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谁春》
第59节

作者: 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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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上仙还有和指教?”
  张素的父亲看看蓝中的婴而,又看向仙人问道。
  “至性随心。”
  仙人说道。
  随后不论是再询问什么,仙人都笑而不语。
  随着耳边的声音渐渐淡去,仙人才顺云梯而上,踏祥云离去。
  随后,张素的父亲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跪在中庭之中,觉得此梦不同寻常,便赶忙去找已经怀有身孕的妻子细说。
  不料,梦境刚刚说完,妻子却突然要生产。
  张素的父亲大惊色,这才刚刚五个月!
  待产婆抱着生出来的孩子出来后,张素的父亲却是赶紧再度跪下,朝着门外天际磕头不止,一家老少皆惊不明所以。
  这孩子,长得和自己梦中仙人授予之子一模一样!
  百天宴时,张素的父亲向此事广而告之,时人皆引为神异。

  因那日授子的诸位仙人,都穿月白色道袍,看上去颇为素朴,所以便给他取名为张素。
  张素有幸生在一富贵之家,虽不及王族公卿,却也锦衣玉食不绝,因此也确实能够至性随心。
  他自幼厌文爱武,日日舞枪弄棒。
  时人经常问起,“大后可有想去之地?想为之事?”
  一般人搭话,他都嗤之以鼻。
  唯有这个问题,不管多少次,却是会放下枪棒仔细作答:“天下之大,四处皆可去得,为何非要偏安一隅?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即使做不了大将,再不济也要当位豪侠!”
  有一日,张素从城外归家,看到城门口贴着诸多告示。
  原来是有一伙盗匪,近期在城中频繁作案,官府正在悬赏。
  张素看着心里痒痒的,这不正是自己当大侠的机会吗?便上前去先要撕掉告示,接了这悬赏。
  不图钱财,只为扬名立万。

  没曾想,看守告示的一位官员拦住了他,非要让他先填完一张表,明确了信息才可。
  张素看着这张表单,密密麻麻的字让他眼皮都疼……何况平日里只顾着打打杀杀,这一行字就有七八个都不认识。
  羞愤之下,便扔了笔一路跑回了家。
  从那以后,整个傅府园子里再也没了棍棒器械之声,取而代之的是朗朗书声。

  “难怪那帮穷酸腐儒看不起我们武修,我想当大侠仗义出手,可是却连表单都不会填……可不是让人笑没了大牙?”
  张素由此开始了苦读,十年间遍览群书,他发觉当下的文武却是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武道全凭师徒传承,大部分都是以口言之,用心记之。且前人前言,毫无章法可寻。
  修武之人全屏一腔热血,盲目闯荡,不问对错,不计后果。犹如黑室寻钥,大海捞针。
  因此只侥幸又几个大气运者,寻得了先机,走上了正路。而其余的很多人,则都在反复的摸索试探中失败,甚至丢了性命。
  因此很多条件稍好的家庭,都不让后代修武。只有吃不饱饭的穷苦人家,才会舍得一身剐,誓要在武修一途拼杀出个富贵。
  而文道则正好相反,天下读书人都被灌输一种练武为耻的观念。认为是匹夫莽汉行经,终归是下里巴人所为。而文章才是千古第一大盛事,是代代相传的薪火。
  但读书人的千古文章,却已被那些腐儒们用各种圈套束缚了起来,难以发挥。
  通篇全是荒唐之话,不见惊人之语。
  满目皆是吹捧之词,毫无真知灼见。
  文武两道,一边在瞎干,一边在瞎说。
  张素虽发现了问题,却毫无解决之法,无奈离家游历天下。
  这一走,就是十五年。

  最终,他选了一地定居,就在当今平南王域的三门州。
  在张素整整四十岁生日的这一天,他在酒楼中与友人对饮笑谈。
  就在这时,他却骤然悟道!
  用手沾酒水,以指代笔,便在酒楼的墙上刷刷写起。

  友人先是一愣,而后迅速的找笔记录,却发现先前几行已然干透蒸发,不见踪影……
  其余的记录如下:知,了解也。非听说其皮毛,而是深明其内涵。不烂熟于心,信手拈来者,不可为知。行,动作也。非倾蜻蜓点水,而是龙潜于渊。不有始有终,坚持不懈者,不可为行。然,知为行至先决,知为行之舵手,知为行之主意;行为知之果断,行为知之实际,行为知之功力。知行二者互为表里,不可分离,否则知不尽知,行不尽行。知何时何事何地可行,方位真行。行何时何事何地可知,方位真知。文武二道犹如知与行。不做妄想,不当冥行,非知行合一不可。

  张素写完之后,重新回到桌前,对朋友说:“我该走了。”
  朋友问他:“你要去哪里?”
  张素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帮你转告家人。”
  朋友提笔问道。
  “二教困惑已解,知行已然合一。此心无愧于天道人间,亦复何言?”
  张素说完,带着微笑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却是没了气息。

  朋友垂泪不止,立即去寻人前来帮忙。
  不料等朋友再次返回时,张素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而后,朋友将张素的知行合一论印刷了十万份,在前往他故乡给他家人报信的路上沿途挥洒。
  不久,传遍四方,天下震动……
  如今,文道才子或许也有一技傍身,战将武夫也能读懂文章。
  无数的功法武技被详尽的归纳整理,后人却是再不用以身犯险,自行摸索。
  犹如斗室明灯。
  在知行合一论的帮助下,武修一途瞬间被照亮了。
  反观刘睿影,他知的却也是不少,唯有行的还远远不够……
  不过当下,他已准备于今日返回丁州府。
  狼骑犯边一事已然明白解决,待他回到丁州府站楼向中都本部汇报之后,若再无他事,刘睿影却也是准备离开了。毕竟西北特派查缉使,却不光是定西王域一域,丁州府一府。
  刘睿影走出帐门,竟然看到汤中松的背影,随他父亲汤铭一起走进了霍望的大帐中。
  刘睿影不由得在心下暗暗的叹了口气。
  这一番折腾,汤铭却也是没了任何底气……连带着汤中松,想必今后的日子也会不如往日潇洒了吧。
  辗转反侧未必徒增无奈,纵情酒色也不能尽享开怀。

  毕竟山长水阔,怎能事事如意?
  人这一辈子,谁都逃不脱一个念想:
  低头,儿孙绕膝。
  举头,良人犹在。
  前望,长路漫漫。
  回眸,往事如烟。
  “哟,这是要准备走了?”
  汤中松看到刘睿影和一众查缉司人员正在收拾行李。
  “是,返回丁州府城汇报一下,然后等等看有没有身新命令。”
  刘睿影有些生硬的回答道,他不知道该以何种情绪对待汤中松。
  “哈哈,挺好挺好……”
  汤中松说完便走到营帐背后,似是要小解。
  “咱们还是中都见,我还是惦记那些大胸脯子的姑娘!”
  汤中松说道。
  刘睿影笑了笑,说了一个好字。
  “迎风七丈远,逆风三尺高,谁人不服气,呲你一脸英雄尿!”
  汤中松自顾自的唱着,声音从帐后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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