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却有一事要楼长费心。”
“刘省旗请讲,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平南快剑时依风,是我查缉司发展的外围。他死了。”
刘睿影淡淡的说道。
“哦哦!是极是极,时依风在边界随刘省旗调查缉拿时,不幸遇袭身亡。在下已派人验明正身,会和刘省旗联名上报。”
楼长听完微微的愣了一瞬,接着说道。
他是知道时依风在客栈内被杀一事的,以为当下刘睿影提出来是想让自己帮忙遮掩。毕竟刚升了官,谁都不愿再背着个命案不是?自然大事化小,小时化了。
“不,楼长会错意了。我确是想让你和我联名上报不假,不过这密函得要这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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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英镇,中军行辕。
刘睿影离开的同时,贺友建便从府内别的门路秘密赶往边界了。
此刻他又穿着当日刘睿影前来缉拿时的盔甲,腰间挂着配剑,站在地图前若有所思。
连姿势都没变。
行辕外又走过一人。
站岗的执戟郎中只要看到有人形单影只在辕门外徘徊的,统统不敢吱声……还不等人走近开口就一溜烟的跑进去通报了。
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又是通报些什么呢?
无所谓,反正拉个官儿大的出来顶事就行。
“沈府令,就是那个人!奇怪……”
那个执戟郎中引着沈司轩来到了辕门口,却见那人并没有要进入的意思。反而越走越远,朝边界外草原王庭的地盘走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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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王庭,左庐吞月部。
三部公思枫担任前线统帅,领兵与贺友建对峙。
相比贺友建的运筹帷幄,王庭这边似乎只是当做一场儿戏。
大帐中思枫与他的部将们在乐师的伴奏下,跳起了草原特有的马刀舞。
只见思枫手握双刀,随着激进欢快的乐曲上下翻飞。
他身子蹲的很低,两脚不断地交替踢出。
以手腕为圆心,带动整个臂膀,越舞越快。
刹那间,营帐中的每一寸空间都被刀光所填满。
观之如雷霆震怒,耳旁却只闻呼呼风声。
突然,思枫将一把刀高高的抛起,而后飞起一脚将其踢到了门框处。
“刺啦”
门帘应声而断,露出一个人影。
“岩子!你回来了?”
思枫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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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州府内。
刘睿影刚走出站楼不久,就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哇!兄弟,你这身衣服可真是不赖啊!哪里买的?是中都的货吧?瞧瞧这纹绣!瞧瞧这针脚!这缎面儿!啧啧啧,走遍整个定西王域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刘睿影看到汤中松受伤的胳膊还包扎着挂脖子上,却也不忘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新官服。一时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气他那该死的老爹算计自己,笑他还是这般活的没心没肺。
那晚,汤中松因为霍望赐酒的关系,拼了命的往肚子里灌。早早的便吐的不成体统,被下人抬回了房间,对后面发生的一切概不知晓。现在看来,即便是酒醒之后也没人对他透露过只言片语。
这究竟是幸福还是悲哀?
“府城里一家叫琉光馆的书场,今天来了位很有名的博君人。我是那儿的老捧家,他们给我留了副座头。怎么样?查缉使大人赏脸一同去听场书如何?”
刘睿影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汤中松顿时乐极,但心里却疑窦丛生。
这博君人便是指那说书人。所谓百说不厌,只为博君一笑。
琉光馆果然不愧是丁州府城鼎好的书场。
宽敞的大厅,明亮的采光,连送上来的茶牌都熏了茉莉香。
打开一看更是数十种茗茶,几百样茶点,和外面料峭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真不愧是名角儿啊!你看光这打扮都这般与众不同!”
周围的议论钻到了刘睿影的耳朵里。
琉光馆给汤中松的位置自然是极好的。
他抬头一看这位说书人,好家伙没把自己吓一跳!
脸上虽看不出年龄,但那一条条一道道的沟壑褶皱可是做不来假的。
头上倒戴顶蓑笠,腰间横挎把长刀。
这哪里是要说书的样子?你要说他今天是来唱一出《战太平》的,保管人人都信。
“这可真怪了啊!我听说书这么久…什么借古讽今,谈古论今,震古烁今……反正什么古什么今都见过了!可是兄弟你看看这台上拉的横幅,收古贩今!却是个什么意思?”
刘睿影皱着眉头也陷入了沉思,虽然他平日里没怎么去过书场。可是单论收古贩今这个词他也是头一回听说。
“收,买也;贩,卖也。收古贩今便是买古卖今,这位询家你可了解了?”
这说书人话音刚落,便呼啦啦的起堂一大片。
都说来了个名角儿,有条件的谁不想来凑凑热闹?即便轮不到自己捧场子,那平平静静的听完也是颜面有光啊。谁料这说书人却整了这么一出。
“啪!”
说书人丝毫不理会场子里的喧闹。
他把自己的长刀拿起往桌子上一拍,就权当抚尺了。
已经走到门口来的人迈出去的脚进退两难,刚刚站起来的却又不好意思走了,只得灰溜溜的坐下。
“有道是庭前花开春来,屋后叶落秋去。冬过先暖冰微开,托起了舞榭歌台。今儿个咱不讲那金戈对铁马,也不谈这烟雨满京华。就聊聊执念之人,他五十年不归家;九山狐精,怎么就断肠在天涯!”
开场白说罢,这位先生摸了摸他桌上当抚尺的长刀,眼里尽是沧桑。
“说那太上河上游,震北王域的鸿州有一人,姓高名旭凯。自打睁眼起,就迷恋这轻功一道。逢人便夸下海口,说非要当那轻功天下第一!懂事之后哇,还不惜的犯了个大忌。自个儿把自个儿的名字给改了……这三纲五常可就坏了一门儿了。可他改成了什么您知道吗?摘星!好家伙,这口气可真不小……路还没走稳呐就要去摘那星星啦?这做父母的自是不愿,只想这儿子踏踏实实的学门手艺,将来娶了妻也好养家糊口不是?没成想,这小子真是魔怔了,一门心思的要学轻功,还点名道姓的就要学那水上漂。没人教他咋办呢?自学啊!那您又该问了,不知道咋学又该如何呢?这小子说来也挺机灵,不知从哪儿捡来些破木板子,就这么敲敲打打的弄了个小木筏,划着就下河了。要说普通人家,太平年月里,出个胖子也不容易。结果这小子倒好,一张大嘴不知道吃了几家的粮,那小木筏下河没多久就被他压沉了……”
讲到这,说书人清了清嗓。端起桌上的茶浅浅的咂了一口,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厅里扫了一圈儿。
汤中松听得极其入戏。
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端着一盘果仁儿边吃边笑。
“没想到这人虽然打扮怪异,说的故事倒是颇为有趣!”
刘睿影说道。
“然后呢?先生接着讲啊,这死胖子是淹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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