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国华知道她心里不踏实,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
“你也别太担心,就凭你这小狐狸精模样,当初连我的魂都勾跑了,我哥我嫂子还会不喜欢你!”
传贵为打破沉闷的气氛,对国华戏弄道:
“你这贪吃的猫,是不是在我没同意之前你俩就好过?”
“是好过。”国华嘿嘿直笑:
“不过是自己在梦里和她好,荷花,你老实说,是不是也梦过我?”
两个男人的荤话撩动荷花心弦,她打开国华不规矩的手,娇嗔一句:
“鬼才梦见你呢,我是担心哥在狗娃家待的不习惯。这么多年我和哥一直没分开过,现在却要离开四、五天,心哪能放的下。”
她爬起床钻进传贵的被窝,对国华抛了一个媚眼说:
“今晚你一个人睡,我陪哥睡。”
国华笑道:
“我也陪哥睡。”
两个人跟孩子似的一左一右把传贵夹在中间,弄得传贵直叫: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夜空中偶尔传来几声炮竹声,几朵璀璨的烟花映红了漆黑的夜,这是一个快乐的夜晚,也是一个伤感的夜晚。在这个夜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害怕和不安,他们又彼此安慰,相互分担着不安和害怕。明天……明天的太阳升起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为了能赶上头班车,荷花在第一声公鸡鸣叫时就起了床,把昨晚剩下的饭菜合在一起,熬了一锅香喷喷的汤饭。又在院子的竹竿上取下两个孩子的新衣,感觉还有些潮气,心里直后悔当初没买两套给孩子换着穿,苦着个脸在灶下就着柴火烘烤。
邵国华进来盛了一大碗汤饭,望着被灶火映红的荷花说:
“该把孩子们叫起来了。”
荷花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用手将衣服扯了扯,又放在膝盖上一溜溜地抚平,只到看不到一点皱褶才起身去给两个孩子穿衣。
一家人吃完早饭,踏着微明的晨光出了门。走到半路上碰到狗娃爹来接传贵,传贵对荷花道:
“你们就别去狗娃家,从前面岔路直接走吧。”
荷花“嗯”了一声,在岔路口握住传贵的手,当着狗娃爹的面她又说不出话来,倒是传贵用力捏了她一把说:
“快走吧,路还长着呢。”
荷花恋恋不舍地松开传贵手,三步一回头,直到看不见传贵身影,才撒开腿追上国华和孩子们。
乘车转车,一路跋涉,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跟着国华进了邵国强在县委大院的家。
秀儿一进门就挣开荷花的手,跑到大伯大妈面前直叫:
“大伯,大妈过年好,秀儿给你们拜年了。”
作了三个揖,然后小手一伸,眼巴巴地瞅着大妈。乐得国华大嫂桂枝呵呵直笑,连忙掏出早准备好的两个大红包,一个给了秀,一个给了小宝。她拉着秀儿亲了一口说:
“还好,你这小丫头没把大妈忘记。”接着又对荷花笑道:
“站着干什么,快坐,快坐。到这来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桂枝是位富态和蔼的人,她很惊讶荷花的长像。觉得她跟秀儿娘就像一对双胞胎,心中对荷花顿生一种亲近感。
秀儿接了红包后转身递给荷花,娇声娇气地说:
“娘,你给我存着。”接着又对小宝说:
“哥,把你的拿来。”
小宝乖乖把红包递给她,她又递给荷花:
“娘,这是哥的。”
桂枝乐呵呵逗着小秀:
“秀儿,你存着干什么用啊。”
秀儿小嘴一张:
“我娘说,哥的给他娶媳妇,我的做嫁妆。”
邵国强会心一笑,因为他从小秀短短数语中,看出秀儿对荷花的依赖和荷花对小秀的喜欢。要知道秀儿从她妈妈去世后,就一直由他们夫妇俩抚养,是他们俩口子的开心宝贝,肯定希望荷花能像对亲女儿一样对待秀儿。
这时厨房里传来高压锅的滋滋声,桂枝站起身说:
“你们先坐着,等会儿就吃饭。”
国强等她进了厨房,才不急不缓地说:
“你俩的事我从表弟那听说了,说实话,我是有些不太高兴。”
这位大哥是官场上的人,说话自有一股威严,一句不高兴就让国华和荷花心中一紧,特别是荷花,有一种掉进冰窖的感觉。
“哥,我和荷花是因为……”国华不知道他哥到底知道多少内情,想解释两句。
但邵国强摆摆手不让国华说话,他对着小秀和小宝说:
“秀儿,带你哥到房里玩,电脑上有好多动画片。”等两个孩子走后,他才说道:
“因为什么?因为我嫌贫爱富?你哥是这样的人吗?最可气的是,你俩有了孩子都不跟我说。更不可原谅的是,你们结婚登记都不跟家里打声招呼。不是我逼着表弟,怕我一直要蒙在鼓里,你把你哥当成什么人?眼里还有我吗?”
荷花紧张的透不过气来,期期艾艾地说:
“不怪国华,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
“弟妹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大哥打断荷花的话:
“是谁的错就是谁的,这小子犯错就要批,批了才会改。弟妹照顾有病的哥哥,这是美德,是亲情,有什么不可以跟人说的。”
一声“弟妹”让荷花的心从三尺冰冻中又回到阳春白雪,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叭啦,叭啦地往下落。国强很纳闷: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哭了呢?
荷花是善解人意的女人,看到大哥疑惑的眼神,忙抹着眼泪说:
“我这是高兴。”
“高兴?”
“嗯!大哥一声弟妹叫得我高兴。”
“哦,是这样啊。”邵国强也松了一口气,要是把新过门的弟媳妇说哭了,只怕她以后不敢上门。但做哥哥的架子还是要摆,他干咳一声说:
“不过我也说弟妹两句,结婚怎么能这样草率,总得拜拜祖先,见见亲友,哪有领个证就了事的。”
“嗯,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行了,行了。你也别高兴的哭个没完没了,和你嫂子搭把手去吧,我跟国华还有点事要谈。”
荷花心中石头落了地,人也机灵起来,这炒菜弄饭可是她的特长。不大一会儿,从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和咯咯笑声,看来这妯娌俩相处的不错。
国强从沙发上站起身,示意国华跟着自己来。他领着弟弟来到书房,随手把门反锁后对国华说:
“你总不能在外头打一辈子工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国华道:
“我觉得现在也挺好,但听表哥说你准备在县里替我找份差事,有这么回事吗?”
“我跟他没说实话,”国强点点头说:
“要你回来是不假,但不是要你去上班拿份死工资,而是要你做好准备去创业。我现在说的话你别外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国华见他哥说的珍重,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邵国强点了一根烟说:
“官场如战场,稍不留神就会被人往死里整,别说政治生命,就是身家性命都有丢的可能。像我们这种既没背景又没财富支撑的人,只有努力再努力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那几年不敢让你出来打拼,一是拳脚施展不开,二是怕人揪辫子。这些年我战战兢兢的在基层埋头苦干,现在总算是看到一点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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