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让我们一起回望这最坏的也是最好的时代》
第41节作者:
佟佳明毅 张承业,字继元,唐僖宗时入宫为宦。乾宁二年(895年),张承业被任命为晋王李克用的监军,随河东军征讨邠宁节度使王行瑜,战争结束后,改任酒坊使。史载“晋王喜其为人”(看来张承业与李克用非常投缘)。后来昭宗为李茂贞所迫,想要到太原避难,就先派张承业为河东监军,前往太原安排迎驾事宜。但可惜的是后来昭宗去了华州,酿成大错。天复三年(903年),朱温和崔胤在朝中大肆诛杀宦官,又命各镇节度使诛杀当地监军宦官。但李克用不忍杀死张承业,将其藏在斛律寺中,并杀死一个罪囚,以应对朝廷诏令。张承业因此得以幸免。
后梁开平元年(907年),朱温篡唐称帝。李克用仍沿用唐朝年号,以复兴唐朝为名与后梁相对抗,并重新任命张承业为河东监军。从此,张承业对李克用竭力效忠。开平二年(908年),李克用病逝,遗命张承业与弟弟李克宁、大将李存璋、吴珙辅佐其子李存勖。李克用在临去世的时候,将李存勖托付给张承业等人说:“以亚子累公等!”从此,李存勖将张承业当作兄长一样对待。当时,李存勖痛哭不止。张承业劝道:“您作为继承人,能不使祖宗基业沦亡,便是大孝,多哭又有何用。”他将李存勖扶到大殿接见将吏,让其袭任河东节度使、晋王。同年二月,李克宁阴谋作乱,欲夺权篡位,归附后梁,并将李存勖母子送往汴州,结果被史敬镕告知李存勖之母曹太夫人。曹太夫人忙召见张承业,指着李存勖对他道:“先王临终将这孩子托付给您,但现在却有人要背叛我们。我们母子只求能有一个安身之处,不要被送往大梁。其他的不敢连累您。”张承业大惊,表示不敢违背先王遗命。李存勖遂将李克宁的密谋告诉张承业,并道:“我们叔侄至亲,不能自相残杀。若能使叛乱不发,我宁愿让位给叔父。”张承业却表示必须除掉李克宁,并联络李存璋、吴珙、李存敬、朱守殷等人,暗中加强戒备。不久,李存勖于王府宴请诸将,在席间擒拿李克宁,当日便将其处死。
后来,李存勖听从张承业的建议,亲自率军救援潞州(今山西长治),并在夹城击败梁 军。他非常感激张承业,称其为七哥,常到张承业的家中探视,还升堂拜母,结为通家之好。当时,李存勖承制任命官员,欲给张承业加官进爵。但张承业却推辞不受,始终坚持自己是唐朝的河东监军使。
开平四年(910年),李存勖在柏乡(今河北柏乡)与梁军交战。当时,梁晋两军营垒相距不远。大将周德威请求撤退到三十里外的高邑,以防梁军冲营。李存勖认为周德威畏惧梁军,不听他的建议,径自回帐安歇。诸将都不敢进言,只得请张承业前去劝说。张承业对李存勖道:“现在还不是大王歇息的时候。周德威乃是老将,洞察军事,所言不可忽视。”李存勖也幡然醒悟,当夜便撤军退守高邑。
关于张承业,还有几段轶事最能表现其人品。
之一:拒付库钱。李存勖与后梁连年征战,军国之事,都委托给张承业。张承业尽心不懈,史载“凡所以蓄积金粟,收市兵马,劝课农桑,而成庄宗(李存勖称帝后称为庄宗)之业者,承业之功为多。”在晋阳,上至太夫人,下至王妃及诸公子,张承业一律依法办事,以法绳之,权贵都畏惧张承业而不敢胡作非为。有一次李存勖自魏州前线回晋阳省亲,想向张承业要些钱财,以赌钱取乐、赏赐伶人,而张承业对府库管理严格,就连李克用在世时也随便拿不到钱。李存勖于是在钱库旁摆酒席,酒兴正浓时,李存勖就让儿子李继岌为张承业起舞助兴,舞毕,张承业拿出自己的宝带、钱币以及马匹赠送给继岌。李存勖指着钱库,喊着继岌的小名对张承业说:“和哥缺钱用,你可以拿一垛钱赏他,何必用宝带和马呢?”张承业生气地说:“臣是个宦官,没有子孙后代。省钱并不是为子孙谋财,吝惜钱库的钱,是为了帮助你成就霸业罢了!如果你要用钱,又何必来问我?钱花光,士兵就会各自逃散,难道只是我遭受灾祸?”李存勖回头对元行钦说:“拿剑过来!”张承业起身拉着李存勖的衣角哭着说:“我接受先王的重托,发誓要报仇雪恨。今天能为大王珍惜钱财而死,死也无愧于先王了!”阎宝在一旁拉开张承业的手要他走,张承业使劲一拳把阎宝打倒在地,骂道:“阎宝,朱温之贼,蒙晋厚恩,不能有一言之忠,而反谄谀自容邪!”太夫人听说后,派人把李存勖叫去。李存勖生性至孝,听到太夫人召见,非常害怕,于是倒了两杯酒,向张承业道歉说:“我酒后失态,将会被母亲怪罪。希望您喝了这杯酒,替我分担过错!”张承业不肯喝这杯酒。李存勖进去宫里,太夫人派人来向张承业道歉说:“小儿触犯了您,我已经鞭打了他。”第二天,太夫人和李存勖一起到张承业的府上拜访,慰问安抚,此事才算平息。
之二:巧救卢质。大臣卢质好酒贪杯,高傲无礼,从李存勖以下到几位公子多被他轻慢过,李存勖非常嫉恨他。张承业找了一个机会试探李存勖说:“卢质好酒无礼,请让我替大王杀了他。”李存勖说:“我现在正招纳贤才来助我成就功业,您怎么说出这样有失分寸的话来?”张承业起身祝贺说:“大王能够如此爱惜人才,平定天下不在话下!”卢质因此免于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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