纪大些的人说到山上去找北豆根,结果有些工人吃了北豆根不停地拉肚子,最后拉虚脱了。
  几个分队长为此争吵起来。

  一分队队长老于说不应该吃马肉的,那马是病死的,从工人们肚子疼情况来看,应该是招了蛔虫。
  二分队熊队长说不吃扔了多可惜,现在林场又缺粮食。
  几个队长争吵不休,最后闹到了区里。区里考虑我们实际情况,又给我们派来个场长,姓吕,叫吕董彬,四十多岁的年纪。是一个红卫兵头头的哥哥。他来时还带来了老婆余柔。
  吕董彬这个人看上去有些好色,他原本就是个地痞无赖,一个字不认识,靠着他弟弟的关系,当上了一个工厂的主任,由于他本性难改,看到厂子一些年轻貌美女子就调戏人家,被人家告了一状,幸亏他弟弟有本事,不然现在还在牢房里蹲着。

  他来到林场,看了看我们这个烂摊子,有气无力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回宿舍了。
  别看他不怎么样,他的老婆余柔可是个人才,不仅人长得漂亮,令人垂涎三尺,而且还能说会道,就这么说吧,死人都能让她说活了。如果你不相信,看看她来后的第二天。
  这天日上三竿,吕董彬还没有起床,他老婆余柔却早早起来了。几个队长站在屋门口想请示最近一段时间上级给了多少砍树指标。可是他躺在床上还没睡醒。几个队长犯了难。
  余柔看见后,对他们说:“原先砍多少在砍多少,如果指标有变化,我会通知你们的。”她顿了下,然后又说:“今晚来我家,我有事相求。”她听说我以前是林场指导员,也把我叫上。
  到了傍晚,我们来到吕董彬的家里,余柔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我们刚坐下,余柔便说:“你们吕哥初来乍到,请各位多多关照。我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一杯酒一饮而尽。我还是头一次见喝酒这么爽快的女人。吃了会,她又给我们讲了些萧何如何帮助刘邦建立盖世伟绩的故事,要我们像萧何一样辅助吕哥。
  我们哪能和萧何相比,我们都是些普通人。我们有些受宠若惊,纷纷表示一定要追随帮助吕哥。

  过了几天,不知道为何,余柔还特地邀请我和白桃去她家里做客。白桃回来后感慨的对我说:“余柔是个才女,即使苏秦在世也甘拜下风。”
  有一天早上,林场来了一辆高级轿车福特野马。我们都出来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我们这里来说还是第一次。
  那个时候,能坐上轿车的人凤毛麟角,少之又少,更别说这样的豪华车。我看见从车上下来一个鼻梁上带着墨镜的男子,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几个彪形大汉。
  那个男子走到我跟前问:“白桃在这里吗?”
  对于白桃的身世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她是四川农村人,听她说她的家很富有。她的父亲是个地主,有几百亩地。由于她家庭经济条件很好,她父母供她上完了大学,读的是会计专业。
  正好遇上文丨革丨,组织上要她和家里决裂,她毅然和父母断绝了关系,拒绝了父母的央求,不再回家,通过组织来到了这里林场。

  她还有个妹妹,我曾见过一面,长得特别像我的一个姐姐。
  对于从车上来的这个男子,他要见白桃,不知和她是什么关系。不过从阵势上看,绝非等闲之辈。
  他问我白桃在这里上班吗。我说在。这个时候白桃正在伙房里烧火做饭。他说他是白桃大学同学,过来看看她。
  我转身到了伙房,去叫白桃。伙房里烟雾很大,我见白桃正在生火做饭,她头发上裹着白色毛巾,身上到处都是烟灰,脸上弄得黑一块白一块的。给人一种“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感觉。她手里还拿着野菜。我有些心疼,但是也没有办法。

  白桃问我是谁来找她。我说是个男子。白桃随我来到那个男子面前。这个男子正在院子里着急的四处张望。
  “正风茂”白桃惊喜的喊道。
  被叫做正风茂的男子看着白桃愣了会神,猛地伸开手握着白桃的双手惊叫起来:“我的天,你这是怎么搞得,满脸的灰尘。啊呀,你看你这手,都烂了。”白桃在伙房里洗菜做饭,把手都泡烂了。正风茂一边说着话一边叫身后人从车上拿来很多的礼品。
  我们进了宿舍,说了会话,队长来催我赶紧上山砍树。现在任务紧,不能耽搁。

  到了下午吃晚饭的时候,白桃兴奋的给我说:“她那个同学现在可厉害了,是一家进出口公司的经理,他老爸是省城一个大官。”我一听白桃这么说,我也很高兴。白桃有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同学,我们也跟着沾光。
  过了几天,白桃那个同学又来了,还带了大量的补品。我从没见过。像人参,燕窝等。此外,还有一些高级化妆品以及一些高档时髦的衣服。还送给我一块北极星手表。
  我有些过意不去,不知道如何答谢他。他说他和白桃是大学同学,一个班级的。白桃那个时候是学校名花,有好多人在暗恋她。说的白桃脸都红了。
  有天晚上,白桃对我说他那个同学的公司里缺一个会计,想要她去帮忙。问我有什么意见。

  了会,觉得白桃在这里做饭不仅埋没了人才,而且很受罪,一天忙来忙去,累得腰酸腿疼,白嫩的小手都被洗菜水泡烂了,手指间出现了一个个小烂洞。为了她好,让她去吧。况且白桃说了,她到星期六就回来。一个星期能休息两天。我便答应了。
  到了第二天,我给她收拾行李。她的同学开着豪华车来接她。她同学说什么也不用带,那里要什么有什么。我想也是的。他是个大款,光这辆豪车也足够我们干一辈子的。白桃高兴地钻进了车里,一阵黑烟冒起,福特野马带着白桃急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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